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百里照朗润的声音传入耳里。
“啊？”叶潼眨眨眼。
百里照轻笑，淡淡的笑声从胸腔里溢出来，无端性感起来：“嗯？你不是喜欢这个么？”
“哦哦。”叶潼红着耳尖点头，“喜欢的。”
百里照嘴角的笑意更大了，这句喜欢仿佛就是对他的告白一样，没理由地让人欢喜。
叶潼抬头撞进了他深黑的眼里，深吸一口气，道：“你……”
“先生，您的水果拼盘到了。”服务生礼貌地敲了敲包厢的门。
叶潼憋得一张脸微红，僵硬地起身去给服务生开门，接过来顾立为他点的两盘水果。
刚心悸的感觉荡然无存，全被这两盘水果搞没了！
叶潼一思忖，不成，百里照明显对他也有意思啊，咱得有信心，先展开追求第一步！
陶瓷的盘子放着切好的水果块儿，摆成了活泼的心形，中间还点缀了红彤彤的西瓜。叶潼目光落到西瓜上，呀，真可爱。
“动作可真快，这么一会儿就送来了。”他端着盘子坐到百里照身边。
百里照启唇道：“吃吧。”
叶潼戳了个爱心西瓜，递过去，“你吃啊。”
百里照逼近他，咬走了他叉子上的西瓜，淡粉色的唇贴上鲜红的西瓜。
叶潼屏住呼吸：这肯定在勾引我没错了！
百里照咬走西瓜，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闲适地往上一靠，带出股慵懒的味道。他似乎嫌热，扯了扯领带：“我有事想说。”
叶潼集中注意力，遏制住胡思乱想的大脑：“什么事？”
“还记得那天早上么？”
“哪天早上？”
百里照轻声咳了咳：“就是去我套房住的那天晚上。”
叶潼抿起嘴，面色严肃：“记得。”
百里照望向他，琉璃般的火光落在漆黑的眼里，认真道歉：“那天是我冲动了。”
什么意思？
叶潼心绪翻滚，百里照想说什么？冲动了？啥意思？
百里照：“对不起。”
叶潼局促地捉住手肘，“没关系。”
百里照按住他的肩膀：“我们两那次都有些小熏，你突然跑进浴室，我没有准备，做得太冲动了。”
叶潼咬着后牙槽，脑袋里懵懵的。刚还不是在勾搭我么，现在怎么突然转了画风？
脑壳疼得太阳穴都在跳。叶潼无端生出一股委屈，不带这样的啊！你还吃了我西瓜！
百里照垂下长睫，瞳仁里的碎光闪动：“我为我的冲动行为感到抱歉，对不起。”
上次确实冲动了，虽然两人实际上没真枪实弹，但也离最后只差这么一步了。百里照想道个歉，趁着叶潼醉酒占了人不少便宜。
他深深一笑，道完歉，终于能说出今晚这趟的目的了。
叶潼咧开嘴干笑，拍了拍大腿，故作爽朗道：“男人嘛，大家都懂的喽。”
百里照蹙起眉，止住了嘴边的话，放在西服兜里的手顿住了，那里放着他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
叶潼大力拍了把百里照的肩膀，凑近道：“啧，别说，我觉得你技术还不错。”
虽然记忆不太清楚了，但是残存于大脑皮层的感觉还在，当时他可真是爽得不着北了。
百里照的眉头隆起来，蹙得更深了。精致的礼品似乎承不住大拇指的重压，有了开裂的痕迹。
“嘿呀，别说，你还真是个不错的炮|友。”叶潼半贴着百里照，散着热气的呼吸洒在他颈侧，隐约能见着白皙皮肤下搏动的脉搏。
“炮|友？”百里照冷声重复。
叶潼的目光滑过百里照的脸，带过他的锁骨，在宽阔的胸膛处稍作停留：“是啊，你身材真不错。”不错得让他想给人拍人体艺术写真。
如果现在能有根烟就好了，更有那种不良二世祖调|戏人的调调。叶潼这样想着，便说：“你抽烟么？”
百里照摇头，拧起眉头问：“怎么了？”
叶潼沮丧地磨牙，那算了。
“对了，上回约你拍私房照，什么时候有空啊？”叶潼吊儿郎当地问，眉宇间一片轻浮。
百里照唇角下压：“你经常替别人拍私房照么？”
叶潼暧昧地眨眨眼：“是啊，有时候客人要求留个纪念。”他吃了口冰西瓜，降降火气，“你过来拍么？”
“拍。”百里照冷声说，“不过我有个要求。”
叶潼唔了声，问：“什么要求，说来听听。”虽然追不到人，拍一套照片也挺好。
“你不是缺炮|友么？”百里照语气冷硬，谈不上多好。
