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会替你们家那位皇帝说好话！屁的精益求精，我干这行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不就是差钱吗？”
李晓木尴尬的又吐了下舌头，这次轮到张实娜奇怪了，她问道：“差钱？您的意思是，嫌我们给的设计费少？”
“屁！”那位光头男又说道：“你们给的那两个钱也敢叫设计费？都不够我给……别的钱多的！我说你们设计费上省也就算了，做东西成本也省，这玩意省着做出来的东西能看吗？早我就说不能用那种材料，你们非不听啊，非要用，逼着我把设计稿改成能用那种材料的，结果呢？还得重做吧？”
李晓木再次赔不是。张实娜越发狐疑了，光头男鼠标一停，把页面停留在一页上，转头对李晓木和张实娜说道：“这个行不行？就你们那预算，怎么改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有再好的样品，材料在那儿摆着呢！”
张实娜看了一眼屏幕上得设计小样，其实还是可以的，样子挺可爱的，她不是行家，只觉得跟市场上卖的那种几块钱的玩具差不多。
不过吉祥物嘛，不就都是那样的？
李晓木却在旁边嘟囔道：“其实，我还是觉得第一版比较好……”张实娜侧头看她：“第一版？”光头男冷哼一声，说道：“我也喜欢第一版，我喜欢你喜欢有什么用啊？你家老板嫌贵！”
张实娜听到这里，转头问光头男：“田总，我没见过第一版，能给我见识见识吗？”光头男又“哼”了一声，语气虽然不善，手却打开了另一个界面。张实娜一看到那个页面上的设计，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太可爱了！
虽然只是一个效果图，但是连她这种女汉子都忍不住想抱抱！“吃货”的服务理念不用解说，她可以在吉祥物身上一眼就看出来。就连张实娜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来，这比刚才那个可爱的吉祥物好太多了！
她低声问李晓木：“你们不是吧，这个显然比刚才那个好啊？”李晓木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旁边的光头男又凉飕飕的开口了。
“你们啊，就是想要马儿跑得快，又不给马吃草。”张实娜看了李晓木一眼，可算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了。光头男继续说道：“那么大个公司，做东西死抠。给你们做设计，我们基本上就等于是白玩儿，这还不算，做吉祥物还打算让我们倒贴钱给你们做。不是我说，这玩意儿给你们做一个两个样品行，贴钱我都认了，你们后续不得成千上万的做啊！总不能那也让我们公司倒贴吧？我们也贴不起啊！我都不知道你们那个皇帝是怎么想的，企业做那么大，格局做这么小，搞不懂！”
说完，他按下了大纲目录页，选了一个范围给他们看：“看到了吗？一个吉祥物的设计稿，我改了不下二十遍，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要怎么实现，什么材质，我这改了快三十稿了！这么大一套vi，一个吉祥物你们就让我改五十多稿，谁都要疯的吧？”
李晓木吐了下舌头，看了一眼张实娜，眼神就是：“都是你们家老板惹的货！”对着光头男陪着笑脸说道：“田总，这不是我们信任您嘛，咱们都想精益求精不是？”
总之，这家公司从进来开始，就处处充满了一种违和感。李晓木一进房间就马上对那个光头男人说道：“田总，我们经理让我来看一下新样品的材质。这次比较着急，还要跟您确认一下周期……”
光头男很高冷的“嗯”了一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没见过你们公司这么事逼的。改来改去，又改来又改去。你自己说你都来几次了？”李晓木被他呛的满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张实娜看了她一眼，接过话题说道：“主要是您设计的特别好，总是能激发出我们思想的火花，我们也不是改，这不是想跟您多学学，探讨探讨嘛！”
光头男再次上下打量了张实娜两眼，说道：“虽然说吧，你这话的意思还是让我改改改，但是这话说的让我舒坦。行啊，冲着你这两句话，要看材质是吧？过来吧！”
李晓木冲着张实娜暗暗的比了拇指，两个人就走到了办公桌后面。光头男开了一个ppt对张实娜和李晓木说道：“说实话，我真是后悔接你们这破活儿了，钱没多少，事儿还挺多的，如果不是看在我们公司刚成立想打个名头出来的份上，按以前我在xxx的时候的脾气，屁都不让你们看。”
