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青咬牙道:“你们是A.D哪个部队的?不认识我?”
其中一个黑衣人嗤笑一声,嗓音婉转妩媚:“当然认得雁大人,还有幸同僚呢?”
雁青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纯白的衣衫,动作也渐渐迟钝下来,却依旧不甘心就这么死在昔日同僚手下,猛地向一个方向冲去,将一个黑衣人死死抵在了墙上,横刀在她喉咙上:“谁的本事这么大,能一下子调动你们三胞胎?”
她制住了一个,另外两个人立刻停住了手。
左边那个道:“本事大?我们在西蒙将军那里不过是脚下的蝼蚁。”
右边那个冷笑:“功勋卓著又如何,还不是兰斯特洛将军身边一条狗。”
雁青根本分辨不出来她们话里的东西是真是假,此刻只是觉得如临万丈深渊,脚下就是真相,可一旦踏入却是万劫不复。
她三年寄来的信全部消失无踪。
帝国邮局,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胆量吞A.D军官的钱财。
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被暗杀在这个满地恶臭的地方?
这时,被她压住的人忽然横刀一砍,将她的腹部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登时喷涌而出。
三胞胎走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挣扎痛苦。
“上面说了,要那个人看着她死。”
“这可如何是好,那孩子不来,我们岂不倒霉。”
那盲一目的女孩正站在暗处窥伺,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颜清秋的声音:“我不是让你等我么?”
女孩大惊,知道自己位置败露,呆立在远处动也不敢。
然而,那三个杀手回头望了她一眼,没有动作。
“可算是来了。”
“多了一只狗崽子,不碍事么。”
“无妨,先走再说。”
说罢,三个人极有默契地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盲眼女孩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那一瞬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头涌起。
明灵明瞳,说话做事也时常如此默契。
颜清秋气喘吁吁地向这个方向追来,那女孩却趁着她离这里远,快跑几步冲到了雁青面前。
她张开小小的嘴,发出极低的声音:“雁青。”
雁青似找到了一丝希望,伸手想要抓住那孩子的手求救:“救我……”
那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截儿绳子,猛地勒住了她的喉咙:“你对秋姐姐不好。”
“你死了不要连累她。”
眼神之冷酷,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
她不过是十岁之余的孩子,那阴沉可怕的目光却像一个杀人多年的疯子。
颜清秋赶到的时候,雁青已经断了气。
她看到那孩子一身血地坐在死人的身边,不断地努力着试图将人唤醒。
天生盲目的女孩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来,哭得几乎咽气,无力地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
颜清秋赶忙跑了过去,看着那孩子哭着,伸手去探雁青的鼻息,人已经死了。
身上的伤口位置,一看便是专业杀手做的,想必便是A.D的作风。
颜清秋叹了口气,将那孩子揽入怀里,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好了,别哭了。不是你的错。”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安慰她。
“我们得在引起恐慌之前,把她处理掉。你太害怕的话,就不要过来了。”
然而,她刚刚离开那孩子几步,她就嚎啕大哭地扑了过来,死死抱住她的腰不肯放手。
颜清秋无奈地笑了,伸手揉着她乱成一团的头发。
“没事了,不怕了。”
说着,轻轻在那孩子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不会丢下你的。”
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杀手,远远地站在巷子尽头的阴影里,神色复杂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她们甚至看见那个小小的孩子,从颜清秋的怀里抬起头来,对着她们露出诡谲的笑容。
