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暑色花千树,有底忙时不肯来?”
他捏着金色花笺,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沈御。这才意识到,自己闭关这一月,好像将那枚玉坠解了下来,搁在了书桌上,是以也没有察觉到沈御究竟有否联系过自己。又想到临行前自己曾信誓旦旦承诺定会回返,心中不由有些歉疚。
正当他伸手拾起玉坠的一瞬,沈御那边好似有感应一般,玉坠瞬间闪烁起来。
“沈兄?”江寻逸试探的喊了一声。
“江兄!”沈御的声音奇大,竟带着丝丝焦急,听得他吓了一跳,“你终于出现了!”
“沈兄,何事如此慌张?”前者有些不解。
“江兄还说呢!传信也无回音,用坠子也联系不到你,我险些以为你出事了!”
不知怎的,江寻逸居然觉得自己从沈御的语气中听出了几丝委屈,加上本就心怀歉意,此时开口竟也不再淡漠,温声道:“我无事,只是破障之机已到,于是闭了一月关。”
话说完,他似是觉得还有些不够,又小声补了一句:“让你担忧了,抱歉。”
沈御那边似是松了口气,也软了声音:“无妨……是我太心急了。”
江寻逸轻叹一声,突然响起那晚藏书楼中与江琉衣的谈话,又道:“沈兄,我欲往苍梧山一遭。”
“是出了何事吗?”沈御那边似乎愣了愣,关切道。
“非也,还是那案件,”他坐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在靠椅扶手上轻磕几下,又道,“那日我回山曾与兄长一晤,谈及此案,兄长曾言似是蛊虫作怪。”
“唔——”那边的尾音拉得有些长,“彩衣楼?”
江寻逸一愣:“沈兄知道?”
“嗯,”沈御似是笑了,“你走后我也曾着手调查过,彩衣楼最擅驭蛊之道,确是最为可疑。既如此,苍梧山这一遭倒是不得不去了——毕竟无妄剑岳掌门才是最清楚当年彩衣楼究竟有无漏网之鱼的人。”
前者深以为然,又道:“那沈兄,我先去神都寻你……”
“不必啦,”沈御打断他的话,“寒山宗离苍梧山比起神都还近些,何必再绕个弯?便由我去寻江兄吧。”
“可是沈兄……”你一个凡人……几千里路要走到几时啊……
江寻逸心里吐槽,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可沈御却似听到他的心声一般,又笑了几声:“江兄莫怕,我有族里的长辈送我。说不定明日你晨起出门,便会见到我在门外呢?”
“……好吧。”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江寻逸与他告了别,放下玉坠摇了摇头。
沈御之言,他显然没有相信。可前者如此信誓旦旦他又不好再拒绝,只好琢磨着明日先行往神都方向去迎,这样也好省了他在路上辗转的时间。
谁知第二日被晨钟吵醒的江寻逸一拉开门,竟真的见到了一道身着玄黑大氅的人影。
清净峰时飘时不飘的飞雪今日好巧不巧地又来了,他揉揉眼睛,望着那道负手赏梅的熟悉身影,险些以为自己仍在梦境之中。
“沈、沈兄?”
那人闻言,略一偏头,线条优雅的脸颊便转了过来,朝他绽了个笑,在玄色毛领映衬下清贵无比:“早啊,江兄。”
“你……”江寻逸憋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将那句“你还真来了”说出口。沈御好笑地望着他满脸犹在梦中的表情,抬手呵了口气,搓搓手道:“寒山宗真如其名,冷得很,江兄不请我进屋坐坐吗?”
“啊?哦……请、请……”前者有些尴尬地让开门,他引入房中,怕他仍觉得冷,又捏了数道口诀,本有些清冷的小屋中顿时暖如春日,“那个……沈兄,我才起身,你且先坐坐……我去收拾一番。”
沈御脱了大氅坐到茶案前,应道:“好。”而后便为自己斟了杯茶,望着江寻逸因只着了件里衣而显得极为单薄的背影,笑眯眯地品了起来。
后者也没有过自己洗漱时别人旁观的经历,一时只觉尴尬非常。待他终于手忙脚乱地收拾完毕,又望着镜中自己长及腰际的青丝犯了愁。
——没错,他还是没学会怎么束发。
刚想像这段时间一般随意拿个发带一绑了事,沈御那边却终于看够了,悠悠开了口。
“江兄可是不会束发?”
