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连忙答应了下来。
程晚清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珍珠明天在我的小库房里找些滋补的药材，送去程勇家。”
不管章闻能不能来镇国公府，程勇都是要拉拢的。
以后很多关于付明卓的实情，有了程勇都会方便很多。
就算不能收为己用，至少也要让他有些好感，不至于事事都拦在前头。
程晚清一想到回府之后又要面对付明卓和程大夫人就有些厌烦。
虽然她已经开始在他们面前做一个肆意妄为的女儿，但是到底荣康长公主还没有回京，有很多事还是不能做的。
没有一个更强大有力的保护伞之前，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他们。
她现在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之后铺路。
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程晚清一心想着处理自己的一堆事，并没有太过注意她已经成了京都勋贵世家的一个笑话。
周书琴今日心情颇好，她平日也是一副矜持的贵女做派，尽量的收敛住那些女孩子家的小心思，极少说人是非。
自程晚清被静和公主掴掌了之后，就忍不住那雀跃欢喜的心思，和闺中好友们带着最大的恶意去说这件事。
程晚清一个刚从外任回京都的贵女，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让她从内心的潜意识里就有些嫉妒的种子的生根发芽。
明明她平平无奇，可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管是他的母亲、哥哥，还是丽容县主、静和公主，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尽管这些注意都是不怀好意的。
这种窃喜的微妙心理，在和旁人谈论程晚清的那日的屈辱的时候，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释放。
黄清黄灵两姐妹似乎也抱着同样的心思到周家找周书琴，连帖子都没有提前递，但却是宾主尽欢。
“我要是这程晚清啊，羞都羞死了，那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跟静和公主叫板，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要是荣康长公主能为了这事儿回京都，哪至让她随着她那赘婿父亲外任，把她养得这么个样子。”黄清一想到当日程晚清时如何羞辱她和妹妹黄灵，就满心都是不平和愤怒，好在静和公主这一巴掌实在是太解气了。
黄灵把送到嘴边的点心又放心，又颇有些大仇得报的架势：“就是，看她那个样子一副弱不经风多灾多病的样子，面黄肌瘦又牙尖嘴利，哪里有一点京都贵女的样子。”
周书琴素日的教养不允许她去说那些言辞激烈词，但是听她们这么说，心中很是畅快。
有些话她还是不说不快，看程晚清那样子，有哪一点配得上她哥哥：“她这个样子确实是让人难以接受了些。我看丽容县主不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
黄清小声的哼了一声：“当日表姐在宝裳楼和程晚清闹翻，都是程晚清说话不饶人，表姐和公主不悦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给了她一巴掌算是便宜了她。”
程晚清和章闻谈话的时候，她和珍珠都在厨房烧水煮茶，故而并不知道情况如何。
程晚清看了珊瑚一眼：“那就要看章大夫的决定了，回府以后知会一下门房，如果有人找我，务必要通报给我。”
珍珠端上来的茶还没有喝一口，程晚清就就招呼了珍珠几个出了门。
留下章闻一个人在这章家大院里，茶页散发出来的香气瞬间就和空气中的药味混合在了一起，茶叶上下沉浮了几遍，最终还是沉了下去。
章闻端起了杯子小嘬了一口，嗯，满口的茶香，好茶。
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至于章闻会怎么样决定，实在不是她能预测的。
纵容在梦里她对章闻有所了解，但是计算人心这种事情，就从来没有个百分百的把握的。
珊瑚见程晚清眉头轻锁：“姑娘和这位章大夫谈好了么。”
如果说刚才程晚清的话让章闻惊讶，那这一番话简直就让他不可置信。
他喜欢美酒美食，爱吃珍珠圆子这件事不难打听。
但是珍珠做的这道珍珠圆子和他母亲做出来的味道惊人的相似，这却是不容易知道的。
上了马车之后，桂生就加快了速度，因为要赶在关城门之前回到京都。
程晚清抿了抿唇，把跟章闻说的话都回想了一遍，该说的都说了。
没想到程晚清似乎丝毫不觉听不出他语气中的不悦，颇有些针锋相对：“会不会饿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过得潦草对付。遇到一个懂您的人不容易，就算这个人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又如何？我不一定能让您功成名就，但至少，我能让您的药房救更多的人，能让你吃到珍珠采桑的好手艺。”
程晚清站了起来：“先生不如想一想，如果您愿意，随时来京都镇国公府找大房的二姑娘，我随时都在附中恭候。”
程晚清低头思考了一瞬间，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先生最爱吃的点心是您母亲做的珍珠圆子，恰巧，珍珠做出来的味道和您母亲做出来的，如出一辙。而我的另外一个丫头，采桑做的菜，和您母亲做的菜，不说一模一样的味道，但也有八九分的像。”
“先生对美食美酒明明热爱又挑剔，何必这般为难自己。明明有可以两全的法子，既不耽误您美酒美食的，也不耽误您研究药方药典。”
程晚清环顾了四周，又微不可觉得叹了一口气：“说句难听的，您现在已经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难道您要变卖祖产度日么？还是要把您这满屋子的宝贝廉价卖出去？我相信您医术了得，除了我，还有多少人相信？至少到现在为止，能给您这样的信任的人不多。”
章闻大笑了一番，他本来就是个情绪外露有什么说上面的人，听程晚清这么说，倒真是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
他虽落魄至此，但也不至于要依靠一个小姑娘吧：“我堂堂一个大夫，难道还能饿死不成。你这小姑娘真是有意思。”
他母亲去世多年，而程晚清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这让他实在想不通。
程晚清没有容他多想就接着说了下去：“先生可以想一想，前些日子，程叔也代我来请过您，您一口回绝。但是今日我是诚心来请您，您不防想一想您现在的处境”
章闻摸不清程晚清到底想说些什么，但是心里居然有些隐隐的期待程晚清接下来的话。
程晚清眼神清澈真诚的看向章闻：“我想请先生去京都城里大展拳脚。”
章闻轻笑一声：“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就算是出生富贵，又如何能让我大展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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