张实娜和李晓木只是笑，没说话。光头男把ppt打开，那是为“吃货”做的vi设计报告，光头男迅速的找到吉祥物的那一页，说道：“你们真别觉得好像我这人脾气大，其实啊，脾气大的是你们公司。给你们看看啊，我都改了多少稿了，我都存着呢！”
黄迪冷笑了一声，说道：“这手阳奉阴违玩的真是毫无顾忌。”张实娜看着黄迪阴晴不定的脸色，说道：“我想去看看，反正私人身份陪木子去，木子也不会把我卖了。再说我去公司看下才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跟你汇报不也更详细点吗？”
黄迪忽然就变了脸，朝着张实娜扑闪着长睫毛眨了眨眼睛：“这么为我着想啊？”张实娜笑笑：“不是拿着您的钱哪嘛！”黄迪的身体探过办公桌，大眼睛对视着张实娜问道：“就只是为了钱吗？”
张实娜不自觉的脸就红了，她把头往后仰了仰，眼神飘开，说道：“你不是老板吗？不说了我要以你为中心吗？”
光头男本来看着电脑，张实娜说完话，他诧异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张实娜说道：“你这话说的有点意思，合着你们改来改去，还是我激发出来的了？”
张实娜继续笑着说：“我们就是一群门外汉，一看到您的设计就蹭蹭蹭的迸发了好多灵感，如果不是借着跟您说改的机会，哪有机会跟您探讨呢！”
张实娜打量着这个工作室，说实话，这里装修并不高大上，人员也不多，整体装修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除了进门前台的背景墙，整个公司并没有一个设计公司的样子。
等了差不多又有半个多钟头，李晓木和张实娜才被领进了那间设计室，迎接他们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脑袋上就像抹了蜡一样的亮眼。这么个凶悍的光头配上衬衫和领巾，形象真是不是一般的震撼。的确很像是搞艺术的，跟他身后那间稍显寒酸的办公室又有点不太搭调。
黄迪点了点自己的下巴，问道：“你觉得公司有猫腻？”张实娜嘟着嘴“唔”了下，然后犹豫着问道：“黄总，虽然说这家公司是您指定的，但是不好说是不是中间有什么沟通不到的地方……”
黄迪眉毛揪了起来，问道：“我指定的？孙总监跟你说是我指定的？”张实娜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对黄迪说话就没什么顾及了。她说道：“孙总监没说，但是小木说她们经理告诉她这家公司是您指定的，所以没走招标流程直接就交给他们设计了。”
张实娜无奈的看着她，说道：“现在市场部是不是没了你转不动啊？”李晓木眨眨眼，笑嘻嘻的说道：“我也这么觉得，我这样的大人物，没了我，市场部天就塌了！”
两个人上了公交车，李晓木大概给张实娜介绍了下这家设计公司。这是一家新建的设计公司，据说公司花重金挖来两个大牛坐镇。主做ui，像吃货的这种整体ai设计的项目，这家公司倒是有设计师做过，但以公司的名义接这个活儿还是第一次。
张实娜点了点头。对于设计这些东西她不是太了解，不过既然是第一次接，的确可以给出一个很低的报价。坐公交车到了这家公司，李晓木领着张实娜找到负责他们项目的设计师的办公室，跟门口的助理一照面，助理就对李晓木说道：“老大正在忙，你们等一下，我去看看。”李晓木道过谢，领着张实娜在一边等着。
黄迪盯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蛋轻笑了下，坐回椅子上：“行，那就去吧，回头就跟别人说我让你去我家里给我取点东西。”
张实娜在公交车站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李晓木才气喘吁吁的赶到。一见到张实娜就一连串的对不起：“抱歉抱歉，本来都要出来了，又有个着急的表，我又整理了下，对不起啊！”
跟李晓木约好在公交站会面，张实娜飞速的返回了十八楼。
黄迪在办公桌后面抬头看了她一眼：“吉祥物呢？”张实娜就语速很快的回答：“据说是对小样不满意扔了，让再重新做一个，下周拿过来。”
黄迪挑了下眉，含笑看着她：“那你是让我等下周？”张实娜点点头，又摇头说道：“是，也不是。李晓木现在就去设计公司，我跟她约好了以私人名义陪她去公司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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