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中了五发□□、四发毒气弹、九发杀伤弹。
而船坞的地面设施——包括那艘豪华邮轮的甲板——被剩下十五发□□打成了筛子，六发杀伤弹取走了无数船工的性命。
正当码头和船坞一派忙乱、四处灭火的时候，一道人影已经悄悄地从码头直通大海的排水管口潜了进去。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那个排水管道里头都是些什么水了……呃，怎么说呢，一般人通常会将这些排水管称之为“下水道”。而这个排水管比一般的下水道简陋很多，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管子，人在这个管子里行走，是不可避免地要踩进那些下水道里的特有液体里头去的。
也就是说，这些排水管里流淌着充满粪臭素、氨、有机酸、醇、霉菌的空气，以及一些你分辨不出也不想分辨出的粘稠液体……而那些粘稠流动的恶心液体，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粪便和泔水混合起来搅一搅，然后加上点泥泞和尿液，最后用热油硬生生焖熟……无法想象吧？对，就是这种你无法想象的味道。
饶是李明夜之坚忍，也不得不对这些玩意儿叹为观止了，而最可怕的是，她刚刚为了在海中游泳，尽可能地把身上的多余负重解除了——也就是说，此刻她没戴防毒面具……
“真他妈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李明夜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虽然其实我知道这些东西按理来说其实只不过是有机废弃物的集合……嗯，反正这个基地的独立发电设备不可能是沼气发电了。”她此刻居然还有闲心走神，“太阳能？海浪发电？风力发电？这么大的码头和船坞，不可能用柴油发电机，所以是水力发电？”
李明夜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一边不断地低头分辨着不同管道中流过来的水流，随后她选了一个看起来连通着地面排水口的管道。她一边走着，一边在大脑里对应着脑中的地面建筑结构图。
这对于李明夜来说并不难，她在保卫处看过整个岛屿的地图结构，尤其特别记住了码头大楼与船坞附近的地面设施。根据地图比例来换算的话，她很快就能得出一系列数据。而从她进入这个污秽的下水道开始，她就一直在默默计算了。
根据她自己每一步的步长，可以大致推断出她在某个方向走了多少米，而更重要的是，像是地面排水口这样的设施一般都是按照平均距离来分布的，也就是即使她算得不准，她也有修正的余地。实际上每一步的步长是不可能一致的，因为障碍物、摩擦力、阻力等等的客观因素，每一步都会有微小的差距，而左右脚迈出的脚步也有差别。
不过她可以通过地图的比例和排水口的数量来对此进行微调。
三处相对应，找到她计算好的那个位置，并不困难。
她抬头看了过去，目力所及之处，是一道漆黑悠长的管道，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地面排水孔。雨水夹杂着泥泞和枯枝落叶，从那些排水孔中流泻而下，撞落在管道的地面上。
“是这里了吧……”她抬头看了看那个排水孔，眼里掠过一丝一闪而过的戾气，“我已经非常、非常不耐烦了。”
“威廉爵士”此刻正在他的休息室中闭目养神。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位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毫无疑问是十分具有素质的，至少他看上去还是这么地镇定自若而温文尔雅。
直到他休息室的玻璃窗陡然破碎，而一个人从外头滑了进来，落到了地上的羊绒地毯上——爵士房间中的安保人员非常迅速地做出了反应，直到他们看清了那个全身水淋淋的人为止。
这是个年轻女人，她容貌娇美、面容平静，水淋淋的苍白脸庞看上去十分秀气。她第一时间就拉开了自己黑色作训服的衣襟——在她内里的凯拉夫防弹衣上，绑着大约5个左右的手榴（防和谐）弹。
而这些手榴（防和谐）弹的引信被一条细细的金属绳牵引住，叼在了那个女人的嘴角边上，绷得紧紧的金属线充分显示出了她同归于尽的决心。她看着那些面色惊恐的安保人员和沉着脸的老人，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随手轻轻弹了一下那根金属线——
“如果你们把这个老头子再往门口带上哪怕一步，我就直接引爆这些小可爱们。”她的声音因为咬着金属线的线圈而有些含糊，但此刻她本就不用说得特别清楚……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忽略她说的话。“如果你们一枪轰爆我的脑袋——你们也可以试试看嘛，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是不会爆炸的。”
