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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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是了。”萧红雪看向女子,问,“你叫什么?”

    “凰薇。”

    凰薇话音未落,便觉脖间一紧,萧红雪已不见了踪影。

    “你可知北雪国多了一把刀?”

    “涅槃葬天。”

    “何为涅槃,何为藏天?”

    “浴火重生,王道逆天。”

    人说听风老人细柳遮面,左知前事,右知今朝,是听风堂堂堂台柱,而这几日听风老人在听风堂讲了一把刀,一把从诸神黄昏出来的刀。碎红裳在等着这把刀,北雪安然也在等待着这把刀,而喋城红叶在寻找着这把刀。

    赶到凤凰集时喋城红叶和萧青琊只看到大火冲天,往日平静的凤凰集如今成了一片火海。

    “楼哥,怎么回事?”喋城红叶盯着火海中的酒非酒问萧青琊,他与萧青琊行走江湖,一化名叶开,一化名楼琊,故以此相称。。

    “萧红雪来北雪国需要杀一个人,但是那个人还活着,酒非酒却死了。”

    “是酒凰薇,萧红雪杀了酒凰薇。可是,萧红雪怎么会成这样……”喋城红叶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却突然对着楼琊吼了起来,“我说早来一会早来一会,你非说人生地不熟萧红雪的动作没那么快,现在好了吧,酒凰薇也死了酒非酒也给烧了,匪离悲还没死,虽然他死不死的也无所谓吧,可是——”

    萧青琊一脸无奈的捂住了喋城红叶的嘴,直到确定叶开平静才慢慢松开。

    “叶子,你明知道,你们都是一样的。”

    “我就是……我就是气我自己没有及时找到他而已。”

    “唉。”萧青琊叹了一口气,“我,带你去找他。”

    第二章

    一寸相思,一楼百花,一世青歌,一生天涯。

    萧红雪来到琴廊的时候,正赶上百花楼置办百花会。人来人往的带着各种花走进百花楼,一寸相思反而显得冷清几分。萧红雪摸了摸衣襟上的绿叶,错过百花楼,走进了一寸相思。

    琴凡玹家是世家大族,玹青歌作为北雪国唯一的大将军自然也是家大业大,故而一寸相思虽然也是家店铺,却也只是在大堂错落着摆了些收藏,鲜少外卖。

    萧红雪径直走到柜台,对着坐堂的中年男子说了声找玹青歌。

    中年男子不经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红雪,悄悄的把玹青歌事先留下的纸鹤放飞。继而笑着问萧红雪道:“不知公子找楼主何事?”

    “替先父给大将军拜寿。”

    原来是拜寿的,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气,暗自为自己刚才的大惊小怪后悔,可以纸鹤已经传给玹青歌了也无法挽回。

    “不知令尊是……”

    “天涯之主靥花魂。”萧红雪看着楼梯上走下来的玹青歌和时宿迁一字一句道。

    “花魂?!花魂他,他现在在哪里?”玹青歌几步跑下楼抓住萧红雪的肩膀激动的问。

    萧红雪暗自奇怪,来北雪国之前萧千恨对他说玹青歌是靥花魂生前挚友,怎的如今靥花魂已死一事他也不知?来一寸相思的本意是想看看这位所谓挚友为何十七年不提寻他与替靥花魂复仇之事。如今这般,竟像是对十七年前的事情毫不知情的样子。

    “先父已逝,衣冠冢置于柩天鬼城酒墨痕。”

    “什么?!”玹青歌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红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先父已逝。”萧红雪一字一句重复道。

    却没人注意到时宿迁稍纵即逝的一抹笑。

    玹青歌一阵无力,时宿迁一旁扶住她,问道:“靥公子消失二十四年,你又如何证明你便是靥公子的孩子?”

    萧红雪冷笑一声,摸了摸衣襟上的绿叶,道:“红尘之主萧千恨。”

    “世人皆知萧千恨是红尘之主,可那又证明什么!”时宿迁阻止了想要说话的玹青歌。

    “那……洛水剑呢?”萧红雪右手一伸,一把剑幻化而出,赫然是洛水剑。

    时宿迁再无话可说,凡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得到洛水,不管萧红雪是不是靥花魂的孩子,既然拿着洛水来这里,他们便不能怎样萧红雪。

    玹青歌也平静下来,温和的对萧红雪说:“你随我上楼来。”

    萧红雪点点头,三人上楼,

    “我是你父亲生前的好友玹青歌,二十四年前他随我寻找红雪叶,谁知从此消失,我寻他数年未果。不知花魂他这些年待在何处,你母亲是谁?”

    “我出生后父亲便不在了,后与师父一起生活。至于母亲,更是未曾见过。”傅红雪淡淡道。

    “你师父是……萧千恨?”

