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入帮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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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那个青年开始对我宣读天吼帮的十五大誓言:“第一条:自入帮会之后,不得擅自离帮,不得自立门户,如有违背者,死在万刀之下;第二条:自入帮会之后,本帮兄弟皆是自己兄弟,不得勾搭兄弟女人,不得伤害兄弟父母孩子,如有违背者,死在万刀之下,第三条:自入帮会之后,兄弟身处险境,必须全力相救,不得临危后退,不得见死不救,如有违背者,死在万刀之下;……”

    后面的话我就没有听到,因为刚才的那碗血酒,我脸红耳赤,头脑发热,没有多久就躺到了地上。

    忽然在稀里糊涂中,脑袋上被浇了一桶冷水,我立马清醒过来,看了下墙上的时钟,我才睡了五六分钟,又看见所有人对我投来嘲笑的目光。给我头上浇水的是范鹏,他冷笑一声道:“一碗黄汤就能灌醉,要你有什么用?”

    我知道自己失了态,赶紧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又重新跪好。

    范鹏道:“在宣读誓言的时候睡觉,就是对本帮的大不敬,理应死在万刀之下。”

    他说话口气生硬,让我不寒而栗,不知是天吼帮真有这样的规矩,还是屠东这龟孙子故意吓唬我,要是真有这规矩,我就冤枉死了,脚趾甲还没进帮会的门,先因违规判了死刑。

    魏光雄大概也感觉自己招的人不是很体面,摆摆手道:“算了算了。酒量不行,也情有可原。”

    我道:“谢谢雄哥。”

    魏光雄站起来走到我跟前,忽然转身从供桌上抽出一把砍刀,这一举动着实吓我一跳,以为他要砍了我,不自觉的身子往后缩,魏光雄道:“别动,仪式还没完呢。”

    他拿着砍刀在我的背上重重的拍了三下,嘴里念道:“入天吼、义当头,兄弟为你把血流,低龙头、抬贵手,天南海北任我走;刀砍过、火烫过,天地日月见证过,仪式毕、誓言记,陈昊,你就是我天吼帮异姓兄弟。”

    那个黄发青年大声喊道:“恭喜帮主得一猛将,愿我天吼帮鼎足江湖,受万人敬仰。”

    几十名帮众齐声喊道:“恭喜帮主。”我看此情况,不仅暗暗好笑真有一种皇帝上朝,齐称“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感觉,这些人哪里是真心与我称兄道弟,一个个对我翻着白眼,像我欠他们钱一样。

    魏光雄将我扶起来,对我介绍了帮中的几位重要人物,除了屠东外,其他几个都是那几个赌场的老板,他们碍着魏光雄的面子对我还算几分客气,剩下的那些小青年对我爱理不理的,我也不在乎,以后少与这些人打交道就是,说不定哪一天,我脾气上来,扔下这个烂摊子,转身回老家,管他们翻江倒海去。

    魏光雄又对着众人宣布了我的职位,他道:“众位兄弟,我们天吼帮能得到风味一条街这个好地方,功劳全是陈昊兄弟的,在我帮中,只要你出一份力,我魏光雄都会谨记,所以我要将风味一条街这个地盘交由陈昊兄弟来管理。我也希望我天吼帮的弟兄都以陈昊兄弟为榜样,多为本帮效力,说不定明天大伙都有封赏。”

    这时一大批人开始小声议论,看我的眼神没有羡慕之情,全是嫉妒与恨,我算明白了,魏光雄看似好心,其实将我推向了风尖浪口,我刚入了帮就分到这么好的差事,让那些在帮中呆几年的人浑身难受。

    这就如同两个乞丐,一个整天碗里空空,一个一不小心中了五百万,五百万虽然没有得罪碗里空空,但碗里空空却恨上五百万。

    在我临走时,魏光雄问我何时去“上任”,我告诉他明天就去,魏光雄告诉我每月收钱时要是不顺利就说一声,我只敷衍了几句,说那些店主肯定按时交的,魏光雄说我平日里与江飞强子走的近,就将这两人派给我使用,这两货一听要跟着我混,喜欢的手舞足蹈。

    回来后,强子非要卖点酒庆贺一下,三人就从小卖部买了两瓶白酒,边喝边扯。

    我问江飞是不是他们入帮的时候也是这么隆重的仪式,江飞仰天大笑:“我哪有资格用这种仪式,当时赌场需要人,强子给屠东说了声,我就进帮了。”

    强子进帮更可笑,他与屠东在厕所认识,当时屠东忘了带纸……

    三人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我也不知哪里来的伤感,就大哭起来,边哭边道:“你们以为魏光雄是真的看得起我么?你们真以为魏光雄就想把风味一条街这块蛋糕给我独吞?你们真以为跟着我会有好日子过?他就是把我当做一个棋子,当做教育帮众的一个棋子,说不定过两天就会给我个莫须有的罪名让我滚蛋了。”

