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昕,我好恨我表姐,我好恨我爸爸……可她们,我谁也恨不起来……”
其实,赵照知道赵天翔死有余辜,而表姐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他。
赵天翔和夏允沇是赵照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现如今,她们一个已经死了,一个下半生将会永远呆在监狱里度过,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这对赵照是不小的打击。
“昕昕,我…”
赵照正欲说话的时候,这时,楚黎昕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把赵照抱住了。
“赵照,你别难过了……”楚黎昕边伸出手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她们不在了没关系……昕昕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会好好地照顾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好吗?”
楚黎昕的怀抱异常温暖,赵照靠在她的怀里只觉得很踏实,说不出来的踏实。
这辈子有这么一个人在乎她,足够了……
想到这,楚黎昕闭了闭眼,半响,她咬牙道:“昕昕,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你欺骗我?”楚黎昕不解。
“我喜欢莫二少!”这个时候,赵照不想再隐瞒她什么,她想对她开诚布公,不然每一次见到她,她都会觉得无地自容。“那时候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他!对不起,昕昕……”赵照忙解释。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看你一脸严肃的小模样!”楚黎昕显得很轻松,伸出手捏了捏赵照的鼻子,笑嘻嘻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我老公还是个骨灰级大帅哥,被人喜欢着……很正常呀!”
“你……你不介意……”
“你一没有背着我勾引他,二没耍手段离间我们,我有什么可生气了?就像我们在街上看到好看的人,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一样,喜欢也分很多种呀!而且,我觉得你那时候顶多算是情窦初开,懵懵懂懂……”楚黎昕笑着说。
赵照若有所思地点头:“大概吧!我现在对莫二少,好像没有当初那般强烈了……”反而对,陆……不……她不喜欢陆梓歈,一点儿也不喜欢。
她……有什么资格喜欢。
那天,他大概……也在为那天说的话后悔吧!
其实,他更在乎言晴。
她不恨陆梓歈,只恨自己太看得起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所以说啦!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楚黎昕不想赵照有负担,“我家照照这么漂亮,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真正爱你,对你好的人的……”
“昕昕,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赵照突然说:“昕昕,我饿了!”
“终于知道饿了?”楚黎昕笑了笑,端起那碗白粥,“你先将就着吃点,我一会儿带你出去吃大餐!”
“好呀!”
赵照接过瓷碗,狼吞虎咽地喝粥,许是太饿了……粥早就冷了,可她的心里暖暖的。
“真好喝!”喝完之后,赵照对着楚黎昕笑了笑。
楚黎昕鼻子一酸,白粥有什么好喝的?
真是个傻丫头……
“你……言晴流产的事儿,你知道吗?”虽然楚黎昕确定不会是赵照做的,可她必须要问清楚,才能帮她解决麻烦,毕竟言家人也不是善茬。
赵照擦了擦眼泪,冷笑道:“如果我说,她是自己让自己流的产……昕昕,你会信我吗?”
楚黎昕不假思索:“我信!”
“为什么?”赵照不由地心头一暖,对比之下,那个上一秒还对着自己说喜欢的男人,对她没有一分的信任,甚至是残忍。
言晴流产那天,他对她的态度,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太过残忍……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是,她对他心动了……
她明明很努力地压制,可还是无法自拔地心动了……
也对,几天的感情,怎么记得上人家青梅竹马二十多年了?
一出事,陆梓歈相信的,只有言晴。
“因为我们是朋友呀!我没必要相信一个陌生人!而且,你不是那种人!”这一点,楚黎昕从未怀疑过。
“陌生人……”赵照嘴里喃喃自语道:“陌生人……陌生人……对呀,我在他心里,大概就只是个陌生……”
“他?哪个他?”楚黎昕不解地问道。
赵照也没打算瞒着楚黎昕:“陆梓歈!”
“陆大少?”看着满脸痛苦又无助的赵照,楚黎昕心里不免焦急:“陆大少怎么了?”
“昕昕,你别问了,别问了……”赵照低下头不断地揪扯自己的发丝,痛彻心扉,“别问……”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陆梓歈是真的喜欢她的。
她就像是个笑话。
可笑至极。
“好,好……我不问,我不问……”楚黎昕见赵照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急忙将她拉入怀中,安慰着她:“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
“会过去吗?”
“会的,一切有我!”楚黎昕轻轻地拍打赵照的背部,轻声安慰说。
……
盛医生给言晴做完检查后刚离开了病房,后脚莫敘就赶来了。
言晴刚刚睡下,就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她虚弱无力地喊道:“请进!”
“言晴!”莫敘打开房门,然后又轻轻关上,径直走到言晴的床头坐下。“好些了吗?”
