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有佳丽三千(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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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前,步伐再往前,她就能走到那片梅林,去寻找她丢失的那朵最美的红梅了。

    时间擦过世间的棱角,变得一瞬间寂静。许是太早,这花园里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只有她一个。安静的看花,安静的坐下,然后。

    安静的死亡。

    她走到那处,恰是还有一株梅树,在枝上的红梅寥寥无几,在她走过去的一瞬,又是几朵落下,飘落在一层杏花梨花之上,随即又是飘落的一层,将那点点猩红彻底的掩盖住。

    风过了无痕,放在这里竟也适用的。其墨想笑,也确实笑了。

    喉口腥甜满布,渐渐上涌,却只得竭力咽下。要好看的、干净的死去。

    她有点累了,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唔,其墨觉得她需要好好休息了。等着送春来给她送茶,然后她们就回去吧,不看花了,再也不来看了。

    这样晦气的颜色,好丑。还是红红的,红红的多好看啊。

    啧,就是忘了穿斗篷,她有点冷。

    思绪有点凌乱,大约是接近生命的终点,什么想法都冒出来了。

    她闭上眼,在天旋地转的混沌之中,被粉色的杏花和白色的梨花淹没,鼻尖萦绕着泥土的腥味和花朵的清新,心跳突然变得很慢很慢,渐渐的,她连心跳声也听不见了。

    微风掠过,停留在她耳边的,是花瓣落下的声音。

    这一天,宫闱之中,最后一朵梅花缓缓落下。

    落在一层粉白相见的杏花和梨花之上,又被另一层粉白渐渐覆盖……

    张贵妃经历了十月怀胎之后,在第二年的盛夏里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凌祁喜爱非常,当即赐名为泓,封太子之位。而在太子之后,却鲜少有皇子皇女出生,直到张贵妃三十的这一年里,才又添了一个女孩儿。

    这个女孩的眉眼,不像凌祁,也不像张贵妃。却像了一个几年前就故去的人。

    心口处天生带了一朵梅花的胎记,胭脂色的,怎么擦都擦不掉。

    凌祁面对这个软软的小姑娘,比之几年前的太子出生还要开心几分,恨不能天天抱着这个小公主,不管到哪都带着。

    只没取名字。

    张贵妃觉得凌祁是在等她开口,让她替他做下这个决定。她想拒绝的,斯人已逝,拿一个巧合般的孩子作古,总是折人寿命,更何况,那故人生前爱梅,不过皆是因着凌祁的缘故。现在解脱,又何必用这个孩子困住她呢?

    可他这几年的不快乐,不情愿,还有深夜里冗长的梦境里,纠缠的也都是这个人罢了。

    她疯了,他就跟着疯。她死了,或许他也跟着殉情了。

    只谁也见不着,也想不到罢了。她在这场局里,终究是个局外人。张贵妃低头看着怀里沉沉睡着的女孩子,还有不远处正摇头晃脑背书的小男孩,轻轻笑了。

    没多久,小公主的名字定了,单名一个寒字。

    凌寒。

    也罢,总是成全。

    一晃十八年过去了。

    那人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们都开始忘记,开始一点点的淡忘曾经的罪孽,也一点点的开始忏悔自己的罪孽。

    这年的凌祁四十三岁,正值壮年。

    但他身体似乎已经不大行了,有时候在御书房看奏折,批着批着就睡了过去,等到小德子来喊他,才恍然惊醒。可等他真正到床上睡了,却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或是睡了一会便会梦靥,然后满头大汗的从梦靥中惊醒过来,直到上朝,也不能再次安眠。

    张贵妃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侍寝时,总在夜间点上了静心凝神的药香,能够让凌祁睡得更好些。

    可惜汤药和调养,加起来也延缓不了生病的速度。凌祁病了,病得很重。

    这时候的太子已经长成了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娶了个家世不错自己也欢喜的女子做太子妃,琴瑟和鸣,夫妻间甚是和谐。

    小公主凌寒确实像极了一个人,笑起来格外像,哭起来也格外像。

    当这样的一家人凑在一起时,正是因为凌祁已经不行的缘故。

    张贵妃坐在一侧,给凌祁喂着参汤,一勺一勺的,可是凌祁的病太重了,连一小勺的参汤都咽不下去,那些汤顺着他的唇角流下。

    张贵妃却只能捻着手帕替他擦拭。

    太子在一旁无声落泪,太子妃红着眼在一旁轻声安慰着。他的小公主哭声很大,恨不能将紫宸宫的屋顶都哭掉了。而他不是妻子却胜似妻子的张贵妃,半点不嫌弃的替他处理口涎。

    凌祁恍然觉得,他过去的十多年,好像也一直都在辜负。

    但心中又很是满足。

    他伸手摸了摸哭倒在床榻边的小公主的头,软软的发顶,小小的女孩子。

    和那个已经撇下他走了很久的人,很像很像。

    可再像又怎么样呢?