    “别想太多了,陈昊。”强子抱着酒瓶,躺在床上,眯着醉眼打着嗝说道。

    我哭道:“想太多,呵呵,你看看那些所谓兄弟们的嘴脸,恨不得我早点死掉。这些人哪里管什么教规,以后会追着屁股踩我们的脚窝。”

    江飞傻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别胡思乱想了,昊哥。”

    听到“昊哥”两个字,我突然清醒过来,酒意全无,一把抓起江飞的衣领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昊……昊哥。”说完呼呼睡去了。

    这不是尊称,这是你爬到某种位置上时,他们因为怕你才对你喊得称呼,就像我当面喊魏光雄为雄哥,背后叫他名字一样。

    听到江飞这样叫我,我不住的发冷。

    “脸朝上喊一声。”魏光雄道。

    我照着他的话,脸朝上,使劲的喊了一声,原以为喊完会有人笑,但这次他们却没有笑,我想他们应该习以为常了。我也才体会到天吼帮的名字由此而来,真是奇葩他妈给奇葩开门——奇葩到家了。

    “三拜。”

    我又磕了个头。

    那青年见我拜完,又喊道:“上香,喝血酒。”

    魏光雄喊道:“笑什么笑?很可笑吗?”笑声才停止。

    那青年将我扶着跪下,再喊道:“朝天一吼。”

    我不知该怎么吼,看向江飞,江飞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脸朝上嘴张大,示意我如此做。

    我又瞥见强子也在其中,他太好找了,就像韭菜地里种根葱。

    魏光雄打扮的红光满面,他见到我,高兴的道:“主角上场了,好戏也就开始了。”

    我见大厅的正北方立着一尊两米高的关公像,关二爷眼睛半合,左手捻须右手提刀,他建在台阶上,但青龙偃月刀已经磨到了地,相貌威严威风凛凛,让人肃然起敬。他的正前方有一张两米来长的供桌,上面的祭品太多了,西瓜葡萄榴莲什么都有,一不小心都可能挤得掉到地上,天吼帮这群人也不怕把关二爷吃撑着。

    我将手中那熏得我快睁不开眼的香,插进了香炉中。那青年端过一碗血酒,我也顾不得那浓浓的血腥味,鼻子一捏灌了下去,可是这是第一次喝那么多的酒,不到片刻,我就感到房间在摇晃,身子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紧接着,那些所谓的兄弟边哈哈大笑。

    “再拜。”

    我再磕了个头。

    魏光雄将五楼与六楼租了下来,五楼是赌场,这里大多都是麻将桌,烟雾缭绕稀里哗啦,在混上吵闹声,这种销金窝,我是十分反感的,而江飞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中一样,他与很多人都很熟,因为他就在这种地方“办公”。江飞介绍说,天吼帮还有四个赌场,两个是屠东在管理,剩下的两个是项少杰的场子,现在项少杰断了胳膊在医院养伤,那两个场子暂时由屠东帮衬着打理。

    六楼就是魏光雄嘴里的天吼帮基地,江飞带我上去的时候,上面已经有七八十个人,除了帮主魏光雄与他的护法屠东之外,还有七八个小头目,我瞥了眼,这些人几乎都在与黑豹帮赌拳的时候见过。

    我依言跪下,一个黄发青年将一把燃烧的香递到我手中,魏光雄对他道:“开始吧。”

    那青年说声是,就站在我面前用他那早已习惯了的洪亮嗓音喊道:“农历七月十八,本帮迎来兄弟陈昊,自愿与我天吼帮众兄弟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天吼帮的福就是兄弟你的福,兄弟的难就是天吼帮的难。兄弟有难,帮会自然为兄弟解难,帮会有难,兄弟务必赴汤蹈火。拜义字、喝血酒、朝天一吼显神威,关二爷在上,请受我兄弟陈昊三拜。一拜。”

    我慢慢的朝着关公像磕了个头。

    再就是有着几间华丽的会议室,我忽然看见墙角有一间特别的房间,窗户很大,但是全用窗帘遮的严严实实,不知里面有啥宝贝。

    “陈昊,跪在关二爷面前。准备接受入帮仪式。”魏光雄一脸的正色,打断我的思绪。

    出租车载着我们路过一个热闹的广场,拐了两三个街口,穿过四五个红绿灯,经过七八家夜店终于到了这个热闹的街区。这里高楼林立,虽是晚上,但街上照样车水马龙,闪烁的霓虹灯与柔和的夜色交相呼应,亦真亦幻。

    “祥云娱乐会所”几个字高端大方上档次,红蓝相间的闪烁灯正在向这个复杂的城市中那些奢侈的人们招手。

    我不想过多的介绍这样的地方,去过的人都明白,这里你想要什么样的服务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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