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遗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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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惊奇地是,几个月后许梅的肚子竟然一天天大了起来,把丈夫惊呆了。当老板的他实在没办法,这事不能外传,只得打碎牙往肚里咽。就从外带来一个黄发女郎,天天晚上闹得动静好大。外面听事的人一拔又一拔。

    第二年许梅竟生了个男孩。是个私孩子!七里八村都传着。

    陈老板越想越气,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打许梅。皮带丶棍子全部用上,许梅饱受皮肉之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天晚上,陈老板又喝多了,歪歪扭扭进了屋,把门一关,上了锁。拿起一根长长的木棍,咣~一声闷响,抽在许梅身上。啊!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越喊陈老板越有成就感。妈那个X,叫你给老子带绿帽子,打死你这个破鞋!又一棒子闷打下来,正打在脑袋上。许梅昏倒在地。过去十几分钟没有一点动静,陈老板这才有点怕,酒也醒了一半。他抱起许梅上了车去了医院。

    十几小时过去了,许梅才苏醒过来,见到陈老板两眼恐惧,就要爬起跑走。医生按下她,示意陈老板离开,又打了镇静剂。一个小时后才静了下来。住了半月院,许梅基本恢复了,只不过疯了。

    出了医院,许梅在家呆不住。起初,陈老板把她锁在家里,她把家里杂得稀巴烂,屎尿到处都是。干脆放了出来,随她乱跑。有时一两天回家一次,有时十天八天不见面。

    说实话,陈老板对许梅生下的孩子恨得咬牙切齿,甚至掐死的念头都有。他娘却欢喜的不得了,终于老陈家后继有人了。况且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人见人爱。几个月老太太就抱了过来自己亲手抚养,这小乖乖也真是好养,不哭不闹,喂啥吃啥。两三岁小嘴甜得抹上了蜜,奶奶,爸爸叫个不停。时间一长,陈老板慢慢气消了,由恨变爱,也喜欢上这小子。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小壮壮从上学起,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并且十分稳定。奖状都把墙贴满了,乐得陈老板的蛤蟆嘴都裂到耳根上。

    初中毕业后,壮壮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县重点高中,这在家乡相当于放了一颗卫星。好多年这个村没出一个高中生了,就是好的村子一年考一两个就不得了了。何况中考状元竟出自陈家,陈老板的尾巴翘到天上,对壮壮疼爱有加,吃穿都是全镇最贵的高档货。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高考时节。陈老板这两天啥也不干了,一心一意助儿子高考。前一天他开着自己的奥迪拉着儿子住进了县城最好的宾馆。六月的天太阳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爱。陈老板也没出可去,在树底下与其他家长一起熬时间。热得厉害,他解开了上衣扣子,裸露出一个肥大的猪肚,黑黑的胸毛张显着主人的膘悍。他自恃高人一等,独自把头扭到一边。其他人交谈的火热,聊到孩子,扯到国家的教育制度,又谈到苏联和美国。其实,也根本没人理会陈老板,没人把他当盘菜,只是他自命不凡而已。

    太阳偏西的时候,陈壮壮第一个出了考场。这才吸引住所有家长的目光,大家啧啧称赞。壮壮把书包向天上一抛又接住,一副兴高采烈。这时,陈老板的牛劲又上来了。一手握住肚子,一手夸张地扬起手,走!那牛劲好像他考上了清华北大。在一道道温热的眼神中,陈老板带着儿子上了奥迪。

    哟,怪不得那小老头牛哄哄的,奥迪开上了。老板当的不小啊!

    唉,这年月真不公道,有钱人家孩子也学习好。老百姓真难啊!