    终究不是她。

    “不哭,不哭。”他说话已经很困难了,却还是一字一顿,认真的说,不带一丝敷衍,“天上有个仙女和朕的寒儿一模一样,父皇去了那里,不会孤单的。”

    十八岁的女娃娃,被保护的再好也知道,父亲这话不过是安慰自己的,可她却不想反驳这样的父皇。

    或许天上,真的有个像她一样的小仙女,在等着父皇呢?

    她伸出手,和凌祁的手交握。

    “她一定在等着父皇呢!”

    凌祁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

    会等他吗?

    那个已经离开了那么久的人,会等他吗?

    大抵是不会了吧。

    他闭上眼,企图勾勒那个人的模样,却怎么样都想不出她应该长什么样子。

    罢了罢了,他有些累了。

    等他醒来……

    等他醒来……

    或许,能见到她罢。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木子茵布力布力”,灌溉营养液

    读者“又是昵称不可用”,灌溉营养液

    这一章写得我很抑郁,非常抑郁,抑郁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寒的名字由来大家应该懂吧?

    所谓成全。

    下个世界还是写欢脱一点吧。爱你们,晚安!

    百花竟放,桃李争妍。

    粉白的世界里,已然没了红梅般灼热的胭脂红色,世界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其墨被扶着走进了亭榭,她坐在亭子周围的木质座椅上,上头被送春铺好了苏绣软垫,连鱼食也给她准备好了。

    一阵风吹过,外头纷纷扬扬的洒落着粉白相见的杏花和梨花,几乎看不见还有几月前盛放的红梅的影子了。送春被她支使去倒茶,大约很快就会回来。

    其墨便趁着这段时间走上一段。

    她大抵想轰轰烈烈的活,也想轰轰烈烈的死。

    可如今,这性命之于她其墨,总归是平静了无痕。就让这样的结束归于一场错误的开始之中吧。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原还需要人搀扶着,现下已然能自己走动了。再看她面上也不知是上了什么妆容,竟似个少女一般的娇妍靓丽,眉翠唇红,连瘦削到近似凹陷的脸颊也突然变得红润起来。

    光是让她从四品淑媛贬到了五品淑容,就足够让她哭上三天三夜。更遑论在其墨吐血之后,还给她加上了半年的罚奉和禁足。可她这样惨,凌祁当着李家人的面说出的时候,李家人也不曾求过一句情。看样子全凭凌祁处置。

    念及此,其墨轻轻笑了笑,却压不住的喉口一痒,难以抑制的咳嗽几声。

    送春将汤药端过来的时候,就看着其墨嘴角渗着血迹,原本惨白的唇色恍然变得鲜艳起来。送春心头狠狠一颤,她曾经服侍过的某位太妃,回光返照之时,面容红润,说是艳若桃李也毫不为过,而主子现在这般模样,竟是和那位太妃如出一辙。

    想着,怎样死才能最好看呢?

    也难为她能够一边演戏还要一边考虑这样的问题,原主大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死去。在家中父兄宠爱,在宫里凌祁宠爱,哪怕这份宠爱到了最后变了质,也依旧不能改变曾经美好。

    “送春,既然我已经麻烦了你许多回。不若你再帮我一次吧。”她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梅花树枝,“我想去御花园。”

    春风渐暖,池塘子已然解了冻,早被内侍撒了鱼苗,里头漂亮的几尾鲤鱼游得极快,吃着外头飘进去的花粉蕊子,倒是显得鲜活可爱。

    总之大事没有,小事一堆。既给自家留了点面子,又给凌祁一个保障。便是让他想处理李家,却看在老李大人跪在金銮殿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面子上,凌祁也是下不了手的。

    她不过是适时地提醒了李晋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相信李晋年这样聪明,不至于会一条死路走到底。果不其然,这朝堂政事只消在后宫看看李淑媛的境遇便能知晓。

    见她这样,送春赶忙上前扶住她,将软垫塞在脑后,将她上半身撑起。

    其墨抬眼望她,嘴角牵起一丝无力的笑:“瞧我,生了病还这样逞强。现在喝个药还得拖累你。”

    送春眼底含着热泪,沈娘娘其实很好,疯的时候很安静,不疯的时候更安静。她的情绪激动也不过都是因为皇上的一切。现在直到死,她也只字不提皇上。

    “娘娘……”

    送春不由出声,其墨见着她端着汤药,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还是因为无力重重跌落在软软的床榻之上。

    三月过半,御花园的红梅已经凋谢了大半,后宫不曾种上艳俗的桃花,倒是旧年哪位宠妃偏爱的梨杏多了几棵。

    这该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一些蝴蝶已经在这园子里翩飞了许久,御花园想来应该有更多的才是。而其墨已经站不起身来了,只能躺在床上,让送春将窗子打开,让春风吹拂进来,也驱散这一屋子的药气。

    李家近一个月来,似乎总是做错事的样子。先是纵着偏房一脉的小公子强抢民女,又是老李大人被史官奏了一本,说是容手下采买买了东西运到李家,却拒不付账,还打伤小贩,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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