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进顶头的店家，屁股还没落稳，喻清尘抬起菜单又开始介绍：“扬州炒饭好吃，但是有点辣，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青椒肉丝炒饭虽然有辣椒不过并不辣，鱼香肉丝炒饭完全没有辣椒，还有点甜，别的你们…”
其余二人异口同声：“我们就吃鱼香肉丝炒饭！”
酒饱饭足去结账，耿疏星给了张整百的，老板笑嘻嘻的找了一枚小玉片。
耿疏星捏着玉片一脸懵逼。
移动的科普书喻清尘解答道：“它叫玉厘，隐世的货币。在这里货币是通用的。”
“摔碎的话死的心都有吧。”
喻清尘默了默，说：“玉厘本身是牢固的，你为什么非要蠢到摔碎。”
“接下来做干啥？”
“司契书院有名为筇川的书斋，去不去？”
“书斋？”
“图书馆啦。”
“去看看咯，反正闲着，总不能真回去躺着做梦。”
“玑珠你们带了吧，没那个小东西进不去筇川。”
第一次来到司契人手一颗的小珠子，据说其中图案映射命理，其名单字一个玑，为减少微妙感，久而久之便唤为玑珠。
筇川则是书斋的名字。
耿疏星日常嘴贱：“先进啊，刷珠进门？”
喻清尘蹙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只有穆青云稍正常，指着前面说：“那是书斋？”
羊肠小道的尽头有一堵竹子搭建的围墙，竹墙四米多高，门口的两支竹子尤其粗壮。从外看去，墙内翠绿的竹海随风飒飒。
筇为竹，川为河流。难怪名叫筇川。
然而穿过竹门，里头根本没有竹子，墙边倒是载了几棵芭蕉树。
门口陈放着一张八仙桌，桌角放着一摞崭新的宣纸，花白胡子的老头坐在桌子后一个树根盘成的椅子上打着呼噜，头顶上窝着只棕翅红脸头顶绿毛的小鸟也瞌睡连连。
三人的脚步声惊动了它，胸前紫色的羽毛和背上红蓝相间的羽毛不友好的炸开，随时会扑到人脸上狂啄一顿的感觉。
几座轩宇安静的立在竹墙之内，窗口挂着蓝色的纱幔，有纱幔挡着，从外面看不出玄机。
“我们分头去看，两个小时之后在这里集合。”
耿疏星选了个稍远的轩宇，掀开轻薄的纱幔，整整齐齐的书卷映入眼帘，地板整洁，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随手翻开一本，纸张很有年代感，应该是在保养上下了功夫。
合上一看，封面写着《司契编年史》，第二页写着一句话：
你所看到的远远少于真正发生的。
整本书都是手写。耿疏星扁扁嘴。
司契书院始于明朝。
创始者也是初代校长，筛选地点时，碰巧在现今司契坐落的山头看到紫气升腾的雾海，内心震撼之际便决定将司契安置在此。
初衷是收容遗留现世的异能者，帮助他们寻求根源，后来逐渐演变成培养异能者的学校。
耿疏星皱眉思索，中规中矩的故事，但总透着说不出的别扭，让人感觉有所缺失。
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有个小东西击中了他的脚背，滴溜溜滚到地板上，低头看去，是个骰子大小的东西，颜色较暗，由几个圆面组成，在深色的木地板上还真容易看走眼。
“小鬼，帮我捡一下。”
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忽然冒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惊雷般吓的他虎躯一震。
“抱歉抱歉，手滑没拿稳，吓到你了。”大叔笑眯眯的说。
抱歉个鬼，什么时候蹲在那的。耿疏星惊魂未定，走过去把骰子模样的小东西还给它的主人，离手的时候手腕一轻，没想到小小一只，怪有份量，便多口问道：“骰子？”
大叔一脸算你识货的表情。
“十八面行酒令青铜骰子。”
“嗯，听过。”耿疏星抖开书本，仿佛在说我要看书，你可以滚了。
“哎，书是人编的，没多大意思，不如我讲故事给你听。”大叔无视耿疏星的暗示。
“大叔，请不要打扰我学习。”
“司契创建之前的故事，真不听？”
耿疏星赶紧拉住滔滔不绝的喻清尘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走着走着就把整条街介绍完了。
“挺久没吃过炒饭了，去吃小猴子家吧。”
“嗯，我没有梦境。”
穆青云惊叹道：“你的睡眠太好了吧。”
耿疏星捂脸：“真是上了贼船。”
司契书院的食堂即出了大门口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吃街，悠远的历史感与北京的烟袋斜街相似。
“小吃街里的老板们有人有妖，你们看到点不寻常的事情属于正常范畴。”喻清尘主动承担了导游业务，“小猴子家的炒饭种类多给的菜也多，玉树家的包子最好吃，还有那边……”
看来人在说自己喜欢的事物时都是话痨，木头脸傲娇也不例外。
“所谓壑岚，为谷底的山风，不去探寻是无法显现的。大家现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凭借自身去感受它。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们，想要探寻无意识的东西，自己也要进入无意识的状态，通俗的说来就是，做梦去吧。”
教室里一片寂静。
“还有问题吗？”
某人的肚子不识相的咕噜了一声。
耿疏星脸红道：“那什么，没吃早饭就赶来上课，往哪走，吃个饭再从长计议？”
放课后，大家陆续走出教室。
“做梦去吧！”，耿疏星重复抛接水瓶的动作。“清尘，他们还真能因为做不出梦就叫学生留级？”
穆青云挤挤耿疏星的肩膀，小声道：“感觉进了神秘组织，好激动。”
“生而为人，特别和平凡只有一线之隔。有的人天生体内有壑岚徘徊，比如我们。”
“请问做不出梦怎么办？”
“做不出啊。”王可留摸着下巴，“简单，期末考不及格，留级。”
耿疏星和穆青云不约而同看向不动如山的喻清尘
有，你的每句话都是问题。
穆青云踊跃举手。
于耿疏星而言，抵达司契书院的第二天，没有任何实感。
之所以说名义上的老师兼班主任，因为他不并负责本学期的任何课程，且本学期的理论课只有一节——他正在上的，这节课下课后，期末考以前，再没有需要大家坐在教室里听讲的课了。
“现在开始，大家是正式生了，可喜可贺。”王可留干巴巴拍了拍手，“大家聚集在此，各自有缘由。已经知道自己身怀异能，那，为什么会有异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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