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均点头，然后莫名其妙的酸了鼻子。
刚才指挥陆鸿明，看他因为自己的话而团团转，洗碗池边边角角都要擦干净，洗好的抹布不能随便扔着，要叠得方方正正，怎么样拖地干了不会有水痕，他全乖乖照做的时候，程均就有些想哭。
他骂自己没出息，好端端的就要败兴。陆鸿明却举着湿手拿胳膊把他抱住了，用侧脸蹭蹭程均的侧脸，在他耳朵跟前亲了一口，轻声安慰：“没事儿，以后都会好的。”
程均在他怀里用力点头，下巴在他肩膀上一戳一戳的。陆鸿明抱了一会儿才放开，手搭在程均肩膀上，去客厅看电视。
程均被他抱着，才慢慢把那股子情绪压了下去，但是眼睛还是红。
陆鸿明刮他鼻子：“中午我妈回来，肯定以为我欺负你了。”
“什么？”程均给他说得摸不着头脑。
“还有什么？”陆鸿明看他呆呆的眼神，忍不住凑过去在刚才刮过的鼻尖亲了一口，“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他这样说，程均就自然地去摸自己的眼睛，眼周的皮肤热热的。
程均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奇怪：“可是我没哭呀。”
“嗯。”陆鸿明长臂一伸，把人捞到自己身边，又用遥控器开了电视，眼睛盯着电视换台，另一只手却摸到了程均的眼睛上，拿大拇指在程均眼角摩挲：“眼睛爱红，是个受不得委屈的。”
陆鸿明心里知道不是这样，他还是这样说，又加了点儿力气把程均的脑袋按在他肩上，偏过头看他：“以后不欺负你，也不让你哭。”
程均很乖地点头，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陆鸿明就捏捏他耳朵，说：“看电视。”
程均就又抬起头来，真的看起了电视。
陆鸿明看的是一个纪录片，野外生存类型的。他看得很认真，过了很久才进广告，程均问他：“你喜欢这种的吗？”
陆鸿明点头：“嗯，挺有意思的。”
程均两只手握着陆鸿明的手玩，“嗯”了一声。
陆鸿明摸他头发，问：“怎么了？”
程均说：“我不喜欢。”
他抬起头，拿一双圆眼睛看陆鸿明，突然央求一样地对他说：“你不要去玩这种行不行？我……”
陆鸿明很温柔地笑了，放下遥控器把他抱在腿上，像安慰小孩子那样摸了摸程均的背，说：“当然行，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做。”
陆鸿明笨手笨脚的，被他哎哎呀呀的指挥一早上看着心情竟然不错，眉眼弯弯的，脸也不总绷着了。
最后洗完手递到程均跟前让他给自己擦，擦完了也没拿开，用还有些湿意的掌心碰了碰程均的脸，随意又认真地对他说：“以后有我就不用你干这些事儿，记住没有？”
程均给他塞了满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站在旁边费劲儿地嚼咽，看他还没洗干净一个盘子呢就先溅湿了脚又忍不住笑。
这一笑就噎住了，陆鸿明赶紧给他拿水，边给喂水边拍背，程均猛烈咳了好一阵才止住。
陆鸿明着急的不行，看他好了，又忍不住训：“笑，再让你笑，噎死不亏。”
程均不玩了，正了脸色说：“好了，我不笑了。你放着我来，几分钟就弄完了。”
陆鸿明拒绝得也很坚决：“不行。”
当然是陆鸿明说了算，程均看着他重新接水、挤洗洁精，倒是没摔碗，冲了三遍水把碗筷洗好了。程均不能动手，只能动口指挥，让陆鸿明擦干净洗碗池又洗了抹布，最后把厨房地上的水拖干净才完。
陆鸿明气得不行，干脆鞋也不穿，下床的动作比程均还快，堵在房门口逮住了要窜出去的程均，阴恻恻地威胁：“程均！”
程均抿着嘴吭哧吭哧地笑，被他捏住后脖子也不怕，还顺势把陆鸿明抱住了，自己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乱七八糟地说些不相干的事：“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我现在够不着你肩膀了。哎呀我饿了，吃饭吧，行不行……男朋友？”
陆鸿明让男朋友三个字镇住了，咳嗽了一声，嘴里说：“行啊，吃饭。”
程均低头看他满脚的洗洁精泡沫又是噗嗤一声笑，气得陆鸿明沾了泡沫往他脸上抹。
一个躲一个追，洒了半洗碗池水才消停。
“哦。”程均点点头，“洗了吧，阿姨中午回来做饭省点儿事儿。我来洗。”
陆鸿明手里拿着抹布，看程均进了厨房了才跟在后面进去，拿了个煎小馒头塞他嘴里，然后把他往旁边推，说：“我洗。”
陆鸿明冷着脸掐他屁股，警告程均：“不许笑了，不然收拾你。”
程均在被子里捂得身上热乎乎的，脸上发红，憋得不行，正想出来放放风。闻言一个翻身跳下床，站在陆鸿明对面，边找鞋边找事儿：“就笑，豆豆，哈哈哈哈哈，略略略略略！”
两个人吃完之后，陆鸿明把碗拿回厨房，出来擦了擦桌子。
程均问他：“不用洗碗吗？”
陆鸿明挑了下眉，说：“不用啊。”
然后看也不看程均，依旧捏着人后脖子，开门一路拎去了厨房。
程均出门前吃过了，只让陆鸿明给盛了半碗稀饭，挨着陆鸿明坐在餐桌旁看着他吃饭，陆鸿明瞪他的时候就捧起碗喝一口。
许绘岚忙着上早班，八点起床做好饭之后就热在锅里，也不叫陆鸿明起来，临走前敲敲他房门，说：“豆豆，早饭在锅里，要是凉了就热一下再吃。别睡太晚，听见没有？”
陆鸿明拿手捂住程均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耳朵，扬声说：“听见了，路上小心！”
许绘岚出门的声音传进来，程均才笑出声来，“豆豆？哈哈哈哈哈哈！豆豆！陆豆豆，六个小黄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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