“好多了!”言晴扯了扯嘴皮,抬起头望着莫敘,嘲弄地一笑:“没想到敘哥哥你会来……我还以为……”
“以为是莫源,还是陆梓歈?”莫敘像是看出了言晴的心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反问她。
“莫源?”言晴抬起头,那张苍白的脸颊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得见泪痕,此时,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自嘲和嫉恨:“你认为莫源对我还有几分情意?”她一醒来,曹颖就将莫源对她的态度说得清清楚楚,那个男人真他妈不是东西,翻脸比翻书还快。认清了也好,不然以后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你自己清楚!”
言晴闻言,冷笑声更甚,“敘哥哥,你今天过来,是看我笑话的?”
“算是吧!”
莫敘也不避讳,他的确有几分看笑话的意思,高中时候他便奉劝过言晴,是言晴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非要跟莫源那种人在一起。
言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面目狰狞,却又苦涩凄清,她用嘶哑的嗓子吼道:“是,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有眼无珠!莫源是个混蛋,我言晴是个蠢货,混蛋和蠢货生出的孩子指不定是个什么玩意儿,流掉了正好!我告诉你,我一定也不伤心,一点儿也不!”
这时候,莫敘薄唇张启:“你哭,并非为莫源。”
不是猜测,还是肯定。
相识多年,莫敘对言晴的性子多少了解些。
“我为孩子,我为我未出世的骨肉,不可以吗?”言晴伸出手抹掉眼泪,恶狠狠质问莫敘:“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突然,男人厉眸一挑:“言晴,我之前便说过,别跟我玩把戏。”
“我……我没有玩把戏……敘哥哥,我的孩子被人弄没了,我还有心思玩什么把戏?啊?难道在你眼里,我言晴就那么不堪吗?是,我被莫源骗了,我的青春,我的身体,我的骄傲,我的自尊,我的一切一切……全被那个男人残忍的踩在脚底下……我的眼泪,在你眼里看来,就是把戏吗?”言晴愤恨地指着莫敘,用布满血丝地双眸恶狠狠地盯着莫敘。
莫敘反问道:“孩子到底是被人弄没的,还是你自己弄没的?”
“我……”
莫敘接着道:“言晴,你自己想必最清楚。”
“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言晴太了解莫敘了,这个男人不像莫源和陆梓歈那样好糊弄,“你……你调查我!”
莫敘道:“没有。”
“那你……你到底想说什么?说这样的话,最好有根据!敘哥哥!”
“这个孩子是你的负累,你早晚会拿掉。况且,没了莫源,梓歈会是最好的选择。他不会介意你怀过孩子,会依旧对你好。而赵医生,是你最大的障碍,这样做一石二鸟。”
其实莫敘并没去调查,不是她查不到,只是…他不愿意调查言晴,许多事情,他不应该插手的,言晴到底是他的朋友,一切放在台面上……其实,他不想言晴太过难堪。
学生时代,他的这个邻家妹妹,天真烂漫,青春恣意,就像天使一般的存在。
给了他许多美好的记忆。
什么时候开始,言晴性子变成了现在这样……
“果然,你还跟小时候一样聪明,我的把戏永远瞒不住你!”言晴脸上满是讥讽的笑:“敘哥哥,你会告诉别人吗?”言晴抬头问莫敘。
“别人?是梓歈,还是赵照?”莫敘从容不迫地问道。
“敘哥哥,别告诉梓歈好吗?”
莫敘问:“理由!”
“我……我爱他!”
“你到底是爱他,还是爱自己?”
“我真的很想和梓歈在一起!赵照那个贱人算什么东西,她哪里配得上陆梓歈?”
莫敘冷声反问:“你又哪里配得上梓歈?”
言晴恍惚,“你……为什么这么问?就因为我把第一次给了莫源,就因为我怀过他的孩子,就因为我以后没办法再怀孕吗?”言晴哭着问莫敘。
“言晴,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便不再属于你!”莫敘劝说道:“放手吧!给你们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至少现在在陆梓歈心里,言晴还是以前那个言晴。
“我若不答应?你会告诉他一切?”言晴反问。
“不会!”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一切都应该由陆梓歈自己去弄明白。
“敘哥哥……”
“但我敢保证,我不说,他早晚会知道。”莫敘又说。“言晴,你想他恨你吗?”
言晴死死地着嘴唇,不说话。
莫敘站起身,道:“告诉梓歈一切,让他选择,是你,还是赵医生!”
