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是真的忘了我就是萧千恨的人？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安子并不会古筝。
顾倾年只有依靠本命琴声才能活下去，我们仅仅找到安子我也无法让顾倾年复活，而且只要安子一出现，就会被萧千恨发现，我的计划就没办法进行了。
“顾祁笙，你知道，我们的目的不同，我得让顾倾年活过来，但是最后你很有可能会让他死。”我严肃的盯着顾祁笙道，这些他应该是明白的，我们现在可以是合作，但最后一定会反目。
从来不想做什么好人，只想做一个不对任何人有愧疚的坏人。
我不可能放任顾祁笙利用顾倾年得到永生的，这样当年的事情永远结束不了，在我心里就是个梗。
顾祁笙先是露出一副犹豫的表情，意味不明的看着我，而后愈显玩味，最后看着我认真的样子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我这般认真的和你讲话，你这是什么反应？”
顾祁笙摆摆手，拿着月初敲了敲我的头道：“你不是说，我能把你卖给茶坊么，直接向那创世神寻求长生，岂不是比自己来的更加容易些？”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顾祁笙会把我的玩笑话当真了。不过，也不是行不通。
“刚好也能试试你家坊主大人究竟有多不能离开你不是？”顾祁笙一脸笑意的说道，怎么看怎么觉着还带着几分同情的感觉。
可能顾祁笙从一开始就这么看我。
同情罢了。
“你不说么，都是老妖精，谁还不知道谁啊，萧千恨要我还有用，自然是想尽办法也不会让我出事的，你的目的自然是会达到的。”花魄还不够，妃九还不能回来，萧千恨自然是不可能放开我的。
顾祁笙眨了眨眼睛，拿月初挑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道：“我怎么觉出你在自暴自弃来了？”
“没边的事。”
顾祁笙却是不信，依旧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从我的眼神中探知道什么，这让我想起来从我们一开始遇见，他就喜欢盯着我的眼睛看。
有那么一种人，能够通过眼睛探知道别人的内心，说的就是顾祁笙这样的。
我突然觉着顾祁笙变得有些悲伤。
“你可以离开蒹葭茶坊的，我带你去北泽桃花林求段安定的姻缘，去找大雪山的九尾白狐忘却所有不开心的事，去祈愿的无衣阁置办好多衣裳，去琴瑯听一曲绝世的琴音......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顾祁笙盯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说着，语气轻柔的好像怕吓到我似的，被蛊惑了一般，我似乎看到了十里桃林，似乎看到了绵延的雪山......这些曾经在千面水镜里出现过的地方，这些曾经我心心念念想让萧千恨带我去的地方。
我轻声对顾祁笙道：“大抵还是你可怜我，不忍心看我被束缚在茶坊，可是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萧千恨，你这般又能怎样呢？”
如果离开了茶坊，萧千恨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我给抓回来的，因为妃九还没回来。
说完，我闭上了眼睛，躲开顾祁笙的视线。
“在我这里，你不用有任何的伪装。”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皱着眉头问顾祁笙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早早的就知道我了？”
“自然是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和你这般的亲近不是？”顾祁笙调笑道，颇有几分欠揍的感觉。
怪不得他知道我的那么多事，知道我对萧千恨究竟是哪般感情了。
“萧千恨知晓千韶街的每一个人，唯独一个你，也无怪乎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存在了，谁能想到一个六道之外的人会在千韶街落户。”
我一直以为千面水镜能够看到任何事，萧千恨牵制着千韶街的每一个人，我能够感应道任何人的感情变化，可是这些统统被顾祁笙打破了。
他知晓我的内心，是千韶街的变数，也是安子事件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通常我会在这种时候收到危险的警告，可是我依旧在不停的靠近着他。
“我觉着像蒹葭茶坊这种地方，总归得有一个能够撑得起门面的丫头，可没想到是你这个精分的小妖，颜值不在智商还不够，觉着好奇，便多看了一眼。”顾祁笙很是严肃认真的讲述着第一次见到我的场景。
