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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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头看到是程岩,又纷纷换成一副了然的神色。

    程岩此人为人忠耿,却正直有余,圆滑不足,树遍满朝仇敌,无一交好,多次将老皇帝气得下不了朝堂,却对他又恨又爱,倒是有为相大才,却是官位坐到了御史大夫便再未曾上去过。

    以监督弹劾百官为职的程岩,死在他嘴下的人不尽其数,尤其是在今日这十分不合时宜的场合骤然发难,众人却都捏了一把汗,唯恐从程岩嘴中出来的下一个名字便是自己。

    老皇帝顿住了话头,眸光一时沉沉落在程岩身上默不作声,长孙祺灏看了看老皇帝的意思站起身叱道:“程大人这是在做什么?父皇寿宴之上,各国使臣在列,还望程大人分清场合,勿谈国事!”

    “国之民生,刻不容缓!”程岩丝毫不惧,针锋相对的回道。

    “放肆!”长孙祺灏厉声喝道:“那你为何早不奏晚不奏,偏偏挑在如此当口,本太子看你其心可诛……”

    老皇帝忽然扬手拦住太子,依旧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程岩,沉声开口:“说吧!”

    “是!”程岩恭身郑重一礼,随即挺直身板目光如炬地射向长孙祺灏:“微臣今日要弹劾的人,正是当朝太子殿下!”

    一时间刚将心落回肚里的众人反应过来他弹劾的是谁之后更加心惊起来。

    程岩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继续掷地有声道:“微臣一盏茶前刚刚接到漠北急奏,今冬暴雪猖灾,而朝廷拨给漠北赈灾的钱粮经过层层克扣,到达百姓手中竟不达十之一二。眼看大雪还在无边无际的下,漠北十九郡百余城,已经饿殍遍野,冻骨填城,数十万百姓联合奏上万民书呈至京城,却遭太子扣下,微臣倒想问问太子殿下,你又是何居心!”

    “哄”的一声,大殿的屋顶几近要被掀开,众人脸色变幻不停,对这段话中包含的信息震惊不已。

    姜柏奚也诧异地收回了原本悠闲的神色,似笑非笑地将这会儿众人和越帝的反应收进眼底,没想到这青越竟比她预期中还有趣许多。

    靳鞅一直神色淡雅,眸中神色却是忽明忽灭。

    老皇帝脸色铁青,脸侧紧绷起看向长孙祺灏,咬牙沉声道:“太子!”

    长孙祺灏自程岩话落便软了手脚,但是多年的太子之位到底还未曾白坐,当即维持着脸上神色只是眸光不停忽闪。

    听到老皇帝的厉喝,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匍地跪到御案之下痛声道:“父皇明查,儿臣绝无包庇之心!只是念着父皇寿辰便先压下了此事,想着容后再……”

    “混账东西!”未等长孙祺灏话落,老皇帝手边的茶盏猛然砸下,怒声暴喝道:“都这会儿了你还不忧忡虑心该如何赈灾济民,反倒是急着撇清自己,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逆子!逆子!!”

    殿内众人顿时屏息,半丝大气都不敢出,长孙祺灏看着茶盏扔过来却丝毫不敢闪躲,这会儿左上额角血流如注,顺着半边脸颊流下,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的金丝地毯上。

    景染垂了眸光,心下嘲讽,一场垒筑在皑皑白骨之上的歌舞升平,总归是要曲终人散,百倍偿还的。

    殿内的空气似乎静止,眼看各国使臣还在列,却闹出了这样的丑剧,当朝太子又身卷其中血溅当场,一直为人圆滑事故万花筒的左相和擅长溜须拍马接帝话的文渊侯此时也将心拎到了嗓子眼儿,垂下头不敢轻易开口。

    一片死一样的沉寂之中,长孙祈沐清薄如雾的嗓音淡淡响起:“当务之急确应先以漠北灾民为重,旁的事都可压下容后再议,父皇今日寿宴也近尾声了,不若众位都先散了吧。”

    一句话给了老皇帝台阶下也提醒了殿下众人,文渊侯连忙附和道:“对,对,皇上您看……”

    老皇帝缓了神色,站起身呼出一口浊气:“今日让各位来使看了笑话,朕他日再行设宴赔罪,今日便到这里,来人,妥帖送各位使者出宫!”

    姜柏奚意犹未尽地扁扁嘴,这便没了?