    “是。”其实还有一位,但是萧红雪没说。

    “能有这么一位师父,也算是你的福气啊。孩子,想必来这里也是你师父对你说的吧,以后就把一寸相思当做你的家,叔叔就是你的亲人。”玹青歌道。

    家?那百花楼算什么,酒墨痕(萧红雪及其师父居所)算什么。萧红雪心里一阵冷笑,并没有错过时宿迁眼里的恨意。

    “是,叔父。”

    “好孩子。”玹青歌一脸欣慰。

    “不知叔父可知我父亲生前都发生过哪些事,都与什么人有接触?”萧红雪只知靥花魂是为人所害,却不知是谁所害。

    玹青歌侧头看看时宿迁,时宿迁会意,去给二人备茶,而后玹青歌给萧红雪讲述了靥花魂生前的一些事。

    后来萧红雪便辞了玹青歌二人说想自己去百花楼看看。

    正如萧红雪所说,他是百花楼主靥花魂的儿子。可如今的百花楼主,早非靥花魂,而是泷凌朗。

    在角落里寻了个位置,萧红雪便开始观察着周围。其实所谓百花会无非是各家带着各家的花来,热热闹闹的聚聚,最后选一个花王。只是这一次似乎与往日不同——据说泷凌朗要展出一朵名为“花魂”的花,以纪念靥花魂。

    女子又给匪离悲倒了一杯酒,一壶告罄,“公子稍等,奴家再去取一壶来。”

    “不必了。”匪离悲一口饮尽最后一杯酒,看着萧红雪道,“没有机会再喝了,他是来杀我的。”

    “你知我会来‘酒非酒’。”匪离悲道。

    萧红雪放下筷子,擦净嘴,缓缓的说:“蔷薇。”酒非酒的牌坊上刻着一朵蔷薇。

    匪离悲笑笑,在萧红雪对面坐下,便立刻有一个年龄女子端着酒盘走过来,酒盘上放着一枝蔷薇。

    女子惊讶地瞧了萧红雪一眼,问:“红雪叶开在天涯的红雪?”

    “叶开?”萧红雪难得没有沉住气的问。

    “并非叶开,而是红雪叶,只开在天涯的红雪叶。”匪离悲意味深长的看着萧红雪。

    这是萧红雪十九年来第一次出诸神黄昏,而此前在诸神黄昏也并未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他一直都待在一个地方——酒墨痕,柩天鬼城的酒墨痕。

    他有一把刀,一把并不是多么传奇在他手里使出却无人能比的刀,你永远看不到他是如何出刀的,他的刀也从来不会沾血。这得益于他每天上万次的挥刀以及从不间断的对诡魄的修习。

    诸神黄昏通往北雪国的官道上有一棵树,这棵树将两地界分隔开来,他经过时摘下了一片树叶,嫩绿的别在衣襟上。并非总是由此闲情,而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原来这位公子竟是与离公子相识的。”女子道。

    “嗯,柩天鬼城萧红雪。”匪离悲道。

    缓缓的走进一家小酒坊,叫了两盘家常小菜,一碗米饭,一壶小酒。傅红雪吃的很慢,很认真,他只用一只手吃饭,因为另一只手一直握着一把刀。

    半个时辰后小酒坊又走进来一个男子,见到萧红雪后便径直走到他桌旁。

    “呵呵”,风沙里传来一声轻笑,飘渺虚幻,不像是普通人的笑声。接着便又是一阵风沙,拂着那人一起消失。“呵呵”,笑声又从另一边响起。他却从来不在意,一直淡淡然的,朝着他的方向走。

    “他离开了。”一个冰冷无感情的声音穿破风沙,停住了那诡异飘渺的笑声,一切恢复平静。

    萧红雪记得叶开曾说他家居北雪国平安京城,只是天大地大傅红雪还不想见到他。这世间有很多种方法去拜访一位故人,但他还不想选在杀人时遇到。

    官道的尽头是北雪国的一个小镇凤凰集,他的第一个目的地,凤凰涅槃,涅槃首先要死亡,他要在这里杀一个人。

    诸神黄昏是其他三方地界不愿接触的地方,属魔鬼阴暗之地,所以与它临界的凤凰集并没有太多的人,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镇,不长的街道,几户人家,稀稀落落的小摊子亦或是简陋的铺子。可是萧红雪知道事实上凤凰集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神秘亦或是潜藏着危机,不过他对这些并不在乎。连续走了十四个时辰的他现在需要少许的休息以及一顿饭菜。

    那故人唤作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说是故人,可也只在四年前见过一面而已。只是,见了,便记在了心上。

    1

    诸神黄昏·边缘

    最西边,太阳消失的地方,无尽的沙漠,黄沙漫天扬,他却没有感到丝毫风的存在,只是一步一步走着,虽然一条腿有些跛,却也踏踏实实,手里紧握着一把从不离手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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