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后，一只巨龙睁开了猩红的眼睛，吐出炽热的炎息。
龙之息！
龙族的天赋灵术。
黑炎?风蛹！
黑炎成丝，迅速围绕着我形成一只火蛹，将我护在其中。
龙之息倾泻在火蛹上，两股截然不同的灼热气息发生剧烈碰撞，火蛹炸裂。我狼狈的逃窜出来，身体满是焦黑的伤痕，鲜血也被燃烧。
这时，一柄巨剑自上而下，从高空中落下，剑尖正对着我。
是镇岳式！
我心一横，直接动用炎爆！
黑炎爆发，我两手一合接住巨剑，身体迸发出无穷尽的力量，将巨剑抱住扔飞出去！
而雨夜在这时悄然出现在我身后，一记花雨掌狠狠地拍在我背上，将我击飞出去，摔在地上。
灵术——不死术！灵力化线，凝聚成印，生成一道圣洁的白光，修复身体上的伤痕。
破风声！我察觉到空中急速接近的黑影，连忙施展御风术往右侧避开。
砰！！
雨夜从天而降，一脚踢在我刚刚的位置，将地面踢出一个巨大的坑，泥土断枝落叶溅得到处都是。
向阳拳！我起身就是一拳砸向雨夜。雨夜避也不避，以一记花雨掌和我对拼。轰！两人皆是横飞出去。
我撞在一个树上，将树撞倒后再次滚落在地上。
而另一边，雨夜几乎没受什么伤，他身上的黑袍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是一片又一片诡异的黑色鳞片。
混账！那鬼东西还在！
我用手撑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渍。碧落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怪物又如何？难道雨夜就不是怪物了吗？！我就不是怪物了吗？！”
啊啊啊！
我心脏里的黑暗之源开始侵蚀这一具躯壳。
雨夜从黑袍里探出手掌，手上全部都是狰狞的鳞片，更像是一只爪子。
“啊！！”雨夜大声嘶吼，没用任何招式，直接用爪子朝我撕裂而来！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死’源代替了‘生’源，灯熄灭了一盏又一盏，僵硬的手掌握拳，出拳，和雨夜撕打在一起。
伤口无处不在，血液一直流淌。我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傀儡，只记得如何杀、杀、杀、杀！
噗呲！等到雨夜的整只手掌没入我的胸腔时，我才意识到，可能三年里我做过的无数次噩梦真的会变成现实。
不够灵力再维持‘黑炎?玄瞳’，我抬起头，见到的果然是他的猩红的眼睛……
“哈哈哈哈！”我突然大笑，笑声狂傲有凄惨，“雨夜，你知道吗？像现在这样的情景，在我杀死风玉之后的三个月里，我几乎每天都会梦到！”
“你一次又一次的用那只满是鳞片的爪子掏空我的胸腔！哈哈哈哈！”我像是疯了一样地哭笑，“但是我从未后悔！从未后悔与你还有风玉碧落做朋友！那几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
“即便是在尧山，可能每天都会死掉，但是我，我偷偷的在想，其实，能和你们死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哈哈哈！”
“后来，后来我杀了风玉，我杀了风玉哥！！”我咆哮，半红半黑的血液从嘴里喷出来，溅到雨夜身上，沿着诡异鳞片的纹络往下滴。
雨夜将手掌从我胸腔掏出去，僵硬住了。
咻！雨渊剑不知从那个角落再次飞回到他手中。
从我躺在地上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爬满鳞片的脸，还有猩红的瞳孔，以及两行斑驳的血泪。他提着剑，身体不时地颤抖。剑抖得厉害，红色的液体从剑尖滴落下来。
咳咳！
我咳嗽了两声，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但我还是硬撑着将那句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你的剑，我不躲，我欠你的不仅仅是一条命！”
可是他人呢？
危险，危险，极度危险！我感觉到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正在降临。
黑炎?玄瞳！我两眼黯淡无光，抛弃了视觉，换来更敏锐的感知。
我扭动尚未适应的身体，以诡异的姿式避开了三道气刃，任由剩下四道气刃击打在我身上，毫发无伤！三实四虚，这是雨夜惯用的招术。
接着，要是面对的雨夜最擅长的月华式。
一朵黑色的莲花自我掌心绽放，我使出全力将黑莲砸向举剑劈来的雨夜。轰隆！黑莲爆裂开来，暴戾的黑炎疯狂燃烧，将雨夜完全淹没。
但是这种程度的攻击……
爆燃的黑炎之中，上千道剑气猛然爆发，将黑炎驱散，硬生生杀出一条路！
雨夜无动于衷，依然提着剑，剑上泛着寒芒。他骤然爆发出归灵境的修为，而且比万象王要强出一截，应该是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最强的一人。
雨夜冷声道：“我会毫无保留的和你打，希望你也不要手下留情。”
他是认真的。
他直接举着雨渊剑劈来，毫无花哨，但如果被稍稍擦中都会被内蕴的恐怖剑气绞杀。
黑炎?炽莲！
七道气刃激荡而来！
我浑身燃起火焰，这一次不再是苍白的白炎，而是深邃如墨的黑炎。
“既然这样，那就先打一场，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雨夜抽出了背后的雨渊剑。
“没想到我也会有面对雨渊剑的一天！”我自嘲道。
不过，既然决定死于雨夜的剑下，那所谓的黑暗也就无所谓了，正好还能正面感受一下黑暗来临的滋味。
他要战，我奉陪到底！
雨夜出手，一式风切，一式月华！他是真正的剑客。
我的心渐渐停止跳动，两眼凝实着他，灵决运转间突破了那道阻拦住无数人的壁障，正式踏入归灵境。
碧落说，不是我无法突破那道壁障，而是我不愿意。他说的一点没错，我早在三年前就拥有击碎那道壁障的实力了，但我不敢。
我眸子凝实在瞳孔中央，盯着这个与我相对的男人。他整张脸都被遮在黑袍下，模糊不清，但我知道他也在认真望着我。
“这一次，你怎么不躲了？”雨夜压制住情绪，平淡地问道。
“我不知道，或许是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吧！”我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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