她的笑容带着一丝肆无忌惮的邪恶疯狂，甚至说完话之后，她还满不在乎地哼起了歌，并用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像弹吉他一样，在那根能一瞬间引爆这整个房间的金属线上怡然自得地弹了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一个安保人员忍不住高声喝问，“你知不知道你威胁的人是谁？”
“我？”她歪了歪头——随着这个动作所有人的心脏都是一紧——“我只是想找一个真正能管事儿的人，然后和他说说话而已。”她看着眼前人群一个个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如果我现在束手就擒，就保证我的生命安全？我的天哪，我看起来难道像是个会顾及自己生命的人吗？”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居然试着扭头去拽那根金属线。“还是说我该试试……”
——“停下。”爵士永远沉稳温和的声音从人群的簇拥中传了出来。“这位不知名的女士，你已经充分证明了你的勇敢。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到底要什么了。”
就“威廉爵士”本人来说，当他听到李明夜要求“和真正能管事的人说说话”的时候，他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有交谈，就有谈判；而有谈判，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谈判这种形式，说白了不过是以我所有，换你所需——不论什么性质的谈判，说到底就是利益之间的交换而已。而爵士能给出的利益很多，非常多，多到能超越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当李明夜绑着一堆□□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这个女人的来历、破坏力、对基地造成的损失……这一切对于爵士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她的意图，她想得到什么。
鉴于她并没有立刻扔出手榴（防和谐）弹，她的意图显然不是爵士的生命。那么对于爵士来说，这一切就有了可以谈判的基础。
不过很遗憾的是，他要面对的人是李明夜……李明夜并不在乎酒色财气，也不在乎滔天权势，实际上她的想法很简单，她的确只是想对着一个能管事的人、代表着这个世界“智”和“势”的人说说话。
她已经把这个世界“武”的极致给解决了，那么她理所当然地会对这个世界“智”和“势”的极限产生好奇和征服感……对于爵士能给出的条件，她也想得到，其中必然包含了“护佑她三天”这么一个能完成系统任务的选项，当然其表现形式大概是“被招致麾下”这一类的形式。选择了这个选项之后，她同样会面对这三天中的无限个变数，一旦她不小心，说不定还是会被翻盘的。
而李明夜并没有在这个世界继续耗三天的打算。
“我不是说了吗？”李明夜摊手笑了笑，“我其实只是想和真正能主事的人说说话……其实这些话呢，我对谁都可以说，甚至我可以对着空气、对着水、对着树木来说，反正结果都一样。”她的目光注视着爵士，却又不像是对着爵士说的……反而像是透过这位只手遮天的负责人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她的眼神极具穿透性，甚至带了一丝好奇和天真，像是一个孩子抬头看世界的第一眼。“我用了大约15个小时证明了我的能力，将我自己的能力极限展示了出来……就我对我自己能力极限的评估来看，这就是我所能做到的一切了。”
“我先说说我做了什么吧……从我醒了过来以后，发现我在蛇洞开始。”
李明夜的叙述冷淡而平静，将她到达恶（防和谐）魔岛上所做的一切都娓娓道来，包括她面临着的无数可能和选择，甚至仔细分析了每一个选择会造成什么后果，而其中又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换句话来说，她把这15个小时的经历浓缩成了一场智商秀，到了最后也就只有爵士能勉强跟得上她的思路。
此刻这个房间里头已经呈现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场景……怎么说呢，反正绝对不像是穷凶极恶的劫匪面对大批安保人员和大佬之间的两方对峙。李明夜此刻已经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连着引线的金属环被她别在了墙上的一个挂钩处，这不光保证了她能够口齿清晰地说话，还保证了她只要一倒地必然会引爆手榴（防和谐）弹。
而爵士也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就在她的对面静静倾听着，时不时甚至还补充了一下负责人这一方的应对方案。越到后面，爵士的神色越是惊骇，再看李明夜的时候也带了几分真心的赞叹和赏识之色。而爵士的那些保安们虽然仍旧尽职尽责地拱卫着爵士，却一个个早就呈现出一脸懵逼的状态了……
“……最后我根据码头平面结构图推算出了你所在的这个房间——这很简单，独立卫浴，大卧室、落地窗、阳台、高端的线路、室内游泳池等等都可以说明这个房间里住的人非富即贵。我从最近的排水口爬了出来，然后沿着管道爬上来，最后打破窗户到了这个房间，然后我就见到了你。”
