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又着了这傻子的道了……
他抽了抽嘴角，然后转身又敲了敲门：“老师，我可能反悔了……”
季非霏回到教室时，上课铃正好响起，她扫向在座位上规规矩矩等她回来的宁扬，满面红光地走过去。
老师和季非霏前脚后脚的关系，季非霏看了一眼身后的老师，笑容更甚。
巧了，语文课，方便。
她在宁扬的注视下坐下去，然后摊开语文书，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我就知道你没那个胆。
宁扬见了，失笑，效仿季非霏，也写下一行字：有没有那个胆可不是你说的算，我要是铁了心要走，信不信我回高二去。
季非霏看着那两行狂草的字，微微失神。她想了想，提笔写下：你要是舍得，你就回去。
宁扬失笑：我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这可不是你欺压我的资本，没门。
季非霏白了他一眼：从心。
宁扬：我可不怂。
季非霏：我不信。
宁扬：那往后我证明给你看。
季非霏：好啊。
宁扬侧头凝视季非霏的侧脸，心中叹了口气。喜欢一个人啊，可能就是拿她没办法吧。
某天，季非霏因作业落学校了，便早早地去上学，沿途碰上了段琰。
她三步两步跑到段琰身边，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早啊段琰，你上学好早啊。”
段琰瞥了她一眼：“我一直都是这样。倒是你，以前可没看到过你，今天是怎么了？”
“……”季非霏略微思索了一番，然后尬笑，“昨晚作业落学校了，没写。”
段琰扭头打量她一遍，然后勾了勾嘴角：“你倒是勤快。”
季非霏握拳，一脸认真：“学习使我快乐。”
段琰：“……”
一路上，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眼看学校大门近在咫尺，季非霏突然说：“段琰，我们是不是朋友？”
段琰垂眸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一时间有些发怔。良久，他点点头：“可以。”
彼时，鱼肚白的太阳正从东方缓缓升起，路旁的草丛吞吐着晶莹的露珠，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季非霏仰头望着段琰尖削的下巴，一时间出了神。
段琰低头看她，微不可查地弯了弯眼睛，然后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到了，去补作业吧。”
季非霏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点头：“那我走了，拜拜！”
段琰点点头，与季非霏分开走。
季非霏嘴角带着笑，推开教室的门。教室里静悄悄的，阳光照射进来，隐隐看到在空中飞舞的灰尘。
阳光落在讲台上正在擦黑板的少年身上，折射出点点金光，也柔和了他的侧脸。
“早啊！”少年侧头看向她，露出明晃晃的笑容，“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季非霏走上讲台，摸了摸洁净的黑板，叹息：“还不是因为作业落学校了，得补。”
宁扬挑挑眉，用那支还有些潮湿的手点了点季非霏的额头：“那你还不快去补。”
“等等，不急。”季非霏疑惑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也来这么早？”
宁扬一脸严肃：“我今天生日。”
季非霏睁大眼睛：“你怎么不早说？”
宁扬：“……”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季非霏：“送你一份作业大礼包？”
宁扬：“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季非霏耸了耸肩，怏怏地拉开椅子开始补作业。她一边补一边跟宁扬闲聊：“为什么你过生日就一定要来得早？”
彼时宁扬正在扫地，头也不抬：“我过生日我高兴，高兴我就为人民服务。”
季非霏：“得你别说话了，一点也不正经。”
随着时间的流逝，同学陆陆续续的走进教室，等教室里坐满人时，季非霏的作业也恰好补完。
早自习时的教室一片寂静，偶尔有一两人窃语。这时，俩高个子的清瘦少年出现在门口。其中一个略微白皙的少年敲敲门：“宁扬，出来。”
宁扬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季非霏回头看了一眼后头的两个人，忍不住笑了笑。
这俩人，呆成木鸡了。
这边宁扬走到胡弧和于悸身边，左手揽住胡弧，右手揽住于悸，笑：“得亏你们没忘记爸爸的生日。”
胡弧皮笑肉不笑：“儿子，爸爸看你是不想活了。”
于悸面无表情：“孙子，爷爷和你爸爸今天带你玩去，怎么样？”
