李琳琅蹙眉，心口一阵翻涌，嗓子眼顿时卡出一股子猩甜，唯恐夏芷兰忧心，她托起酒杯轻抿一口，酒水混着猩甜的液体一同咽下去，不是滋味。
换言之，胜者为王，如若夏芷兰真的称帝，按照交情来讲，李琳琅倒不期望封官加爵，只是到那时有了坚强的后盾，便不用像如今这般提心吊胆。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国破城败，在致死的时候自己重新回到二十一世纪也不一定？可是，那泉凝月怎么办？父亲父君弟弟们又当如何？
“前世今生加起来我都活了六十多年，期间至少有四十年同她在一起，莫说情谊在此，我断然不能不信她……即便是，木已成舟，欺骗自己……”
这说法本就是矛盾的，事实就是事实，只当事人不愿相信别人也奈何不了她。
李琳琅眯起眼，像夏芷兰说的。
她来到这里不过大半年时间，却经历见证如此多的事情发生，心境也从一开始的浪荡逐渐平缓。
无论夏芷兰是否有野心称霸，好坏皆是如此。
败者为寇，或许她会经历普通上一世一般的遭遇，而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绑在她一条船上，自然脱不了干系。
“若说不怨，我便不会出现在这里……”夏芷兰微微一笑，已经从方才极点的情绪中缓和过来，“或许是怨念太深，死后连阎罗王都不敢收了我，这不一醒来，就回到了自己出生的时候。”
李琳琅沉默。
“庄周梦蝶，是庄周梦蝴蝶还是蝴蝶梦庄周？梦里梦外分不清呀……”
庄周梦蝶，是庄周梦蝴蝶还是蝴蝶梦庄周？
梦里梦外分，如今，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了。
“很多事情的确都已经发生改变，在我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时才忽然发现，人性本恶！”夏芷兰白了她一眼，自顾自斟酒喝酒，“有些事情注定改变不了，所以我毁了那株碗莲，那株……前世一个约定的信物。”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一切发生都在改变的时候，为何你又否认了一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事情起因在我，她不过是疑我罢了，怕我回来夺了她的江山……”
“你不恨她么？”
李琳琅点头，默不作声饮了一口酒，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是个机灵鬼，点子多从来不顾及女子地位将府上胞弟宠溺得无法无天……”
“打住，说正经的。”
夏芷兰幽幽叹息一声，拢了拢袖子食指敲击小桌，目光悠远，“我内心始终不信她会那般绝情，一定是听信妄臣之言，所以自获新生以后便不断尝试去改变一些事情，在这期间，你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存在。”
那是因为我TM的是个外来者，你的前世，说不定李琳琅早病死在床上了！？？！
“而我的父君奉天王君呢，相比之下倒是好了不少，新任女帝不过是赐了他一杯醉生梦死，让他无痛无苦死在梦中，走的时候倒也体面。”
李琳琅心中一寒，新任女帝？
那不就是夏信芳？明明天下都是夏芷兰给她的，为何她还会那样不知足，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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