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莫辞韶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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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丞相心想,就儿子这种对于商业的执着来看,恐怕是过了而立之年还是成不了家的,如果现在硬逼着娶了,恐怕反而让人家好人家女儿守了活寡……丞相大人进退两难,实为狼狈。

    尴尬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兀自找个地方坐下来,“啪嗒”,凳子腿断了,还好当年和小幺子学了两手,不至于摔的太难看。

    “爹!你没事吧!”尚晟渊忧心的跑过来,赶紧把丞相大人扶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丞相大人总觉得自己儿子那目光有点……幸灾乐祸?莫不是,这是传说中的下马威吧……于是乎,不由的摆出传说中的棺材脸。

    “晟渊,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年久失修吧……爹也知道,儿子自幼清贫惯了,东西够用就行了,很少准备多余的……”

    这话听在当爹的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什么叫自幼清贫惯了?难不成这么多年丞相府真的让二儿子缺衣少食,从小过着缺少关爱的生活,所以导致他对家族的失望,以至于放弃仕途,远走他乡,自行创业?

    不得不说,丞相大人想多了,这纯属某位腹黑奸商的恶作剧罢了,说白了还是记恨着上次回家,厢房都比他云墨阁豪华的事呢……

    “儿啊……这些年,苦了你了。”

    二公子也就是恶作剧一下,没想到老爹反响这么大,反而让他受宠若惊了,忙道“爹说的哪里话,儿子只不过是不习惯太奢侈的生活罢了,这几年做生意更加学会了勤俭持家是美德,所以爹不必自责。”他若不说这话,丞相大人也就是一点点自责,他说完这番话,一向责任心很重的丞相大人定是睡不着觉了……

    关于成亲的事什么都没说上,父子俩寒暄了几句,丞相大人就走了,去干吗了?回家反思……丞相大人心说,什么天才商人,富甲一方,他看来儿子可是贫困户啊……

    实际上是他没看到二公子自己的府邸,自从尚晟渊扎根南城后,早就在那办了房产,虽然仍然秉承着二公子的简约派风格,但绝对和清贫是挂不上钩的,那里的摆设同样不多,但个个价值连城,名家手笔,富甲一方当之无愧。

    在尚家老老少少能上阵的都被刷下来后,小公子在众人看待烈士的目光中前往云墨阁……

    “二哥……你就真不打算给我娶个嫂嫂啊?”

    一进了云墨阁就原形毕露了,小公子大喇喇的往尚晟渊身上一扑,尚晟渊顺势接住那疑似会随风飘走的小身板,往过一带,小公子稳稳当当的坐在了他的书桌上。说来也奇了怪了,这个小子从小就爱往高的地方坐,貌似特别喜欢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实际上小公子是有苦说不出啊,他的哥哥该死的一个两个都长那么高,不坐高点他头仰着难受。(不知小公子有没有想过啊,你可是女生……)

    尚晟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尚梧静又高了,大概有一米七五了吧,虽然作为男孩子,在同年龄中的算是身高的佼佼者了,不过怎么还是这么瘦啊,肩较之一般男子要窄,抱起来那么轻,腰也那么细,胳膊也那么细,却力道大的惊人,不知道那纤细的手腕是怎么产生出那么大的力道的。

    尚梧静被他看得有点毛毛的,怎么觉得那眼神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在里面呢?二公子的确是恨铁不成钢啊,这就是他用茶膏糖喂了那么多年的小公子啊……光见喂了,不长肉啊……这个岁数了,怎么着,就算连喉结都没长也该有点男性特征了吧,可脖子还那么细,皮肤还那么白皙,真不知道平日里那太阳是不是白晒了。

    “二哥……你别这么看我行不,弄得我感觉你好像随时准备叫我去面壁思过一样。”

    “哎……不争气啊……喂了那么多年是白喂了,怎么就不长肉呢?”

    尚晟渊边自言自语的抱怨边用力的揉着尚梧静的小脸蛋,哎呀……小弟的小脸蛋软软的,好好玩哦……

    尚梧静可就不干了,他可是肩负着重任来的!

    “尚老二!”

    “哎呦我……我这耳朵不用要了……”

    在尚梧静的河东狮吼中,开始了训话过程。

    “说!你何时娶妻!”

    “英雄!息怒!君子动口不动手,您请坐,小四子!看茶!”