“中间如果有其他人看到了……”
“码头的保卫处队员本来就不是很多，再加上暴雨对视野造成的影响，这都是有利因素。为了保证我的计划的实施，我先是攻击了码头，随后我攻击了船坞，再从海中游了过来。保卫处人员分散之后，我被发现的概率将会被降低至大约两成，而对我来说，五成就可以赌一把了。”
李明夜的叙述可谓是把平铺直叙的表达手法发挥到了极致……她说出的步骤其实都是比较跳跃的，就像她有时候干脆就省略了中间的计算过程和对敌方应对的预估，直接就跳到了“保卫处人员分散”这一步，但她跳得可谓是理所当然，带着一种“你为什么会听不懂”的气势，让爵士愣是没法把疑问说出口。
——当然，这是因为李明夜并非是将这些内容讲给爵士听的。
她虽然看着爵士说出了这些话，但其实……她的说话对象并不是爵士，不是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而她真正想与之对话的那个对象，是无所不在的，是无所不知的……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完全不需要她对此加以注释。
“最后我来到了这里，找到了一个能管事的人，并对他说话。”李明夜总结性地说道。她仍旧看着爵士，突然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做到的这一切，你能做到吗？”
爵士愣了愣，脸上现出了一丝被冒犯的不悦。不过他还是平静地说道：“我确实做不到这些事情，不知名的女士。你是个狡猾的战士，当之无愧的冠军。”
“你又犯了个错误……我很早就和你们说过了，我只是想和你们玩个游戏，你如果继续以负责人的身份来看待我的话，你会感到后悔的。这个世界是一场杀戮游戏，而不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只是玩家。”李明夜说到这里，神色变得冷漠了下去，甚至带了点失望。“我想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又笑了起来，“你、其他负责人、其他玩家、保卫处、迪克、傻大个儿……都是这个游戏的玩家，这个世界就是‘杀戮游戏’的世界，你们只不过是阻挡我的障碍而已，就像棋盘上被人落下的棋子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爵士悚然而惊，他从这个女人的话中品出了某种不祥的意味——听起来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正常，而一个疯子说不定会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举动，比如引爆□□……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了——你给了我任务，但是没有给我无法完成任务的惩罚。从理论上来说，我甚至可以完全不管你的这个任务，从我的身份入手，搭上我那位不知名的情人，然后高高兴兴地在这个世界过上几十年……你没有对这一点加以限制，这是为什么？我想，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可能会遭遇某种被瞬杀的结局吧！”李明夜没有理会爵士，只是看着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这话，但她的目光却像是完全透过了爵士，看着另外一个“人”或者东西……看着那无处不在、无所不知的存在。
“后来我对一个小护士说了实话，我告诉她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来找乐子的……唔，大致如此。而说完这样的话，你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既没有要求我杀了她，也没有对我进行任何惩罚。这让我对某个可能的把握又多了一些……你毫不在意我泄露你的秘密，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是高维度宇宙生命创立的某个机构，那么能恣意穿梭宇宙的你，必然要掩盖你的存在。如果一些宇宙对你有敌意，或者想要研究你，甚至想要透过研究你来研究你背后的高维度宇宙生命……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不是吗？你毫不在意我大肆宣告你的存在，是因为什么呢？我猜，是因为我现在所待的这个宇宙中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如果那个护士分量不够的话，我现在对着负责人堂而皇之地宣告了这一切，但你依然没有作出反应。”
李明夜的声音仍旧平静而冷淡，就像是叙述她在这岛上做的一切事情的时候一样，这让她的那些“疯话”莫名地就显得非常地有威慑力……这个房间一片死寂，就连“威廉爵士”都一时说不出话了。
这个女人所说出的一切，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可知、不可言的力量一般，又仿佛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存在注意到了这个房间……在这种莫名的“被注视”的压迫感下，所有人几乎都不敢说出任何一句话，或者做出任何反应。
