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戴此刻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般，拉起地上的皇甫战，和蔼的为其拂去身上的尘土，说道：“这进阶仙武是需要渡雷劫的，天降神罚，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成功渡劫成就仙武之位，要么渡劫失败肉身陨灭魂飞魄散，从此不如轮回！”
在场的小一辈听了水戴的话，尽皆沉默，皇甫战听了水戴的解释，也知道刚才为什么一听到自己说道进阶失败的时候，皇甫无敌为何这般恼怒了。
楚断的神情还是比较自然的，他曾经经历过，知道这渡劫时的危险，不过这水戴的说法还是有些不详细的，因为除了上面这两种结果意外，还有第三种结果，只不过是水戴不知道罢了。
远方建邺城，城中夜色已深，路边街道上的店铺大部分都已经打烊了，人们都已经入睡，此刻映在皎洁的月光下的唯有一个晃晃悠悠的影子，这个影子的主人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子，看着其衣物上残留的血迹，以及其一瘸一拐的左腿，不难发现其已经受了重伤。
在这名青年男子的背上还背着另外一名男子，只不过这名男子的情况要糟糕的多了，因为从他的气息看来明显已经是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仿佛随时就要断气一般。
“哥！你把我放下吧，我已经不行了。”这时候背上男子虚弱的对着另外一名男子说道。
“胡说什么呢！你可以的，等咱们到了帝都，找到楚兄弟，他一定会找人看好你的！”听了自己弟弟的话，这名青年的眼眶有些红润的说道。
这两名男子可不就是和楚断分别数日的赵家兄弟吗？不过此时的两兄弟早已不复先前在楚断面前丰神俊朗的模样，反倒更像是路边的两名乞丐。
“哥！咳！咳！”赵天云刚说了一个字，便猛然的咳嗽了起来，伴随着他咳嗽的声音，大量的血沫已经从他的嘴里翻涌而出，咳出这一口逆血的赵天云的模样比刚才更加虚弱了。
“别说话了，天云，咱们来时兄弟俩，走时也是俩兄弟，哥是不会放弃你的！”意识到身后赵天云身体情况的恶化，赵天澜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安慰着自己的弟弟。
“哎！无敌，你怎么又打孩子啊！战儿又不知道，问问有什么了！”看见皇甫无敌一言不合就对皇甫战拳打脚踢的，水戴有些纳闷了，这皇甫无敌这么多年来这脾气就没有一点改变？他这样在战场上到底如何统兵为将的？
“叔父……”皇甫无敌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水戴便止住了他的话，便对其说道：“这事情他们早晚都要知道的，再说了，就算今天皇甫战没有提到，这失败的结果依旧是不会改变的！”
“恩！”林崇明点了点头：“当时我说，如果适逢乱世，叶松为首选，可是如今已经渐渐的安定下来，这国君当以仁厚为先，如今国家刚刚经历战乱，仁君治世方可安抚天下民心，三皇子叶青秉性纯良，常年在军中生活，不论是收复民心还是治理军队都是上上之选，哪怕将来战事再起，我出云也可屹立不倒！”
“恩……林爷爷，我有些不明白，这既然水戴爷爷已经继任大将军一职，如果选择仁厚之君的话，那大皇子叶枫不是也可以的吗？”众人还没有说话，这个时候皇甫战挠着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还未等林崇明回答，这时候楚断便对着皇甫战说道：“贤弟此言差矣，叶青乃是真仁厚，而这叶松么？呵呵！再说，水戴爷爷也不一定能够成功进阶，如果失败的话……”
“小兔崽子！你怎么什么都问呢？”皇甫无敌可不如两位老者那般好耐性，看见自己儿子不合时宜的问出这样的话，直接一脚将皇甫战踹翻在地恶狠狠的说道。
楚断看着一脸委屈的皇甫战，心中满是无奈，怎么他就是不长心呢？自己刚才明显止住了话题，他怎么还这么问呢？这皇甫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看见皇甫无敌这样，水笙的心提了起来，她不知道进阶仙武失败后的后果，但是就冲着皇甫无敌的态度，她也能意识到这失败以后事情的严重性，此刻的她才意识到这求来的破阶丹或许并不是那么好。
“没有对错，只有效果的好与不好？”叶正天反复的念叨着曹正的话，渐渐的那双迷惘的双眼再次的澄清了起来：“是啊，他们都是朕的子民，朕是主，他们是臣，朕只要吩咐，他们只需要照办便好了，哪有那么多是非对错！”
开始曹正听见叶正天渐渐明了的语气，已经放开了心，可是随着叶正天的声音渐渐的变得狠厉，这让曹正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他多年侍奉在叶正天的身边，对其可谓是知之甚详，这一次他本能的意识到叶正天变了，变得冰冷了起来。