    外面几个听动静的男女惊得瞪大了眼睛,面面相区。见事不好悄悄溜走了。

    第二天,人们从草垛中找到新娘。折腾了几个晚上,新郎没有得手,便天天喝酒,回去后就动手打许梅。她好像关在牢笼中的女犯人,身上一道道伤疤,青一块紫一块。

    扑通~老许头跪下了。

    爹给你下跪行不?呜呜~老许头放声恸哭。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劝解下,许梅的心终于软下来。上了花轿,在吹吹打打丶喜庆的鞭炮声中离开了村子,离开了家。

    许梅紧紧抓着怀里的衣服。

    他娘个X的,装个球啊,跟老子乐呵乐呵!他鳄鱼捕食,扑了过来。许梅一下躲开。他又一把死死抓住许梅的衣服,粗暴地撕扯,搂过来就要骑上。

    啊~一声凄厉地尖叫,新郎握住下身打滚。许梅趁机下炕,解开门栓消失在漆黑的夜。。。。。。

    呼~她长吁了一口气,上了炕躺下。

    门被打开,许梅娘从田里回来。突然,听到炕上传来奇怪的叫声。许梅口突白沫在炕上滚来滚去。

    快来人啊,救命啊~许梅娘发疯地喝。一会儿,许梅大哥大嫂跑了进来。快啊,赶快找车去啊~娘吩咐儿子。唉,唉~许梅大哥跑出去。接着邻居也都赶来。

    夜已深,喧闹了一天的村子终于静了下来。醉得走路歪歪扭扭的新郎闯进新房。

    快给老子脱下衣服,快!他对着发抖的许梅指手画脚。今天她就成他的了,就像院中的花狗,猪圈的黑猜,都是他的财产。

    干啥,你要干啥?一阵霹雳,老许头闯了进来。

    你这孩子咋这不懂事哩?跟了那个穷小子有啥好?你还不跟着遭罪?没有钱你俩哥到哪儿找个媳妇?你不知爹当家多难!听爹话吧,嫁这个好主吃香喝辣享多少福?许梅面色如冰。

    天啊,咋这样对我?她仰天大吼,泪水呼一下流出来。哈哈~然后大笑一声,端起瓶子咕咚咕咚~一饮而进。咣~瓶子向下一扔。她平静了许多,然后坐到桌子上,找到一张白纸写起来:

    学义,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我心里很难受。说实话我打心眼里喜欢你。那天你来我家,我对你说了绝情话。实在是无办法,我希望不能影响你,让你好好活下去。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请原谅我不辞而别,永别了,下辈子再做夫妻。许梅

    “准备后事吧,已经尽力了!”医生无奈地通知。家里人把寿衣都买好了。第三天,奇迹出现了,她竟从鬼门关爬了回来。头发却掉了个精光。儿女都是娘身上掉下的心头肉啊,她娘心软了,哭着闹着劝她爹:“成全了孩子吧,你非逼出人命吗?”但铁了心的爹和娘打了一架,娘气不过上吊自杀了。

    不久,许梅头发像割了头茬的韭菜,又慢慢长出来。结婚那天,她不吃不喝,跑到娘坟上哭得晕了过去。最后被人背了回去。

    喜庆的唢呐把个天都吹红了,许家院子里围满了人。任凭谁劝说,许梅坚决不上花轿。

    这可咋办?要我命啦~~许梅娘嚎淘大哭。人们一边劝着,一边扶起许梅。

    许梅大哥推来一辆地排车。他把许梅用被子裹着抱上了车,把鞋子甩掉拉起就跑。瓶敌敌畏后又喝了半瓶酒,她决心不活了。送到医院后,又是洗胃又是打针,折腾了两天人还没醒过来。

    听老家人说了许梅一些事情。我又翻起了一本尘封而没有读完的书。

    许梅爹打心眼里怎会看得起一个油田临时工。他把女儿卖给了这个大款,彩礼一把就是十万。有了钱老许头盖起了全村最好的房子。许梅死活不肯。最后她爹威胁说去告我,告在学校强奸了她,让我蹲几年监狱。许梅拗不过。只能狠下心来对我说了违心话。

    这天,家里恰好没人,哭红了眼的许梅躺在炕上,瞪大两只眼睛一动不动顶了半天,最后忽一下爬起,咬紧了牙关。她跑到里屋,在粮囤下面掏出一个绿色的瓶子。瓶内还有一半乳黄状的液体,是敌敌畏。前几天,下地给棉花打药,她把剩下的半瓶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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