“后来我见到了傻大个儿，据我观察，他的人格和经历都十分完整，完全符合心理学，这让我一度以为自己错了。直到任务变更，随后突如其来的大雨困住了负责人……这场雷雨也是你所为吧？为了达成某个条件，让负责人们不得不坐船离开这里，把我和傻大个儿引到码头来。在你的设定中，只有我和傻大个儿，以当时的实力来完成劫持负责人的行为，才能称得上是‘试炼’。所以当我们回到基地打算制造骚乱的时候，你分析出我们即将以大幅度削弱难度的方法来突破这个码头，就刻意给我们添加了难度。”
“迪克就是你刻意给我添加的难度。先不说那个见了鬼的低概率巧合，光说迪克这个人，他作风稳健，对下属生命极为珍视，如果你非要说他被我刺激得性情大变，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但结合那个见鬼的低概率巧合，我更倾向于认为，你影响了迪克，迫使他布置了这样的一个陷阱，为的就是给我制造所谓的‘正常’难度。傻大个儿的力量并不是我的力量，你想要‘试炼’的，是我本人的所有力量和智慧……如果你不刻意影响迪克、制造巧合的话，我很容易就会发现迪克作为BOSS仍旧在那个见鬼的基地里，然后我就会以更轻松的方式杀死迪克，然后获得武器库。”
“说到武器库……这又是你的一个败笔啊！像是这样防卫森严、科技高端的世界，武器库居然用的是指纹开锁，而不是虹膜认证开锁？我想这是因为虹膜认证需要活人的眼球，而让迪克活着给我开门锁是不可能的事情吧？你一开始没有计算到这一步，所以最开始的时候，那个小护士还告诉我‘一些防卫森严的地方会运用虹膜识别和指纹识别技术’，如果武器库不能作为防卫森严的地方的话，那这个岛上就没有别的安保等级更高的地方了。”李明夜突然冷笑了出来，“而傻大个儿死了，迪克也死了，但负责人这里的难度被你拔高了，你通过计算，如果不给予我帮助，那么我活不过三天……所以你更改了设定，使武器库可以用指纹来开启。”
“再说得详细一点，傻大个儿和迪克的战斗能力为什么几乎是一致的？为什么你可以更改天气、更改设定、影响人类意识？为什么你可以随意在战斗时剥夺我的生物能量？为什么这个世界中的所有东西都无法带出当前世界？甚至连带出当前世界的途径都没有？既然系统有这么一个提示，那就说明必然一些东西是可以带出世界的，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一个这样的东西都遇不到？——AI、试炼系统……啊，随便我怎么称呼你吧，反正你都知道我在对你说话。”
随着她未落的余音，窗外暴雨如注的噼里啪啦的水声陡然终止了……并不是说雨停了，而是所有的水滴都停止在了半空中。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维持着刚刚的表情、动作、神态，甚至空气里的微尘、流动的风都停顿在了原地。
时间……突然停止了。
而李明夜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无比的癫狂，充满了肆无忌惮与了然于胸的狂妄和暴戾。她直接站了起来——那些引信自然被拔了出来，但是她腰间的那些手榴（防和谐）弹完全没有爆炸的意思。
“如果单一的不和谐之处还不足以让我证明我的猜想，那么那么多的细微不足，就足以让我得出结论了。”她环顾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嗤嗤冷笑，“这个所谓的‘杀戮游戏’世界……只不过是一个程序罢了，这是一个‘试炼程序’，所以你不在意我在这里头对这些人大肆传播真相，反正他们都是一些高智能可格式化的NPC……迪克、傻大个儿也不例外。就算我把这一切都说了，你还可以随时让他们‘失忆’，所以你不在乎这些。而如果我通过了试炼，去其他宇宙中，到时候真正的系统自然会禁止我泄露那些东西。换句话来说，你这个‘试炼世界’不过是个不完善、有缺陷、运算能力不足，不得不自己一边运行一边修BUG的程序罢了……和真正的斗兽场系统是两回事。”
“你不够严谨、AI程度不高、运算能力不足、逻辑架构失败……一旦我没有按照你预算出的路线来进行试炼，你就不得不手忙脚乱地修补BUG，甚至不得不亲自修改那些NPC的思想，迫使他们来给我造成难度。如果真正的、能够送他人去其他宇宙中的斗兽场系统也像你这样，恐怕整个系统都能让人给拆了。你规划出的通关路线就是一场流水化、机械化的产物，恐怕你试炼完的那些人，投放到其他宇宙之后，死亡率会特别高吧？所以你不得不降低难度、设置‘求助’和‘投诉’，进行阶段性任务……呵，恶性循环。”
“你看，我是一个能看透你存在的人，这个世界‘智’和‘势’的顶峰也确实比不过我，而我是个娇弱的女孩子……”她面不改色地说着，丝毫不顾这内容有多不要脸。“你觉得给我一个低评价合适吗？此刻你该把我的存在往上一报，然后给我一个LVMAX的评价，最后好好地把我送到你的老大手中，接着高高兴兴地去自我更新和升级才对。至于我……你该让你的老大，也就是真正的斗兽场系统来解决我——也就是最开始给我塑造出身体的那位。”