于此同时，走出大殿的楚断水笙一行人也是在各自揣测着接下来的局势，虽然散去的众人看见以后皆想来向水戴，水笙道贺，可是看到楚断，水戴紧锁的眉头，以及身边并肩而行的林崇明、皇甫无敌凝重的神色都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面对这个憨憨的小弟，楚断耐心的讲解着，只是讲到了后面半句，便停了下来，他曾经便是仙介强者，领略过那一境界风景的他知道如果进阶仙武的话需要经历什么。
“失败的话会怎么样啊？”这个时候皇甫战还是追问了下来，这也难怪，在场的小一辈中有谁知道仙武强者什么样子？恐怕这进阶失败的下场，就连水笙都不知道吧。
这一句话让屋中众人惊呆了，要知道这样的事情皇上会找人商量？不过看着林崇明那样的表情，这众人也知道这应该是事实，毕竟这样的事情谁会拿来开玩笑？
勉强从惊愕中醒来，水戴仍是有些吃惊的说道：“然后你推荐了叶青？”
先是拉出了早已沉默的水戴，后又用破阶丹利诱，水戴本是他敬重的功臣，长辈。他确实是不想用这样的做法，虽然破阶丹的you huo着实太大了，但是这也难保水戴日后不会与皇室产生隔阂，再加上楚断的态度，让叶正天更是疑惑，他着实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想要振兴家族荣光的楚断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难倒真的是自己的方法错了吗？
曹正的脸上也漏出了一抹担忧之色，不过叶正天倒是没有注意到，看着叶正天的背影，曹正转而对着叶正天说道：“皇上，您这也是为了国家，为君者虽然不能无情，但是凡事都要以国事为先啊，既然皇上是一心为国那么便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有效果的好与不好！”
“唉！这是说起原因还是怪我，如果不是当时我多嘴……”听见水戴的话，林崇明叹息了一声，看到众人惊愕的模样，林崇明意识到这里人多耳杂便压低声音说道：“走，到我屋里说！”
看到林崇明这样的神情，楚断等人相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愕以后，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便跟着林崇明去了他的住处。
林崇明房间的布局倒是相当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以及一些书籍而已，还未等众人感叹宰相房间简朴之时，林崇明便已经掩shàng mén窗转身看着众人说道：“其实皇上本来对三位皇子的态度都是一直表示放任的，无奈前几日他急招我入宫，问了问我这事，我知道皇上不会无的放矢，那么这么问肯定有这么问的理由，倒是没有遮掩，认真的回答了这个大位由谁来继承比较好。”
“老林啊，你说皇上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着急？”此刻，一直不说话的水戴终于开口了，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丝毫没有在意身边的皇甫无敌，以及一众小辈。
水戴的声音很小，也只有围在其身边的楚断一行人方才注意到，但是水戴的声音虽小，但是在众人耳中无疑于一颗惊雷的炸响，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今天皇上的举动明显已经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按理说既然皇上要扶持叶青可是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的呀，这么早便把叶青摆到台前，这叶枫、叶松两位皇子岂能罢休？
晚宴过罢，众人皆以散去，今天这一晚着实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不仅是年轻一代，就连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的老一辈都有些吃不消了，众人离去以后皆是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今后的立场。
唯有叶正天此刻还是坐在大殿之上，叶正天没走，这曹正怎么敢独自离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叶正天独自叹息了一声，对着身后的曹正问道：“曹正啊，你说朕这一步到底是对视错呢？”
这一刻，叶正天的声音竟然显得有些苍老无力，丝毫不负刚才在殿上那意气风发的模样。确实，今天他做了太多太多与往日行事风格截然相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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