“任务失败,让将军知道,必死无疑。”
“不如我们只说成功,但是颜清秋迟钝,什么都未猜到。”
“不如说雁青憎恨颜清秋连累自己,临死意图拉颜清秋陪葬,致使无暇说出真相。”
三人极有默契地两两对视,其中一个取出纸片,沾血写字。
然后,对着颜清秋的方向,猛地以极凌厉的姿势狠狠刺出。
颜清秋反应敏捷,回手一抓,稳稳地抓住了刀锋一般的纸片。
尚未干涸的血,在白色的纸片上写出妖冶的两行通红的字:
【这是你的天赋】
【你的诅咒】
然后,三个身影消失在巷子深处,徒留血腥气浓重地蔓延。
她试图找寻出那字眼上暗藏的秘密,却苦于没有踪影,无力追寻。
一阵冰冷从心底升起。
这时,那个柔软的小脑袋再度挤到她怀里去,小小的身子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如同抱着浮木的溺水者一般,死死地将她抱紧。
小小的手力气极大,无论如何都不肯将她松开。
颜清秋下意识把那孩子抱入怀里。
她又多大?不过是十岁孩子的身高,或许生在街头营养不好,也不过十二岁的年纪。
怯怯的一双眼睛,如同依恋母亲一般地依恋着她。
莫名的,她心里升起了一丝温暖。
颜清秋轻轻抚摸着那孩子的头,轻声道:“鲁师傅说了,允许你住在后院。和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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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地下三层。
斯嘉丽个人的密室。
监视着从黑暗中来,在黑暗中以臣服的姿势跪在她的面前:“她捡了一个孩子回去。”
斯嘉丽把玩着手里的尖刀,手指在那锋利的刀锋划过。
“我才一日不在,就这么迫切地投入了别人的怀抱,真是没有耐性的孩子。”
说着,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那就给她点甜头好了。”
丰满矫健的身体,迅捷的身手,却如同困兽一般被困在中央。
是雁青。
这是她收到过的唯一一个礼物,虽然只剩下薄薄的一张纸,却沉甸甸压在手心里,极为充实的感觉。
她自小耳朵敏锐,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那种狼,心都是烂的,养不熟啊……”
原本摊开的手猛地攥紧,死死握住了那张纸。
然后,倔强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跳蚤窝里的巷子深,很多房子年久失修,狭窄的巷子左右纵横蔓延如同迷宫。
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一会儿,却没想到刚往深处走了几部,就听见一阵打斗声。她怯怯地探出头去,看着几个围住白衣女人的黑衣人,又把目光聚焦到白衣女人身上去。
颜清秋看他的样子,明白了,他是有话对自己说。
于是,她蹲下身来,对那小家伙说道:“出去等我一下好吗?我马上就去接你。”
说着,揉了揉那孩子的头。
心口仿佛被人剜了一刀,血淋淋地流血。
她把那张糖纸揉得皱了,又生怕弄坏了,便谨慎地揣了起来,慎重地放到口袋里去珍藏。
女孩子站在门外,伸手碰了碰紧闭的大门,仿佛渴望进去,却又不敢的样子。
她在门口蹲下,小心翼翼地把那块糖纸捧在手心里,仿佛看几遍都看不腻,仔仔细细地看着。
颜清秋无奈地笑了笑,替她说话道:“多一张嘴吃饭而已,我以后给家里多寄些钱,就是了。”
鲁师傅不吭声,不抬头,甚至动也没动。
鲁师傅叹息摇头,花白的头颅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憔悴:“那种狼,心都是烂的,养不熟啊……”
他说着,伸手抓过颜清秋的手,细细地抚摸着上面的伤痕,心疼地将之揣进怀里:“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照顾你,其他的人,和我没有关系。”
鲁师傅把她的头揽进怀里:“你和雁青不一样,你的事情,等你再大些了,我就告诉你……”
面前的女孩睁着仅剩的那只铜绿色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乖巧地垂下头,转身走了。
颜清秋把门掩上,这才回头看向坐在火炉边上的鲁师傅,靠着他坐下:“那孩子也是可怜,无名无姓的,我们照顾一下也无妨。”
“我不接受她。”
鲁师傅坐在钢铁制的机械椅子上,坐在火炉边,将假腿取下来,头也不抬地说道。
颜清秋从来没想到鲁师傅也会拒绝谁,下意识就是一愣。身边的小家伙似乎很害怕从他身上卸下的巨大机械,往颜清秋身后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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