她话音刚落，陡然间，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开始了旋转和扭曲，最后化为了一团白光侵吞了一切，包括她的身体和意识。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世界是终结者1
这个消息来自于爵士的秘书的对讲机。
“爵士……船坞遇袭！”
“是……”
“迪克死了。”爵士睁开了眼，神色漠然而笃定，然而他那镇定自若的表象之下，却有一丝丝的惊愕和恐惧。他忍不住喃喃道：“难道是12号？还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周围的人一时都屏息静气，一句话都不敢说。过了片刻，爵士才疲乏地合上了眼，年老但保养得当的脸容上难得地有了衰老的质感。他挥了挥手，道：“把保卫处的那帮小伙子们放出去吧，我们这帮人身边，有各自的安保人员。”
“是，爵士。”
“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码头没有再遭到攻击，但“威廉爵士”也没有收到什么好消息。他看起来倒也镇定自若，直到他听到了一个紧急消息。
当然，那只是在清洁部队到达岛上之前罢了，甚至根据李明夜能取得这么多高效高攻击的重火力，她几乎可以推断得出清洁部队的难搞程度。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有任何拖延，甚至连休息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她的动作更快、效率更高，直接一路开着车，在暴雨如注中到了码头大楼外。
“果然只拖延了一小会儿吗？”李明夜眺望着那栋亮着灯的码头大楼，不由撇了撇嘴。“独立电源……哼。”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烦躁的神色，面容有刹那的狰狞，好像一个不爽就要暴起杀人的感觉。“我真是受够了这个世界了……这个游乐场、这个梦、这个随便什么东西。”
“爵士？”
“都放出去！”爵士严厉而冷漠地看着他的属下，“对方人少，强攻不智，此刻必然正在周边山上等待我们的反应。既然如此，不如干脆让人带着狗去寻找他们，以大火力和人数优势直接予以歼灭！”他转头又吩咐了一句，“让船坞那边的人加快动作，只要能就行了，不要在细枝末节上计较了。”
爵士骇然睁开眼，没等他开口吩咐，就有几个人开门出去了。过了片刻，那些人回来了，面带惶恐地说道：“爵士，码头受到□□袭击……外头已经乱成一团了……保卫处正在附近的山林中搜索……”
“威廉爵士”闭着眼睛听着，没有做什么答复。过了片刻，他才慢吞吞地开了口：“□□？”
她直接开着公交车去了运检维修部，断了码头和船坞的电，之后马不停蹄地去了保卫处。在保卫处稍微补充了一下水分和食物之后，她直接飞速调出了整个岛屿和基地的完整版地图，推测出了武器库的位置。
她带着迪克的手前往了武器库，并且在武器库里找到了战术全地形车、□□狙（防和谐）击枪、重阻子弹、反坦克火箭筒等等大杀器。事已至此，在清洁部队到达岛上之前，李明夜已经成功地把这个用于试炼候选者实力的高难度世界，变成了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难度……
“威廉爵士”正在码头的独立休息室中闭目养神。这一次的杀戮游戏举办的十分失败，这让习惯掌控全局的大人物极为不满和烦躁……甚至最后他们还被逼的要落荒而逃，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而刚刚码头和船坞也停电了，如果不是有独立电源，说不定他们都得被关在这个大楼里。这一切让爵士非常地不满，但最让他不满的，莫过于迪克居然敢违抗他的命令，一定要留在基地里了。
正在“威廉爵士”闭着眼睛休息的时候，突然间他听到了外头的大厅里传来了一阵隐隐的喧哗，随后便是一声轰然的爆炸闷响！
她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手上也没停，在这一车军火中犹豫了一下，最后她选择了俄式RPG火箭筒。李明夜其实不大会用这玩意儿，她推测这玩意儿的用法全靠想象力和推理能力，所以她一车拉了二十发破甲弹、十五发杀伤弹、五发毒气弹，简直跟屯过冬粮食一样，随随便便射偏了五六发她也不大会心疼。
李明夜把RPG扛到了肩膀上，15kg的重量压得她险些就是一个踉跄，干脆背靠着一棵树才站稳了，然后才能扶着树慢吞吞地跪下去开始瞄准。她眯着眼懒懒散散地对准了那栋楼，装填了破甲弹的火箭筒炮口杀气腾腾，一片血与火的颜色。
迪克的死，给李明夜带来了许多好处。其中最大的、也是最无可替代的就是——身份卡！
迪克劳伦的身份卡，在基地畅通无阻的通行证，除了部分高级生活区的房间以外，其他区域从此对李明夜彻底开放！
李明夜取走了迪克的武器之后，割下了他的两只手，找了个包装了起来，然后她就非常自然地刷着迪克的卡开了辆公交车就走了。李明夜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她不会浪费时间去收殓折刀的尸体，对她来说，留在车库里的不过是一堆蛋白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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