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再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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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对待所有事物的新鲜劲儿与生鲜水果并无不同,保质期一过,人性的肆意和生鲜水果发烂的速度不相上下。我对父母亲的喋喋不休,甚至是文漾旁若无人的态度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但是身份的改变使我比从前更加理智了些,在我发霉发烂的过程中,只有文漾承受着来自于我的横行霸道和蛮不讲理。

    除此之外,那顺应着情节发展而推进的我与杨家明的关系,也到达水火不容的地步。他期待我放下屠刀,我期待他立地成佛。在这几天里我们并无任何实际性的交集,但所有事情都仿佛着魔一般,陷入阴暗深渊令人无可奈何。而将所有事实累积在一起,便恰好证明了我所有想法的多余性,在遭遇我的数次冷待之后,他便再不出现了。呵!和我预料相差无几。

    他从不是越挫越勇之士,这样的求而不得反而会使他心生挫败。

    就像从前,他偏于柔弱的性格,总是令某些期待陷入僵局,他也从不是我想象中的圣斗士。经历了年岁的雕刻,他仍腐朽不堪,我倒有些失望!

    尽管人总习惯于圈禁在自我享受的状态中。或许这样的脾性,才能令他执着的欢快着呢!

    这时的我已经彻底散失了任何一点希望!或者说,我终于还是将两人的关系推往深渊!或者说,我如此执拗,再不肯回心转意。

    我坐上返校的客车,避开暂时的灰色。眷念的人们留在原地,远去的生活遥不可及。远行的车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停留,就像生命的长河,生生不息的路途,越来越远。

    小时候,我们以为到了镇上便算作是远行,迫不及待想要踏上通往的那条道路。等到长大了,知道大洋山川,洲际银河,远方便不再是远方。于是那一步,也成了遥不可及的远方。

    在考虑了诸多因素后,我决定瘫在家中,闭门不出。一方面,封闭式管理的学校使我没有提前返校的可能;另一方面,强烈的好奇心和胜负欲令我极想知道他能耍出什么花样。尽管“守株待兔”式心理可能带不来任何被期望的美好。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过得并不算愉快。

    不一会儿,浓郁的小米粥香味儿飘散开来。

    父亲的水烟筒声咕噜噜的越来越低。

    太阳跨过东边山峦越升越高。

    然而,我的内心却并不安稳。因为任何一种不被期待的相聚都是能够使生活天崩地裂的凶手,一旦抹杀了某些东西的存在,就希望一劳永逸。而杨家明,这个将我生活来回撕扯的凶手,他已经卷土重来。在先前我已反复强调过,我们的关系发生了永久性的质变,像我这样一个曾经狠下心恶毒的人,再也提不起面对过去的勇气。尽管只有短短数月,却是我人生的新篇。从昨晚开始,我的汹涌澎湃的想要逃离的心情就不断浮现着,直到现在仍旧间断性的出现着。我大概再也不想修补任何一种注定破碎的关系,破镜重圆也从来不是任何关系能够完整的条件之一,我只相信覆水难收!

    因此,在与父亲谈话之中,我吞吞吐吐的想要表达一些并不合适的言语。但对家的留恋也撕扯着我思索的神经。人的繁琐之处就在于此,迫切的想要实现某种期许,却也会因为另一些因素犹豫。我的执拗也可能成为偏向因素,致使我迅速的做出某种决定。

    说到这里,我有些难为情,因为我不得不将自己最大的缺点放大,我只有不断地重复的自我提示,才有可能避免“执拗”导致的缺憾。在某些人眼里,“执拗”等同于固执己见,而实际上我对自己的执拗被划分于哪一个范畴一概不知,我会认为那是倾向性的偏见。一个偏见主义色彩浓烈的人才会用某种标准去定义别人,而我,显然是被标准的一类。但在我人生的大部分时候我是无法控制思想和行为的,我并不介意被他人订立成某种标准,就算是讽刺性的。因为我的确做出了许多不被理解的荒唐事儿。我也总是在忏悔!

    到了第二天。

    我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醒来,风中摇曳着的树枝互相骚弄着发出沙沙的响声,瓦片被落叶砸出低微的响声。我隐约听见猪圈里嗷嗷待哺的大将们哼唧个不停,它们一定又挺着圆润的肚皮趴在门口。以及,来自远处的母亲的高低起伏的谩骂声。

    和往常一样。

    生活总归平静了些,然而,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就快要离我而去,与青春这场角逐酣畅淋漓,我感觉到内心愈加强烈的不安。院墙上长了不少青苔,背靠着有些冰凉,细小蚂蚁沿着多肉植物的根茎往上爬,穿过晶莹剔透的露珠。它想要什么?它往最高处爬去,丝毫不受我带着戏谑的肆意惊扰。

    还未及晌午,我还沉浸在阖家欢乐的喜庆之中。父母亲难得将活计都搁置着,我自然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聚。

    “你笑什么?”他又问。他摸了摸脸颊,一脸疑惑。我可不是嘲笑他的花脸。

    “过来!”我朝他招了招手。看来他丝毫不曾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可我的阴谋也未曾得逞,他在一阵顿足后径直随母亲走了过去,这一招反将之计令我败兴而归。

    我不得不尝试接受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放眼望去万紫千红的霓虹灯光和千奇百怪的爱恨纠葛。就像从不喜欢生硬的姜块儿和咬舌的花椒,但高汤需要它们。我不乐意追寻那些生活,甚至从心底里抗拒。

    但,我仍旧要撞破头皮向前走去!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我倚靠在院墙上,兴致勃勃的打量着他。母亲倒是不以为然似乎早已习惯,她只是笑了笑,接着便去了里屋。

    “你看什么?”他不满的质问道。

    为了吊足他的胃口,我故作神秘。

    父亲坐在院中,端着他竹筒编成的水烟筒,浓郁的烟缠绕着他。母亲将院里院外打扫了一遍,将落叶归置成一堆,用簸箕盛着。我在有条不紊中将自己收拾干净,简单的生活不掺杂一丝杂质,难怪这一切总令我着迷!直到文漾迷迷糊糊关着脚丫从屋子里走出来。他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见他又光着脚丫,父亲便呵斥他。父亲对文漾总是更苛刻些,望子成龙的心理变相的鞭笞着他,仿佛一切不曾得到的都要通过文漾去获取。这是可怕的。但在文家坳这个小地方,这是合乎常理的。文漾看上去还睡眼惺忪,耷拉着脑袋又返回去了。等他再次出来,光洁的脚丫子上套着颜色不一并且倒置的两只拖鞋,我忍不住嘲笑他道:“小色盲!”我边说边笑着。

    我总是喜欢山间灵动又雀跃活泼的鸟,田野岸坎巍然屹立又身姿绰约的垂柳,晚间洒满大地又交相辉映的霞以及那重视憨厚又勤勤恳恳的老牛!我曾以为我这一生都要与此种种相依相伴,我也发自内心的愿意!

    然而,我不得不与这一切失之交臂。

    成长仿佛一道道深刻在古树上的纹理,时间愈久,它便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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