很好。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瞬间散开手腕上的百里红绫把顾祁笙给缠住了：“瞧，你长的多好看，你多聪明，那你去茶坊做跑堂的去啊？”
既然认识我这么久，那总该知道我的脾气特别不好，容不得一点反驳吧？
顾祁笙倒也不慌张，拿着月初抵住了百里红绫展开的趋势，讨好的看着我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小姑娘家家的这般的粗鲁可是不好的。”
“不过我家槿大小姐这般动作一点也不粗鲁，反而是霸气极了。”顾祁笙看着我面色不对，连忙说道。
其实我的法术比不上顾祁笙，他这般也就是在让着我罢了，便轻“哼”了一声收起来百里红绫：“那你说说你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吧，这回可得小心点，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能够被蒹葭茶坊留在身边，自然是有别人比不上的地方，试问四方地界还能有谁能够像槿大小姐这般呢？”
“顾祁笙，你说，你这里不需要伪装的。”我浅笑道。
别人比不上的地方就是我有妃九的一魄，四方地界还有个神碎能够被萧千恨容着忍着。
顾祁笙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算计，真的以为我听不出来么？
顾祁笙灿灿的笑了笑，拿月初抵了抵鼻尖：“这都被你发现了，多不好意思。不过，阿槿，你要相信我能允诺你的那些都是真的。”
“是真是假我自己分的出来，但是你现在说话躲躲藏藏的也实在不够诚意不是？”我冷笑着看着顾祁笙道。
如果顾祁笙不提我和我身世有关的这些事，或许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子的事情你想好要怎么办了没？”我认真的看着顾祁笙道，现在我最关心的是这件事。
“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为你护法，你通过月初寻找顾涩便是，不过可千万别被萧千恨给发现了，我可不想被他捡了漏子。”顾祁笙这样儿倒是还有几分可俏皮。
“还是免了，你二人刚好，何必多留我一个，再者我和听风有约，失约了总归不好。”我也不等神碎再多说，转身离开。
和听风有约是假，去找顾祁笙是真。
昨夜还有些疑问没来得及解决，还得想办法找到安子，我可不指望神碎那边能做到什么。
“听起来也没什么好离奇的。”顾祁笙一点也不在意的说道，竟然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我越想昨儿晚的事心里越发堵，看着这些饭菜怎么也吃不下去。
顾祁笙看着我没点动作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来，给我盛了一碗粥道：“我听说仙女也不是只喝露水的。”
我心道你知道的倒挺多。
甚至于妃九觉着即便神碎是个神也无所谓了。
然而现实永远不会让妃九如意。
这些是关于妃九和神碎的故事，进行到关键时刻的时候我被萧千恨的敲门声吵醒，噩梦中断。是噩梦没错的，妃九一直不想回忆的那段记忆。
顾祁笙也的确是仗义，知晓我要过来，已经备好了精致的饭菜：“和那种人在一块，想你也是吃不下的。”
“我有一梦，梦里有神有魔有转世。”
神碎在一旁听着，嘴角始终含着笑，我随意瞥了他一眼，想要离开，却被他叫住了：“昨夜回来的晚了，多休息一会儿也是应该的，大抵一夜梦不安，不若就待在这里罢。”
这样瞧起来神碎竟然是知道我昨晚的梦的，而且说不定还和他有关系，我看了看萧千恨，还和往常一样。
其实妃九也是个神，从被雪神抛弃的一粒微尘开始，辗转九世。
而所有的一开始，从雪神抛弃那一粒微尘开始，神碎就跟在妃九的旁边，从未离弃，那时候他二人算得上是相依为命的。
我点点头，而后惊悚了跑回房间拉开窗帘，大好阳光瞬间撒了进来，这一梦还真够长久的。
大抵是神碎在那边拦着了，不然萧千恨也不会纵容我到这时候，这样看来那个神表面功夫做的是真真的好。
“想必也是有人给你泡过茶了，而且现在也不会有客人来，我想去听风那里坐坐，你应付你的事情便是了。”我梳洗过后对萧千恨道。
“怎的了？”我语气平淡的问萧千恨道，今天是第二天，除了把神碎带过来，他没有任何动作。
萧千恨颇有些无奈：“辰时了。”
第八章蛊惑
神碎是神之梵音的王，九年之久从来没出过那个冰雪与阳光并存的地方。
在很久远的以前，他心里一直欢喜着妃九，即便妃九的眼里从来不屑于神，或许是心有大爱，却对妃九的事情关注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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