    眼见尚梧静要严刑逼供了,二公子赶紧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也严肃认真的对待起这个问题来。(怪怪的)

    最后,小公子不辱使命,终于得到了二公子的首肯,说是在忙完酒节这桩生意后,就准备娶妻的事。自此,兰仙琼对尚梧静的敌意也小了很多……

    因为尚邵晨极少在云墨阁吃加餐,平时主餐又都是在尚府大厅大家一起吃,于是乎,只见那饭桌因主人不常用便被蚁蛀了,那垫着桌子的不正是那些小姐才女的丹青……

    回过身来,比起那厢仿佛快发霉了的冷清,书房这边却真是很“拥挤”,各种各样的账簿被罗列的妥妥当当,按照日期编号放在书柜中,其余多出的就都摆在桌子上,要不是尚晟渊身高优势,一定会被淹没在账簿堆中……

    无奈之下,丞相大人也被逼过来了,只见那二公子噼里啪啦的播着黄玉算盘,头都不抬一下,丞相大人的脸是越来越黑,难道他的制冷效果降低了?这么没存在感?

    丞相大人只得开口:“咳咳……”

    二公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陋室内多了位鸿儒……

    云墨阁非常朴素,没有云楼阁的恢弘大气,也没有无忧阁的清新雅致,如果非说有点什么,那还真是……清贫。

    不由得皱眉,当初建造这三个孩子的房间时,格局特地布置的都是一样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一楼是主厅和书房,二楼是卧室,云楼阁是在一楼直接砌了堵墙安了个木门作隔断,无忧阁则是用镂空的木质屏风,而这云墨阁却是的的确确的空空荡荡,毫无遮拦,他莫不是以为这就是君子坦荡荡吧?

    书房和客厅完全连接在一起,两张桌子,四把檀木椅子,两个柜子,三个花瓶,几支不知名的折花,应该是小静儿前天弄来的。绝对的贫困户,呃……若非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应该是,书房的墙上挂着各种字体的……“钱”字。我想尚丞相当时一定非常想出一本书,书名是《奸商是怎样炼成的》。

    传说那个皇后智慧美丽骁勇善战,虽然这些在古代对于一个女人来讲都是不重要的,却偏偏遇到了一个欣赏她的帝王,帝王为了皇后废了整个后宫,这可让大臣们坐不住了,觉得是皇帝为了女人放弃了国家社稷,于是想办法要谋害皇后,但皇后聪明异常,一直未果。

    后来,一个宦官泄露了帝王夫妻生活的一个细节,为皇后招来杀身之祸。原来皇后非常嗜酒,喝到醉了连酒水都分不清了,还嚷着要喝,皇上怕皇后身体吃不消,就会偷偷的把酒换成水给皇后,皇后有专用的酒器,每次只要还是拿着那个酒器就会以为水是酒,不疑有他。于是,大臣们在皇后醉了后悄悄差人在其酒器中下毒,一代红颜就这样陨落了,为了纪念皇后,君王就把那日定为酒祭,要求万民哀悼,日子久了,皇帝从那份悲伤中走了出来,重新纳了后宫,也忘了酒祭,只是民间把这个习俗流传了下来,一直到后来变成了酒节。

    小公子这次回来,就是为了酒节时雁北城韶华楼的演出而来的,前文中提到,每年皇家都会在节日和大赦时派遣韵苑的才子佳人们去义演,这自然是有专门的地方的,那就是韶华楼,有钱的有才的有名的,您请里面上座,没钱的没才的没名的,您就搬个小板凳蹲在外面听听吧……

    “爹?您来啦,呵呵……快坐!快坐!”

    这时,尚大人才抬眼打量起二儿子的房间,他平日是很少来云墨阁的,因为见面一般都是在大厅里见,云楼阁偶尔去过一两次,去的最多的还真是小静儿的无忧阁。

    但是人家兰欣琼不愧为一代“才女”啊,太有才了,那叫一个淡定啊,只见她轻抬衣袖,瞥了眼儿子,随口说道“我可不想操心那么多,总是皱着眉头会老的更快……”噎的兰仙琼是一句话说不出,人家当妈的都不急,她这半个妈也没甚好激动的……

