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轻柔地抱起苏宁，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回家了。”
杨明的声音很轻，苏琉璃还是听到了，她不知道杨明说的家是哪里，是药王谷还是西楚皇宫，但是她想，苏宁应该是喜欢和杨明待在一起的。
“你是想利用苏……额，你的宁姑姑？”炎烈深深看了苏琉璃几眼才问，以他对苏琉璃的了解，她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苏琉璃哼了一声才开口：“是宁姑姑几天前找到我，说她以后要开始新生活了，想把以前的事断干净，其中一个就是徐鸿这些年一直觉得愧对她，对她各种示好，她烦不胜烦，打算给徐鸿一个补偿她的机会，以后便真的两不相欠了。”
忘了是说到何处，苏宁突然低头，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琉璃啊，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呢，只是这孩子还没长成的时候，便被我一掌劈死了。”
苏宁明明是笑着，眼睛里却是苏琉璃从未见过的悲伤，愧疚，悔恨，各种情绪交织。
她轻声问道：“姑姑既然喜欢孩子，为什么要……”
苏琉璃斜眼瞪他：“在太子殿下眼中我就是这样无耻之人？”
炎烈笑：“我就是觉得你不是这种人，所以才问你啊。”
再也不能怎样，苏宁没有说完，手腕一晃酒杯滚到地上，她便歪倒在塌上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眼角带着泪水。
最后……最后一身黑衣的杨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依旧一身肃杀之气，只有看向苏宁的时候脸上才有了几分柔情。
那确实是一段恩怨情仇。
苏琉璃还记得去年冬天的一个雪夜里，她和苏宁两人斜靠在塌上围着火炉喝着清酒闲聊，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苏宁在说着她的前半生，说着她游历天下的各种奇闻异事。
那天，我跟徐鸿说‘你害死了我师父，今天我杀了你儿子，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然后我当着他的面一掌劈向我的肚子，孩子……当场就没了……
徐鸿当时受了伤，很难再有子嗣，我肚子里的大概是他这辈子唯一可能有的孩子了，却也被我杀了，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脸有多难看哈哈……”
苏宁看着自己的双手，表情有些痴癫，又有些悲凉：“琉璃你看，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冷血无情啊，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所以老天才这样惩罚我，让我这辈子再也不能……”
她顿了顿，终究没有说出一个“杀”字。
苏宁听出她的意思，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因为我当年眼瞎啊，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连累了师父师娘，我自己也中了剧毒，那个孩子在我肚子里大概也活不到生下来那天。
炎烈疑惑：“那为什么她在东阳能有那么多特权？”
“因为徐鸿欠宁姑姑的啊！”
一个皇帝能欠一个平民什么呢？炎烈稍微一想就知道，是徐鸿欠了苏宁的情，再结合那个苏宁向徐鸿的皇后下毒的传说，想来那又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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