叶潼懵了，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他什么时候却炮|友了，他根本不需要这个玩意儿好么。
两秒过后，他发挥出了超长的演技，继续扮演花花公子的人设，学着顾立的模样，说：“最近确实有点缺。”
百里照上身覆过来，压迫感十足：“那你觉得我可以么？”
叶潼咽了口唾沫，等等，你是来应征炮|友的么？
“可以啊，身材很棒。”他故作轻佻，“最近身边也缺人？”
叶潼就是不明白，他是真心想追人，不是想当炮|友来着的，所以他想试探下百里照的意思。
百里照暧昧地笑笑，面容被迷离的灯光染上一层惑人的气息：“正好和你一样。”
叶潼垂下头。
百里照怕他有顾虑，补充道：“谈感情太累，不如简单点儿。”
叶潼偏头浅笑，嘴角下的小梨涡跃入百里照眼里：“巧了，我也是这个想法。”
百里照闻言，眸色黯了黯。西服口袋里的礼品终于发出了一声垂暮的“嘠兹”声，裂开了。
“那约么？”他淡然地笑笑，嘴里吐出于气质截然不符的话语。
叶潼满口答应：“好啊，你家还是我家？”
“你家。”百里照回道，“我还有个要求。”
叶潼的心抖了抖，嗯，我家。其实他想去百里照家，可是炮|友嘛，谁在乎这个？百里照估计更不在乎吧，也许之前那个小花旦真的是性别不对，不然早就成了吧。
心不止抖了，还凉了。
“不过我也有个要求。”叶潼说，“你先讲吧。”
百里照双手搁在膝头，扬眉道：“我们两个要维持一对一的关系，我并不希望有人插足，你能理解吧？”
叶潼错愕地抬起眼，他也是想提这个要求来着。既然百里照先提出来，挺好的。
百里照见状，不悦道：“不能么？”
叶潼：“可以。”
“那说说你的要求。”
“双方互相尊重就好。”
百里照应下：“好。”
百里照清俊的脸掩在晕染的光下，温柔得像四月天。
叶潼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惊慌无措地往学校里跑。他也是这般，立在光下，投来一瞥，淡然温和。
叶潼眼都挤僵了，干着嗓子“呵呵”两声：“对，再上盘水果，可真好吃哈。”他和顾立打商量，“让服务生来干吧，让他们几个走吧。”
“不再多看两眼么？”顾立觉得自个儿废了这么大劲儿，怎么着也不能功亏一篑，多看两眼也成啊。
叶潼直接拒绝道：“你让经理带着他们回去吧。”
顾立走到门外，够着脖子吩咐道：“记得送几盘水果来，让这个包厢的客人吃饱了啊！”
叶潼牙根抽得疼，顾大爷，您麻溜儿走吧。
最后出包厢的女人带上了门，走廊的射灯关在门外，只剩室内融融的大吊灯。琉璃灯晕出浅色的光环，笼在四周，像是夏日里萤火虫的点点亮光。
顾立摊手，反驳道：“我这不是为了你么？”
他还想再说上几句，叶潼一直瞪他，他立马识相地闭嘴，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
顾立瞅一眼叶潼，再瞅一眼百里照，话在嘴边溜了几圈，还是没直白地问出来。
“啧。”顾立咋舌，搂过身边清秀的男孩子，“成，我下楼一趟。”
叶潼瞧他那放浪形骸的样子，不想再多看几眼：“快去吧。”
叶潼趁着他吃东西的公司，努嘴朝顾立使眼色：你快点把这堆人弄走，成不成？
顾立会错意，扯过离他最近的姑娘：“去，再端盘水果给他。”他自然指叶潼。
百里照侧头，扬起好看的下颚线条：“不喜欢？”
叶潼嘿嘿一笑：“顾立喜欢，他叫来的。”
百里照眼里含着笑：“是么？”
叶潼忙不迭地点头。
百里照相当给面子，修长的手指执着叉子，叉起去核的车厘子往嘴里送。
他好像闻到了……暧昧的酸臭味……
叶潼把果盘往百里照那里推了又推，“这家的水果蛮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第9章
百里照偏过头看他，嘴角带着笑意，目光淡淡的：“确实挺漂亮的，看着也单纯。”
“那就让人走吧。”叶潼笑着说，“看着年纪不大，别来这种地方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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