    景染看到她这副样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被姜柏奚接收到,挑眉反送了回来。

    能出使他国的皆是人精,几人各自起身行礼后出了大殿,剩下的青越朝臣还坐在原位不敢动,左相左看看右看看,踌躇地站起身道:“皇上,我们……”

    老皇帝眸光重新阴沉下来,狠狠看了一眼还跪地一动不敢动的太子,直接大步跨起从殿首侧门出了大殿,摆摆手:“都散了吧,明日早朝再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无奈地三俩儿结伴开始抬步朝殿外走去。

    景染和德钦老王爷都先坐着没动,景染将酒壶拎下,倒出了今晚第一杯酒,澄澈清亮的酒液落进杯中,有细小的水珠弹起又落下。

    德钦老王爷手臂一展,端起景染倒好地酒,一饮而尽。

    景染:“……”

    “酒是好酒,臭丫头,该走了!”德钦老王爷将那白玉杯盏随意一掷,压低了嗓音开口道。

    一直端坐原位也未曾起身的长孙祈沐移开仰头看着梁顶的眸光,干脆利落地站起身,第一次未曾看向景染,也直直从殿首侧门出了大殿。

    景染看着她清华无双的背影,眸光涌动了片刻,站起身跟随德钦老王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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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有本启奏!”御史大夫程岩不知何时已经出列,此刻端直站在大殿正中拱手扬声道。

    众人都被这洪亮的一声吓了一大跳,心下惊异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这时打断老皇帝的话。

    老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身,然后沉吟了颇久,将眸光转到左将军府思衬道:“裴家一门七代皆忠勇无双,如今裴劲松这个小子颇为争气,朕喜爱的紧,也欲招他为半子——”

    众人更是诧异地抬起头,如今皇室的公主眼看就剩下两个,一个八公主再加上长孙祈沐,八公主眼下还是戴罪之身,这……

    景染冷冷看了老皇帝一眼转向长孙祈沐,她原本以为老皇帝会拿她开刀没成想利用的是这人,如此一来——

    老皇帝一席话说的慢之又慢,听到最后却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姜柏奚也来了兴致开始感兴趣地勾起嘴角凝神细听。

    景染用指腹摩挲了一圈手中的杯沿,忽地抬眸隐晦地往对面侧首的一处桌案看了一眼。

    长孙祈沐一直紧盯着景染的眸光蓦地一紧,要说出口的话也骤然被另一道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殿内丝竹歌舞之声悠悠靡靡,德钦老王爷却猛然一拍景染的手臂,轻叱道:“臭丫头发什么愣,酒溢出来了!”

    景染回过神,将酒壶拎下,也不倒酒,只是将目光落在壶顶一只异常瑰丽精致的独脚仙鹤上,来回扫视。

    这场看似繁盛热闹的宫宴实则冗长无趣至极,在座的人约莫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景染却是已经困得快要撑不住眼皮儿。

    她侧目看向裴劲松,意外地看到他脸上一瞬间复杂难辨的情绪时皱了皱眉。

    果然老皇帝缓声沉吟道:“小六小七方才已被指给白灼和容止,八公主日前与荔贵妃小产一案扯上了关联,至今仍是戴罪之身,暂且压下,如此一来,朕的公主便只剩下……”

    老皇帝没容众人过多思索,直接了当地将方才献艺时大为出彩的右相府嫡女明倾颜赐给了皇太子长孙祺灏,众人又是一惊,暗叹右相府荣宠不衰。

    紧接着皇室一母同胞的六公主和七公主分别被赐给了白灼和容止,四人均无异议,起身谢了旨。

    景染问宫人要了温酒的小炉子,将一壶宫廷特贡的九昙春全部坐了上去,透过浅白色的雾气不时掀眸去看端坐在左上首的人,脑中恍惚映出那个多少年前救了她,却始终不肯露面,只愿隔着一道屏风拽着她衣袖的小小身影。

    姜柏奚朝德钦王府的桌案看了两三次,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个所以然,不明所以地撇撇嘴。

    待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各府的公子小姐都献艺结束之后,老皇帝示意文秀屏退了歌舞。

    景染抬眸看了他一眼,想起长孙祈沐早上传音入密的话,眉目浅淡地抬手将原模原样放凉的一壶酒又温了上去。

    果然老皇帝一语激起千层浪,往年里的圣旨赐婚均是放在春节宫宴,这是多少年都未曾变过的祈瑞之事。众人都对这一变故暗自惊心了一下,反倒姜柏奚意外地挑挑眉,一副要看好戏的姿态。

    她那日在宝香宫看到长孙祈沐那副模样便脱口而出地哄她,为荔贵妃施针用不了多少血,实则以精血救人,乃是古籍大忌。这些天下来她不仅功力几近空耗,且每时每刻都倦怠异常。

    长孙祈沐清澄的眸光再三扫过景染之后,濯然的眉眼微微蹙了蹙。

    宫瓦夜琉璃,杯盏白瓷壁。

    钦安殿比起几日前的宴宾之宴,繁盛更甚。

    老皇帝依旧与皇后携手端坐于正上首,这次却是着了更加肃勉的玄黑缎锦龙袍,戴了十二旒的冕冠。龙案旁侧的桌案依旧一左一右陈列,这次却是空了荔贵妃的位子,长孙祈沐正坐在左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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