    但是爷爷奶奶大人那关就不是很好过的了,隔三差五就以各种名义往尚晟渊这送仕女图,实则是那些媒婆送来的丹青,可是那些可怜的美人图统统被勤俭持家的尚二公子拿去当抹布的当抹布,垫桌脚的垫桌脚了……二公子还对自己的旧物改造十分满意,看的二老那叫一个抽搐。

    绕的远了,话说回来,不久就要到古城一年一度的酒节了,这韵苑没了尚梧静,陷入瘫痪状态。老皇帝万般无奈下,只得百里加急送文书把小公子给弄回来了。

    这个酒节啊,不得不说一下,这绝对是古城的原创节日,原本古城这个朝代是没有这个节日的,后来在某一代的时候,一位君王娶了位貌美如花的番邦皇后,发生了一个美丽的意外,因而有了这个酒节。

    尚晟渊似乎又长高了些,身高直逼一米八八,但不变的是,仍然那么清瘦,是清瘦但并不是瘦弱,尚二公子有肌肉,但是很内敛,肌理线条并不像大公子那样明显壮硕,看起来很像个读书人,绝对不会想到这样仙风道骨的男子会是个市侩的商人。眉目总是含笑,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但这些年商场打混,让他的眼神更加明亮锐利,气质也更加成熟,甚至可以看到下巴上愈加明显的淡青的胡茬。总结来说,一代美男子是也……

    于是乎,带动了媒婆事业的发展,各个冰人馆的媒婆都来这里说媒,是把尚府的门槛都要踏破了。想来尚家两个公子都有了家世,就只剩下这个二公子了,原本小公子还未成家还说得过去,如今是小公子都比他这个二哥捷足先登了,你说那些媒婆还能不摩拳擦掌么。

    而我们的二公子倒是好,转过头看到大公子,直接把那些丹青画像统统丢给大哥,说长兄如父,让大哥帮忙看看,随便找个看的过去的就行了。尚邵晨是满脸黑线,你说这终身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弄什么长兄如父,让他帮忙挑个毛啊?于是找老娘兰仙琼过来参谋,他老娘一看这情况,立即火冒三丈,揪着二公子的耳朵,把他从账簿堆里拖了出来,张口骂道“你个臭小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已过及笄之年,却不娶妻,你说你想要作甚……*&,”后来骂到没词了,又拉了兰欣琼过来对其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比如“妹妹啊……不是姐姐说你,你看这尚府上上下下几乎都是拖家带口子的了,就你家这个娃子不争气……*&,”

    尚梧静回来后,韵苑投入了一片紧张的排练中……酒节是从雁北城发起的,这里自然是酒节时最繁盛的地方,酒节酒节自然也是少不了酒的,就冲着这巨大的商机,那一走半年,已然富甲一方的商业巨子二公子尚晟渊也回来了。

    韶华楼当日的酒水点心,自是被这个以食品行业起家的奸商给包揽了,这会儿正在家算着他宝贝的账本呢。

    那句话怎么说?曾经有一位敬业的韵苑苑主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他说三个字:别走啊!此时,这句话非常完美的诠释了轩辕司齐的心情。平时吧,就总觉得尚梧静这个小子很闲,似乎没什么事情做,没事就给他招蜂引蝶,弄来一堆烂摊子给他这个当伯伯的收拾,比吃闲饭的还可恶。可是等到这个小子走了以后,才发现平时用的着他的地方这么多。

    古城本有严格的礼乐制度,到后来新思潮兴起,各种各样的学派发展起来,思想教化也开放了很多,自然带动音乐也飞速发展起来。于是乎,韵苑建立起来。那时的韵苑,可谓是各路音乐界人士心中的圣地,就好像现在的维也纳在世界人民心中的地位一样。韵苑原本就是一个独立的民间机构,后来因其高超的音律技艺被并入宫中,这也是为什么历代韵苑苑主都是上一代的选出来的而不是皇上任命的原因。但也因此,韵苑成了皇家机构,不再为民间演奏,于是声望渐渐淡了下来,也自此很难有出类拔萃的音乐人才。

    于是乎,前朝圣上为了一己私欲(轩辕xx:怎么是朕的一己私欲了,只不过想听好听的音乐而已嘛……)决定再度开放韵苑,以觅得有才之人。每逢各大节日或大赦,韵苑都会主持各地的表演。不久,韵苑就在各地开了不少分苑,培养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音乐界人才,这就是最早的音乐学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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