“他若是选了赵照呢?我的孩子岂不是白白没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就尊重他的选择。”
“你会轻易将你老婆让给别的男人吗?”言晴突然问莫敘,一想到这陆梓歈跟赵照一起的场景,她只觉得恶心,心里堵得慌,她接受不了,陆梓歈明明是爱她的。
莫敘回答:“不会!”
莫敘又接着道:“但我不是梓歈,昕昕也不是你!”
意思是:他们之前没有可比性。
“都是一样的!”言晴道:“你有多爱你老婆,我就有多爱陆梓歈!”
莫敘又说:“言晴,其实你不懂爱。即使你口口声声说,爱了莫源十多年,现在又说爱梓歈,其实……你谁都不爱。”
“你,凭什么说我不懂爱……”
莫敘再道:“莫源是你学生时代的意气用事和小女生的虚荣心理作祟,必须追到的男人。所以,就算你知道他不是个从一而终的男人,还是要义无反顾地扑上去。至于梓歈,他一直待你很好,可以说他对你非常放任,有求必应,每当你孤立无援的时候,便会想起他。突然之间,他有了别人,这么一个人不再是你的专属,你会失落,你会不甘,你的偏执霸道,不允许自己不作为。综上,他们,你都不爱!”
人已经死了,所有的恨,大概也应该结束吧!
当然,这也是楚黎昕后来才知道的。
警方赶过去抓夏允沇的时候,夏允沇正在做那事,看起来很嗨的样子。
吸毒,贩毒,都是重罪,坐牢是不可避免的,加上之后夏允沇又被查出患上了艾滋病,这一次她彻底绝望了。
入狱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她请求警方给她一个给亲人通话的机会,警方答应了。
当然,她赢了。
三个月后,她在狱中得了重感冒,因为患了艾滋病的缘故,她的抵抗力特别差,最后不治而亡。
接到警方电话时,赵照还是料理了她的身后事。
彪哥还是第一次见着夏允沇这样的人间尤物,一向怜香惜玉的他自然舍不得将这一美人给杀了,可那头又收了莫羿汎的钱,不能坏了道上的规矩。
犹豫再三,彪哥决定扯谎,欺骗莫羿汎说,夏允沇已经被自己给处理掉了。
那位彪哥尖嘴猴腮,臼头深目,脑满肠肥,眼睛像老鼠那样又小又圆,脑袋象獐子那样又小又尖,人相貌丑陋,凶残狡滑。
她只想将赵天翔的死告诉了赵照,做最后一件,她认为对的事情,可能还是很残忍。
其实,夏允沇是自私的,她在欺负赵照心肠软,演这么一出戏,无非是她希望自己死后,赵照给她收尸,每逢清明,死祭给她烧点纸钱,让她不至于做孤魂野鬼。
没钱吸毒,她只能做起了妓女的勾当,为了钱,没有往日的完美容颜,她只能靠床技,她有时候一天要接二十多个客人,可往往入不敷出。
后来之所以锒铛入狱,还是因为贩毒吸毒的事儿,虎头蛇被警方抓获,这个窝点被端了,夏允沇也被那群人无情的拱了出来。
其实,夏允沇刚到f市当晚就被莫羿汎的手下抓了个正着,两个亿的支票被莫羿汎抢了回去。
本来那群人是要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可领头的彪哥是个大色鬼,见着夏允沇风情万种,美若天仙,一时间见色起意,当晚就在巷口将她给强了。
可那些人过得可都是在刀尖上讨饭吃的生活,可惜好景不长,彪哥被人给捅死了,死状异常惨烈,内脏也被掏空了,浑身腐臭。
彪哥死了,夏允沇只能跟着新头领虎头蛇过,那个男人是个死变态,他自己玩玩也就算了,一高兴就会把她丢给手底下办了大事的手下作为奖励,有时候十几个人一起上,把她折腾地不轻。
虎头蛇自己在做贩毒的营生,手底下的人也都在吸毒,她不愿意,却被强制性吸毒,不久她便也染上了毒瘾,因为吸毒的缘故,她渐渐地失去了往日夺魄勾魂的完美容颜,加入沾染了性病,直接被虎头蛇给抛弃了。
夏允沇看着他就想作呕,可没办法,为了生存她只能跟了彪哥。
她床上功夫一流,伺候彪哥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很快成了彪哥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在道上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
“好好的,怎么会入狱?”自从夏允沇离开g市之后,楚黎昕想着她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索性没在关注她。
她手头上有两个亿,怎么也不至于坐牢吧?
“我也不知道!”赵照摇头,“电话里,她只是一个劲地哭,一个劲地对我说”对不起“,是她……杀了我爸爸……”父亲死了,对赵照本来就是晴天霹雳,得知凶手居然是自己的亲表姐,这个结局可能谁也接受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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