三人是从小玩到的发小，经常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意会。宁扬了然，垂下眸：“今天逃几节课？”
“不多。”胡弧瞥了一眼教室里的一个方向，“半天便回来。”
宁扬有些为难地皱着眉，看向教室里谈笑风生的那三个人，然后走进去，对着季非霏说：“非霏，我有些事，中午回来啊。”
季非霏点点头：“慢走不送。”
宁扬无奈地叹息，向胡弧和于悸走去。
宁扬走后，秦桑漓想了想，然后问季非霏：“宁扬和那俩个人是要去哪？”
还不等季非霏想出答案，便听路念浠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逃课去了。”
季非霏惊讶：“你怎么知道？”
路念浠笑着眨眨眼：“秘密。”
中午，宁扬果真满面红光的回来了，接着又被华丽丽地请进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宁扬又满面红光的回来了，坐下去便对季非霏讲：“老师还是不了解我们，从前高一的时候我们三个隔三差五就逃课。刚开始老师经常找我们的家长，后来也懒得管了，我估计这老师也是这样。”
季非霏垂着眸不说话，只是把课桌上的几本笔记递给宁扬：“拿去抄吧。”
其实宁扬已经念过一遍高一了，笔记当然是有的，但见季非霏肯把自己的借给自己抄，也便欣然收下了。
他一边看，一边听季非霏说：“高二以后，还是少逃课吧。还有你那两个朋友，也劝劝他们。你们都不是爱因斯坦那样的天才，好好的吧。”
宁扬扬起唇角：“好。”
宁扬呆滞地看着季非霏蹦蹦哒哒离去的背影，又懵了。
宁扬：“？？？（黑人问号脸）”
宁扬彼时也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扶着季非霏的肩轻轻地把她推开，看见不远处也有些懵的段琰，脸色微微冷了冷：“哟。看来我出来的不是时候？”
段琰不理阴阳怪气的宁扬，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转身上楼。
季非霏看着段琰离去，抿了抿嘴，这才想起正事，对着宁扬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让你不做我同桌了。就是我对你没意思，那咱俩还不能做朋友啊，你是用荷尔蒙思考的动物啊？”
她这样，还挺好玩的。没有平时生人勿近的表情，最重要的是，她因为他要离开她而生气……虽然她不是因为喜欢他。
思及此，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他怎么这么贱！
季非霏见宁扬一脸悔恨，以为他听进去自己的劝导了，正在反省自己。于是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宁扬的肩：“知道反省自己就是好孩子，行了，转过去再找老师好好说一遍吧。我去趟厕所，回来要是换了同桌，我要你好看！”
等她反应过来时，宁扬已经不见了，她连忙冲出教室，向办公室跑去：“宁扬！”
眼见高一部办公室近在咫尺，季非霏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季非霏？”
宁扬“……”我去避避风头你还不乐意了？
他垂眸看着她，看着她因激动而有些发红的脸颊，一时间也没反驳她。
与段琰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不同，宁扬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像婴儿一样，很好闻。
她没忍住，多闻了一会儿。
那天跟路念浠他们两个商量之后，他们还是没想出什么办法，最后季非霏只能安安分分地当个鸵鸟。
她还以为宁扬生她两天闷气自个儿就能好了，谁知道给这货惹毛了……
“季非霏？”
这冷硬的声音一响起，季非霏眼前便浮现了宁扬又惊又冷的样子。
恩，这孙子现在肯定是这个表情。
这熟悉的清冷所以在头顶响起，季非霏一颤，然后连忙后退两步，耳根微微发红：“好巧啊，你又帮老师传达消息啊，不好意思失陪了我有急事！”
她向前跑了两步，谁知又与另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宁扬和季非霏之间的气氛日渐冷凝，直到——宁扬那天拿了一盒子的棒棒糖，交给季非霏，盒子里有一张纸条：
“我去找老师调座，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我就去能看到你的地方。”
季非霏看着宁扬走出教室门的身影，一时间有些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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