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壮回来洗了澡才出来吃饭,将冰凉的啤酒往嘴里一倒,咕咚喝下一大口,那清爽地感觉一下子就凉透了全身,大壮美美地“啊”了一口,“太爽了!”
真真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见大壮心情这样愉悦,不由白了他一眼,将筷子一放道:“今天不舒服,不想吃,你们慢慢吃吧?”说着起身回了屋。
大壮刚美了两分钟,一看真真这样,就问妈妈道:“妈,她这是咋了?”
大壮妈也不知道,“今天她收到了立强的信,别是信里说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吧?”
大壮忙道:“妈,你去看看她咋了?这段日子,她都不怎么开笑脸了!”
大壮妈给真真夹了一碗菜,送了进屋。一进去就听见真真嘤嘤地哭,大壮妈就愣了。“真真啊,你这是怎么了?”真真翻身坐起擦着眼泪道:“没什么,想我妈了,心里难受!”
大壮妈道:“这人走了,不能老去挂念,要不她投胎都不安生!心里有啥想不开的了,跟干妈说,干妈帮你化解!”
真真忽然嚷嚷道:“我不想嫁人!我不嫁人,我就陪着你,不行吗?我会下地,我会做家务,我还会养鸡!干妈,不要让我嫁人!呜呜呜……”
真真将头扎在干妈怀里,哭了起来。
大壮在堂屋听到真真声高,隐隐约约听到了真真不想嫁人的话,他将杯子往桌子上一顿,“不想嫁就不要嫁,没人拿刀架着你脖子!”
大壮妈赶紧高声拦住道:“胡闹!真真耍性子,你也跟着犯浑?!这亲事还能是儿戏?一会儿说行,一会儿又说不行的?!”
大壮站在门口高声道:“不就收了他一个镯子吗?咱买两个还给他!”
真真听他这样说,忽然就笑了,“我手上这个也砸碎了拿下来给他!”说着就四处找能砸的东西。
大壮妈赶紧拦住道:“唉吆喂,我的小祖宗!你相亲,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好不容易定下这个立强,你就不要再翻了!”
真真本来都看到脱身的希望了,被干妈这么一说,又像个漏气的气球,瘪了下去。
大壮刚想说点什么,不料二牛打来了电话,“大壮,你快来看看,这鸡怎么都拉稀了?”
大壮一听,饭也不吃了,喊道:“妈,二牛那边的鸡出事了,我去瞧瞧!”穿上鞋就走了。
真真听说鸡出了问题,赶紧跳下床,追了出去。大壮妈一个措手不及,就被真真跑了出去。
真真追上大壮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大壮“嗯”了一声。
去后,一问情况,才知道:二牛见鸡吃蝇蛆长得快,一时贪心就多加了点儿蝇蛆,可是这小鸡吃蝇蛆是要有比例的,一旦多喂就会有拉稀的问题。
幸亏问题发现的及时,大壮赶紧将鸡还没有吃完的饲料全部扫回,重新换上了新的没有拌入蝇蛆的饲料。
大壮做完这一切,对二牛说:“你下次再擅自改动喂鸡的饲料比,咱俩的合作就终止!你太让人操心了!我给你算好了鸡苗,你偷偷的添加。我给你配好的蝇蛆比例,你也给我擅自乱动。再敢乱动,后果自负!”
二牛有错在先,被大壮训斥,头都不敢抬。
大壮和真真回去的路上,真真就说:“大壮,这个二牛眼珠子乱转,心眼太活,怕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啊?”
真真不提还好,真真一说,大壮就炸了,“心眼多都不用在正路上,尽添乱!”
真真问:“你上次不是说要和几个养鸡场联合吗?谈的怎么样了?”
大壮说:“没谈拢,谁都想占别人便宜,这个联合还怎么能办成?”
“就是二牛的这个养鸡场办下来,我都累得半死,也不知道到时候能多挣多少?不行,没有那金刚钻,不能揽那瓷器活儿!”
真真听了没有说话。
大壮感慨道:“整天穷忙,把人都忙丢了!我现在都不能想,一想,一身的力气都泻得干干净净的!”
真真也委屈,“你天天在外面忙,干妈隔三差五就带个人回来给我相,我都相烦了!看见这个立强,人还憨厚,我图省事,就应承了下来,想着:靠他抵挡一阵儿,可是不知怎么的就人尽皆知了。”
大壮这才明白了,原来这整件事都是妈妈在做推手。
真真道:“干妈现在有事没事就和我说结婚的事,好像年底那个人一回来,就要给我们办事一样?”
大壮道:“这不才八月吗?你冷着他,他要是知趣,自己撤了是最好。要是不撤,咱们再想招儿!”
