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当即命人传唤刘二嫂，没片刻，那刘二嫂便被带到公堂，被老爷喝问一声，就将所见一一禀告，无半滴隐瞒，原来秀才与陈管事动手时正是人们随兵士去押送两个巨型婴孩，当时左邻右舍也就唯有一个刘二嫂没去，她听见屋外有叫骂声，念及家中没个男子，她又是个妇道人家不好去探听屋外口角，可心中又着实难耐，在院子里是百挠抓心，索性想了法，移来架木梯，爬上屋檐，露出半个脑袋，可也就在这迟不迟，早不早之际，正好看见秀才一脚踢倒陈管事，而陈管事则好一会儿挣扎着没站起来。
听完刘二嫂的话，就见老爷一拍惊堂木，喝道：“程秀才，你可知罪！”
秀才面色苍白，不知该如何辩驳，滴下泪来，在那磕头告饶，“大人，小的冤枉啊！”
老爷道：“如今人证物证倶在，你还不认罪，来人啊！传仵作。”
仵作应声而来，是个白发瘦老头，他捧着张文书，跪在堂前，颤抖着声音道：“回禀大人，小的奉命替陈管事验尸，发现陈管事身上近期只有两处伤，一处在胸口，为红肿，但是较轻，另一处则在左腰，却是一片淤青，那致命伤口应该就在那处腰上，全身也无中毒之像。”
一旁师爷上前接过仵作手中文书，回身把文书铺开放在公案上，老爷逐字看过，把眼一睁，道：“程秀才，如今铁证如山，你可还有话说！”
秀才面上惨白，心中哀凉，被吓得呆在当场，眼神空洞，一生气力仿佛都被抽去了般。
老爷见了，一拍惊堂木，将秀才惊醒，左右又是一阵杖声，直如催命音，就见老爷沉着脸，喝道：“程秀才，你认不认罪！”
秀才轻轻滴泪，心中全没了主意，磕头哭泣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冤枉啊！”
老爷大喝一声，“程秀才，你口口声声说冤枉，可无凭无据，本府念你是个读书人，一在宽容，如今铁证累累，你还不认罪！”
秀才在那只一个劲磕头，口中喃喃低语，“小人冤枉，小人冤枉……”
老爷顿时大怒，叫一声，“来人呐！”顿时，左右出了两人，直把秀才吓得浑身哆嗦，冷汗横流，心中惊恐。
老爷二指从令箭筒中抽出一只令签，就要执出，却听得外头传来一声喊，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痛呼惨嚎声，海水朝屏风被人踢飞，一条大汉几步便蹿入公堂。
老爷问，“你有何人证？”
那仆人答道：“便是刘家二嫂，当时她亲眼目睹秀才与陈管事冲突。”
秀才将之前老仆人与他在玺蔻家门口之事叙述了遍，无半丝隐瞒，老爷听了，沉声道：“程秀才，那陈家告你草菅人命，踢死陈管事，你可有话说？”
秀才大惊，急道：“大人，小的冤枉啊！我确是踢了他一脚，可踢的却在左股上，如何能把他替死，还请大人明查！”
这时，一旁跪着的一个仆人抱拳喊道：“大人，陈管事本就气弱体衰，多年来身有隐疾，此事镇中大夫均能证明，这贼子可真是心狠手辣，半点不念及尊老之意，竟狠心在青天白日之下做下此等恶事，还请大人为我家老管事洗冤报仇，还死者公道。”
秀才也骂回：“可笑，可笑之极，这老头也不知是怎么被人害了性命，你们却来载脏嫁祸于我，也不知是生了什么心。”
那仆人被气得不轻，就要在来回骂，就听老爷把惊堂木重重一拍，随即一阵木杖敲打声响起，堂中又陷安静，老爷道：“程秀才，你说是你那兄长助你，他是如何救你，说于本府。”
秀才点头，把先前经过又仔仔细细说一遍，老爷听了，叫一声堂下左右，命他二人去传金豁贵，这时就听几个仆人中要一人道：“大人，小的还有一人证可指认这厮便是踢死陈管事的凶手。”
老爷一拍惊堂木，左右顿时一阵杖声，待杖声落定，老爷一指堂中跪着的几人与一具盖着白绫的尸体，问道：“程秀才，你抬头看他们。”
秀才把头抬起，逐一在那跪着的，作家仆打扮的人脸上扫过，就听老爷问道：“你可认得他们？”
秀才摇头，“小人不曾见过。”
秀才大怒，喊道：“一派胡言，当真是血口喷人，大人，容小人禀，先前小人与那陈管事争执时，这陈管事不旦气力强劲，非是我一人能敌，若非是我兄长前来助我，我还要挣脱不开，这般何来说气弱体衰。”
那仆人也心头火起，指着秀才叫道：“你个睁眼说屁话的，你一个年轻气盛大好青年，竟说比不得一个气衰体弱的老人，你说谁可信你。”
秀才大惊，连连磕头，直呼：“老爷，老爷，小人本不识得他，只是在不久前才与他有过争执，因此也算认识一二，却与他是萍水相逢，之前不曾有过来往。”
老爷道：“好，本府问你，你为何与他争执。”
那老爷一拍惊堂木，喝一声，“堂下所跪何人。”
秀才一惊，定了心，回道：“禀青天大老爷，小人姓程名秀才，昨日与我兄长初到贵宝地，怎会杀人，还请青天大老爷明鉴！”话毕，把头重重一磕。
老爷见了，当时就喝道：“你可认得这人！”
秀才哭丧着脸，重重点了点头，接着又使劲摇头。
老爷一愣，喝道：“认得便认得，不认得便不认得，你点头又摇头，莫是欺弄本府不成！”
老爷又一指那被白绫盖住的尸体，问：“你又可认得他？”
一个衙役上来，将白绫一掀，露出其下人的面目，秀才低眼去看，顿时大惊，面色难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第九十四章镜中花，水里月（四十九）
秀才被衙役押上堂，那堂中早已跪了数个人，各司左右分旁而立，堂上一个白面长髯男子正襟危坐，正是先前所见老爷。
秀才被押上堂，跪地就急急喊屈，“冤枉！大人，小人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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