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天先是苦笑，随后意兴阑珊，“那不终究是个梦而已嘛，像我这样的癞蛤蟆总有梦醒的那一天，还好，醒的不算太晚。”
只是随意的过问，没想到不起眼的小草也能拥有灵魂深处的感悟，这让近段时间稍显急功近利的周鑫有了三省的觉悟。
意想不到的收获让周鑫有了更多的倾诉，“还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你离心目中的大学还有多远？”
廖小天想了想，“父母在，不远行，一本是没指望了，汉江大学是个不错的选择。”
偶然的谈话在必然的铃声后结束，有关冲刺小组命运的时刻如期而至。
王老师依旧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发蜡在灯下显得异常醒目，衬托出笑容里的谦虚是假。
“各位同学，历史老师临时有事，这次的随堂测试就由我来代替主持。”
早已习惯的同学们面无表情，唯有少数幸灾乐祸的人凸显出异类。
“哼，也不看看那副嘴脸，怎么人和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周鑫笑着安抚道，“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如果嫌烦，比他们飞的更高、更远也就看不到了，那时候心烦意乱的可就是他们。”
“诶，这个比喻不错，听你这么一说，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优越感，你这蛊惑人心的本事，不当老板天理难容。”
相互吹捧过后张小白的心情立竿见影的好转，再次看着不善的目光也就没有最初的不忿了。
王老师拿起了手中的试卷，“这是由我本人精挑细选的测试题，和以前的随堂测试一样，我会邀请四名同学到黑板上书写，每组各一名，有没有自告奋勇的啊？”
以为无人问津的王老师正想点名，却不料教室后排伸出了一只手。
“老师，我想。”
本想选定周鑫的王老师严厉的指责道，“廖小天！别想趁机在这哗众取宠，平常考试是谁的成绩最为稳定，又是谁次次成为年级的笑柄，所有老师激励学生的对象。”
廖小天的手在颤抖，他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注目礼，尽管这样的场景出现过多次，可每一次的出现依旧让他刻骨铭心。
揪心的痛向身体的四周扩散开来，鄙夷也好，嘲弄也罢，自己终归是说到做到，欠的情就让被践踏的尊严来还吧。
“老师，为什么不给廖同学一次机会呢？他的努力我们都是亲眼见证到的。”
代玉雪站了起来，平常最为乖巧听话的优等生居然没有举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屹立在了教室的中心。
“我可以证明廖小天同学这段时间的努力。”班长应声而起。
“我也可以。”
……
王老师的脸色铁青，却又强忍着不发。这是不惜让历史老师被有事争取到的名额，真要拂袖而去毁的只会是自己的名声。
“那好，既然廖小天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那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张小白拍手称快的同时唾弃道，“呸，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这都还要争个口舌之快，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当到校门口的狗肚子里去了。”
“狗是冤枉的。”周鑫为其打抱不平。
试卷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中，周鑫一一看过后说道，“我觉得高考命题没有邀请王老师简直就是个失败。”
正在大骂出题苛刻的张小白不解问道，“为什么？”
“如此之难，连蒙带猜的天然拉进了彼此的距离，这样是不是显得十分公平。”
张小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你这样说倒也没错，那这次的难关是不是可以就此别过。”
“算是吧，没想到我们的王老师好心帮了倒忙，这个福祸相依还真是说不清。”
张小白乐了，“大家分数相差不大，倒还真的显得廖小天进步了不少，这叫做…”
“倒退的进步。”
“对对对，倒退的进步，你的未来一定和演说分不开，特别能蛊惑人心。”
“蛊惑人心？”周鑫想到了前世的二马之一，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互联网三巨头的崛起时间。
“看来，是时候接触网络时代了。”
“梦想？”廖小天呢喃着，“说出来可能遭你笑话，我的梦想就是有套房子，有辆车子，用不完的票子。”
周鑫略显诧异的望了过去，“我记得开学时候的自我介绍，你的梦想是当一名考古学家，怎么…”
“在哪？”
张小白摸了摸厚厚的嘴唇，“输在了这张笨嘴上。”
午休过后，周鑫坐到了廖小天的身旁。
周鑫笑着说道，“天天向上是好事，可别累坏了身子，这革命的本钱要是丢了，那才是得不偿失啊。”
廖小天点头称是，带着十分明显的敷衍意味。
人各有志，并不打算再劝的周鑫抛出了更为长远的话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不可能把直觉当做证据的周鑫无奈说道，“可能是我的颜值变得太高，让所有人忍不住亲近吧。”
翻着白眼的张小白突然变得神秘，“关于今天下午的随堂测试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的吧”
“复习的怎么样了？各门功课的进度还跟得上吧？”
揉着肿胀的双眼，不放弃丝毫补习时间的廖小天说话的声音都透漏出浓浓的疲惫，“同学们都很照顾我，这些笔记比所谓的复习大纲还要有用千倍，如果这都救不回我，干脆辍学打工算了。”
“接下来就看全市联考咯，嘴巴说的再响不如笔下写的敞亮，成绩摆在面前，任他东西南北风，我也屹立不动。”
张小白的表情显得大彻大悟，“我算是知道我和你的差距到底在哪了。”
心怀鬼胎的两人表面却是一团和气，任谁看都是在正常不过的同窗好友。
来到座位，张小白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和李大公子混的这么熟了，看不出来啊。”
“怎么火急火燎的是你，淡定自若的还是你？”张小白稍显躁意。
还在琢磨李英杰用意何在的周鑫听出了张小白的不满，“额，别着急啊，之所以委托廖小天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更多的还是抚慰军心。”
张小白听后细细思索了一番，很快大悟道，“原来你当时是在作秀，不仅作给不怀好意的人看，更是作给忐忑不安的剩余组员。那接下来呢？”
周鑫的敷衍并没有影响到张小白的热情，“好消息就是测试正常进行，坏消息就是主持这场测试的人是你最不愿见到的人。”
“诶，话先说清楚，这所学校里没有任何人是我不愿见到的。至于测试的结果如何，并不能成为冲刺小组成败的直接导向。”
校门口的“惊鸿一瞥”让拥有阳光的清晨没有了明媚。
转瞬即逝的敌意或许让李英杰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让早已阅人无数的周鑫起了提防之心。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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