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声音看去，余言的眼睛顿时瞪大，但是，很快，他就恢复正常了。
这个男人，他见过。
“神父！神父！快来这边！快来这边！”穿着白色纱裙的小女孩挥着手。
“你也一同和我们一起去吧，我们要教奇异恩典了。”神父弯腰摸了摸余言。
“啊？”余言一愣，点点头。
这个神父，他见过。
那是在属于老罗的梦里，这个男人，为老罗和那个画里走出来的女人主持婚礼，对，就是那个神父，他那时面容已老，却是慈祥温柔。
“嗯。”余言却只是点头。
他不自觉地坐在一个小男孩身旁，那个小男孩轮廓刚毅，隐约有些熟悉。
“哟！我叫吴宽！”那个男孩一把拍下余言的肩。
余言猛地一惊，很快，便是温暖地笑了：“嗯，我叫余言。”
“我打拍子带着你们，尚暖你坐在前面带带音，龙晴，你坐在后面带带大家。”神父温柔地说。
“好！”白纱裙的女孩率先朝着后面跑去，一不小心栽倒在草丛里，惹得大家笑了起来，女孩坐起身，自己也不住摸着头笑了。
“没事吧？龙晴。”尚暖还坐在后面，她给龙晴拍着身上的草屑，笑着说，像一个小大人。
“嘿嘿，尚暖谢谢你啊，真是喜欢你。”龙晴笑得像是晴天。
神父弯眉笑了。
两个小女孩相视一笑，一个坐到了前面，一个坐在了后面。
“开始咯。”神父拍拍手。
“奇异恩典。”神父打着拍子，声音在教堂前响起，说不出的好听。
“奇异恩典。”孩子们跟着唱，童稚的嗓音交汇。
余言不知觉也唱起来了。
………
唱着唱着，脸庞上忽然有了湿湿的触感——啊…..自己哭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那群孩子与梦境一同散去。
或许……..
这便是她最珍贵的，最渴望的，最想回去的地方了………
一瞬间，余言睡去。
“余言？”明央扶起余言，看见余言的脸庞处有湿湿的痕迹。
“嗯……”余言努力起身，他向着女人看去。
奇异恩典的曲子还在教堂里飘飘荡荡，它像天使，救赎他人，像幽灵，缠绕在悲伤的人心里。
女人赤裸着沉在液体里，她的头发散落在液体里，嘴角勾着。
余言这时才看清楚，她的身上那些纹身，都是那些孩子的脸，她的脸和龙晴像了几分。
这个女人………..或许便是龙晴吧……….
“余言………你……….”明央想说些什么，却猛然间听见“噔噔噔”的脚步声。
明央回头，是夜未央…………..
来不及多想。
“你是刚刚来的孩子吗？”一个年长的男人温柔的声音。
“你的决定………是什么…….”明央站在余言身边，问。
“我，我，想给予她，最后一个梦。”余言咬了咬唇，说完这句话，意识瞬间溃散，“砰”一声，他倒下了。
明央这一次总算是抱住了余言，他抬眼，朝着圣母玛利亚那处看去：“万能的玛利亚，仁慈的玛利亚，请你保佑他………..”
一群孩子坐在教堂前的草地上，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最大不过十岁。
他们都带着十字架，最小的男孩带着的十字架是银色的，和他恐惧的那一条十分像。
余言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不害怕这个小男孩，他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小男孩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准唱！不准唱！！不要再唱了！不要再唱了！！不要唱！！”
脚步声被淹没在女人的叫声里。
余言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怖的女人，女人的身上有纹身，密密麻麻的纹身，每一个纹身都是一个人头，不同的人脸被纹在女人的身上，女人在不知名的液体里赤裸着身体，她的四肢被绳索捆绑住。
如果说，上一次余言看见的教堂是圣洁，那么这一次，余言看见的教堂，便是温暖。
无比温暖。
下一刻，女人晕倒。
余言握紧手，松开手。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是！是！是你们的错！！”
“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还要唱！！还要唱！！”
“救我！救我！救救我！！”女人挣扎着往前，却无济于事。
“救我！救我！无论什么都给你！我无论什么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女人祈求。
女人挣扎着，忽地，浑身狰狞，紧接着颤抖起来，哇地一下，她吐出一口血。
“是新纹上去的，这些刺青。”明央轻轻地说。
女人听见不属于奇异恩典的声音，蓦地回头，她像匹瘦骨嶙峋的狼见到生肉，眼中不知名的光大放。
“.…….”明央轻轻地笑了，“是，走吧。”
走得越近，女人的声音越发地可怖。
“啊啊啊……..救命……..救命！！！”
阅读枯萎的桔梗花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