真真一把扯住大壮,“大壮,别让我嫁给他?!”
大壮拍了拍真真的肩膀道:“放心吧,就是抢,我也要把你抢回来!要不,我不就没老婆了吗?”
真真终于笑了。
得到了大壮的放心话,真真终于从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起早也跟着干妈一起下地了,白天在家里也知道洗衣、做饭了。
大壮妈看着真真如常劳作,心想:她这是应承下来了吧?大壮妈心想:“要做个庄户人家的女子,田里、家里的事可都得拿的起。”
于是大壮妈有意识地教真真更多的农活技巧和家务技巧。
真真心想:“将来我要是嫁给了大壮,这些事我恐怕都得会做!”于是真真也学得认真,毫无怨言。
而且真真也积极应对她和立强的传闻,有人恭喜时,她都会说:“不过刚认识,还没有到恭喜的地步呢?!”
来人说:“人家送你的镯子都戴上了,还不承认?”
真真就说:“当时戴着玩,没想到拿不下来了,只好买了。何况我也不知道这边关于镯子的风俗,要是知道,就是砸碎了,赔钱。也不敢乱戴的!”
来人被真真说得尴尬,不知道这话怎么往下接,还是大壮妈笑道:“这镯子一戴上就拿不下来,也是缘分哦!”
“对哦,对哦,是缘分!”来人讪笑着走开。
干妈怪真真道:“看你胡说些啥呢?!”
真真却说:“我实话实说嘛!本来就是刚认识嘛?见面没几天,他就走了,怎么就传得马上要结婚的样子了?”
干妈尴尬地笑了笑道:“咱们农村见面同意,然后就是定亲、结婚的事了。不像你们城里人还要谈个什么恋爱?!”
“要我说啊,这日子就得踏踏实实地过,那才能知道合不合适呢?谈能谈个花出来??
真真转身回了房,到了房里,拆开信,果然又是说他那儿如何如何好,景色如何如何好,东西是如何如何好吃!竟然还说:你现在不来,要后悔一辈子!
真真看了,冷笑道:“我现在去了,才会后悔一辈子呢?!”
大壮妈转念想到:以后她嫁给立强,家里要是困难,怎么说也得支援一下!
真真自从答应了张立强的事,每天都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脑子里都在想啥。话也不多说了,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偶尔来人应付一下,那笑勉强地比哭还难看。
她已经收到张立强的好几封信了,也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让她过去玩儿。真真苦笑不得,好不容易送走了,万万没有自己送上去的道理。
真真不得已拿过信。
干妈问道:“真真,我看立强信来得挺勤的,就没有叫你去玩玩?”
真真道:“叫了,我不想去!”
到家的时候,有人送信上门,他顺手接了。一看,确实张立强写给真真的信。
张立强书读得不多,字写得张牙舞爪的。大壮看了,耻笑道:“写的字跟王八爬出来的一样,还敢写信?!”他自己将信往大桌上一丢,将菜放入冰箱,将啤酒放入井水里泡着,转身去了桃林。
大壮到了桃林喊道:“妈,我回来了!你回去歇着吧?”
她看了信,顺手就撕了,也不回信。
今天她感到心里烦闷,去集市上逛了逛,回来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买。进家看见了桌子上的信,眉头微微一皱就往房里躲。还是干妈说:“哎,真真,你的信!”
“不用了,我买了卤菜,放在冰箱里,你给我炒俩素菜就行了。”大壮回头喊了一句。
大壮妈答应着去了。她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她忽然想到了真真,要说这次大壮办养鸡场,真真的功劳那是大大的。是她想着买电脑,是她想着打开销路,是她在困难的时候,不断鼓励大壮。
他就等着送货收钱了。
这天,事情办得顺,他早早地回了家。心里高兴,顺便带了两个卤菜,和几瓶啤酒。
大壮妈道:“你跑了一天,你去歇着,我来扫完!”
大壮道:“妈,给我来弄,你回去给我炒两个菜,晚上我喝点儿。”
“好!妈给你整俩硬菜!”大壮妈高兴地说。
大壮妈满头大汗地出来,“事情办得顺?”
“嗯,顺!”大状伸手去拿妈妈手里的扫把。
大壮这边要操心真真的事,另一边他养鸡场的贷款到期,他还得筹款还账。索性这批鸡长得很好,如果能全部顺利卖出,这批贷款的钱也就还得差不多了。
可是毕竟是等钱还账,大壮不敢掉以轻心。他将养鸡场托付给妈妈照料,自己出门为这批鸡找销路。
幸好,大壮土鸡已经有些口碑,他四处活动后,这批要出栏的鸡很快被瓜分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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