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他轻声叹气。
“我不喜欢打仗，却无法违逆皇兄。”
“可你这样帮我们，被什拓知道了，会怎么样？”
什牧平静摇头，“不知道。”
“那如果战争还是打起来了，又因为你对我们的帮助，导致什坞最终战败，你不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国家吗？”
“我知道以我一人之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利用情蛊这种方法，我实在不齿。”
田伊然轻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正人君子。”
什牧收起笑容，面色无比郑重，“皇后娘娘，如若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只希望你们能善待我什坞百姓，不至让平民百姓受战火荼毒过盛，流离失所。”
面对他灼灼的目光，田伊然认真点头，“我答应你，定会尽我所能保护百姓。”
什牧坦然一笑，“我果然没有找错人，多谢。”
晚上，冷凌远如约来到什牧房间，对他还是一副不信任的态度。
田伊然安抚他几句，便让什牧开始。
“还请田小姐去门外等候。”
田伊然挑眉。
什牧轻笑，“若是你把这解蛊的方法学去了，我这命岂不是不保了？”
出乎冷凌远意料的，田伊然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田伊然会如此相信什牧，但冷凌远相信她，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床上，什牧拿一个瓷瓶在他鼻下晃了晃，没多久他便昏睡过去。
大约半个时辰，什牧便打开了门。
“结束了？”
“嗯，进来吧。”
田伊然见他脸色有些白，当即命人去买些补品回来。
把视线移到床上，冷凌远幽幽转醒。
“丫头......”他坐起身检查自己，颇为意外地看了什牧一眼。
田伊然给他把脉，还探了一丝内息进去，果然没有了情蛊的踪迹，她大喜过望，福下身与什牧行了个大礼。
“多谢牧王爷施以援手。”
什牧一愣，赶紧将她扶起来。
“只要娘娘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便好。”
“王爷放心。”
冷凌远虽然身体上感觉不到什么异样，但是见到田伊然的脸，他心里对她的那份感情骤然升起，全然不记得韩佳丽是何人了。
到此时，他才相信了什牧，起身抱拳，“多谢牧王。”
“二位不必客气了，不再想着要我的命就好。”
田伊然看了看冷凌远，又看了看眼前挂着狐狸笑的什牧，勾起红唇。
第三日，田伊然和冷凌远带着什牧启程回凤都。
三人像是好友般一路上看风景聊趣事，直到凤都城内，冷凌远先入了宫，田伊然带什牧去了翠竹楼。
沈媚听田伊然介绍完什牧，第一时间就说了一个消息，让田伊然大惊失色。
“韵儿......死了？”
“就在前日。”
田伊然一个踉跄向后仰去，被什牧扶住。
什牧也是一惊，看向沈媚，“那良王呢？”
“良王怕是也要不行了，若不是谨亲王的母妃用了些办法，恐怕昨日便会随王妃去了。”沈媚的脸色很不好，“据良王府的人说，良王的症状与伊然说的一般无二。”
什牧紧蹙眉头，懊恼道，“难不成我来晚了？那良王妃是怎么死的？”
“说是被人掳走，抛尸在了山上，皇上派人找了大半天才找到。”
听到这，田伊然终于落下泪来。
什牧脸色沉重，沙哑道，“想必是我皇兄还派了另一组人来......”
田伊然来不及悲伤，拉着什牧赶往良王府，路上还碰上了白离镜。
翠竹楼到良王府路程并不远，三人脚下生风，一边走一边说话。
一辆马车在三人旁边走过，微风吹起窗帘，田伊然停下脚步回头，略微沉吟，脸色一变，猛一拍大腿。
“小白，你带上神卫门的人跟上那辆马车，务必把春水和佳丽救回来。”
白离镜虽没看清马车里的人，来不及多问便知事情严重，掉头往回跑。
田伊然和什牧继续往良王府而去。
田伊然一愣，自嘲摇头，“不知为何，我竟相信你。”
什牧转头，眼中隐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什牧垂眸低笑，“我可以先为宁王解了情蛊，到时你自然便知我是不是在骗你们。”
没等冷凌远再次发问，田伊然便替他答应下来。
“好，何时可以解蛊？”
黄昏时分，田伊然给凤都去了封信，便来到什牧房间。
“你为何要帮我们？”
什牧请她坐下，自己站到窗边望着红彤彤的晚霞，笑着反问，“你相信我？”
“是不是闲来无事出门逛逛，想必牧王心里最清楚。”
什牧深深地看了冷凌远一眼，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吃饭了。
田伊然与冷凌远根本无所顾忌，等到什牧和两个随从上楼回房，他俩也跟了上去，轻轻松松地放倒了他所有的护卫，闪身进入房间。
“今晚便可，我需要稍稍准备。”
冷凌远让几个人看着什牧，不论他要什么都由他的人去买，盯死让什牧一步也不许踏出房间。
“有。”什牧笑道，“只要你不杀我，我便告诉你。”
田伊然自然是心动的，倒是冷凌远此刻无比清醒，“我们能相信你吗？”
听上去是个玩笑，可什牧却在她弯弯的眉眼间看到了真真切切的肃杀之意，笑容僵硬一瞬，道，“田小姐说笑了，我只是闲来无事出门逛逛，当不至于惹来杀身之祸吧？”
冷凌远心里盘算，这下让他碰上了自己与伊然在一起，想来也该明白什拓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看来是不杀他也不行了。
田伊然紧紧盯着他，冷凌远道，“你该知道，你一人对我们二人，一分胜算都没有。”
“我知道。”什牧放下茶杯，“只是，二位若是杀了我，便再也无从得知那情蛊的解法了？”
田伊然心尖一动，脱口问道，“那情蛊有不伤人命的解法？”
什牧好整以暇地坐在凳子上喝茶，像是等着他们来似的。
“二位是来杀我的吗？”他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什牧也住在这家客栈，第二天一早与田伊然和冷凌远一样下楼吃早饭，见到田伊然他微微错愕，随即挂上了标志性的浅笑，走过来打招呼。
“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遇上二位。”
对于他的装傻冷凌远不置一词，田伊然回以微笑，“不知牧王爷为何在此？到我冷凤地界，不怕回不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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