江寻逸轻咳了一声,耳尖却微微红了:“说来惭愧,我手拙,兄长教了几次也未得要领……”
沈御背着手溜达过来,笑道:“不如……让我来为你束吧?”
“有劳了……”
却见前者一手执起玉梳,一手拢了他的发,边梳边道:“今日去见岳掌门,要佩上扇骨簪为好,却也不需太过正式,便束一半可好?”
江寻逸含糊应了一声:“你便看着来吧。”
不是他不客气,只是不知为何,这位沈公子的手总会时不时碰到自己的脖颈。江寻逸本是极怕痒的人,他这般蹭来蹭去真教他忍不住想躲,却又怕沈御误会,是以忍得辛苦,根本无法分心考虑其他。
而沈御却似没发觉似的,动作灵巧,几根手指随意一挽,便挽了个髻出来。又伸手取过置于案上的两根玉簪一左一右饰于其上,便是完成了。
直到收了手,他才望着江寻逸通红的耳尖,疑惑道:“江兄,你怎么了?”
“无、无碍。”后者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真的?”沈御狐疑道,“可你的耳朵很红……”
江寻逸又咳了声:“许是……房中太热了。”
他“噢”了一声,了然道:“原来如此,修道之人自是不惧寒冷,倒是我的缘故了。”
前者闻言,下意识将左侧垂落的鬓发向耳后掖了掖:“不妨,不妨。沈兄,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出发吧?”
沈御又笑了,似是心情极好:“好吧。”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沈戏精: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要不是你哥助攻,老子还以为你落跑了!!
哥哥大人:(捧茶笑看.gif)
被骗的团团转的阿情小可怜:???这人是不是一直在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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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江寻逸秀眉微蹙,从一叠白色花笺中挑了挑,竟挑了一张浅金色的出来。却见上面既无落款也无私印,只有力透纸背的两行字。
白凤有些不满地叫了一声,好像不大喜欢前者的称呼,不愿动。江寻逸见状,勾了勾嘴角:“那我不回信了。”说罢,转身便要开门回房。
肥啾终于急了,忙一口叼住他衣角,死命地拉。无奈嘴里堵着,想叫又叫不出来,呜呜咽咽地,小眼睛都湿了。江寻逸一直拿余光关注着它,见状,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他停住脚,又朝那边招了招手:“来。”
他一松手,花笺便再度化作一片羽毛回到了白凤身上:“你带回去吧。”
“啾啾!”
白凤终于有了精神,闻言很是开心地叫了几声,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江寻逸望了一会它离去的方向,而后望着脚下的信笺,手轻轻一抬。却见满地花笺陡然被风卷起,而后整整齐齐地落到了他手上。
“是你呀?”江寻逸见到突然闯进自己视野的浑圆雪球,少见地笑了笑,“怎么,陛下又有信吗?”
“啾啾!”白凤欢快地应了两声,果然抬起一只翅膀抖了抖,又抖下一片细软的羽毛来。他下意识抬手去接,便在手中化成了一张相同的素笺。
“阿情,见字如晤。
白凤被他吓怕了,闻言立刻蔫蔫地飞上来,停在了他肩头。
江寻逸轻轻抚了抚它的小脑袋瓜,又如上次那般,翻过笺纸,在背面轻轻一抹:“好了。”
这是一个皇帝该说的话吗???
心中疯狂吐槽,他又瞥了瞥好似很是期待地望着自己的白凤,略一思索后向它招了招手:“小白,你来。”
“啾!”
一直上蹿下跳的白凤见他只望着地上的花笺发呆却看都不看自己,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而后扑棱着翅膀飞到了他眼前。
听说阿情今日出关,可莫要无视孤了,孤很可怜的。”
“……”
江寻逸望着最后一句话,俊脸再度黑成了锅底。
去信已近一月,孤翘首以盼,却未等来一封回信。律兄告知阿情在闭关,可顺利否?
神都入夏,灵荷映日,极为醉人,阿情可愿来做客?
即便步入了大乘,江寻逸还是选择了闭关一月巩固修为,顺便整理一下两个世界的记忆。
人间已是盛夏,寒山宗却依旧是漫天飞雪,一派冬日之景。清净峰的寒梅下,一只通体雪白的凤鸟正上下蹦哒着,似是在等房中人出来。而不远处的房门口,却已然堆了不少素白的花笺。
江寻逸打开门的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幻视了。这些花笺他自然是记得的,只是他没想到沈奕珩会在短短一月写了这么多来——粗粗一扫,便看得出得有二十多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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