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御花园傣王设宴,火灵山魔君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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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涌金莲撑绿叶,曼殊沙华冒苍芽。

    铜皮黑心铁刀木,青叶白花羊蹄甲。

    笔直槟榔串串结,婆娑椰子颗颗挂。

    芙蓉池中游金鲤,贝叶树上噪松鸦。

    红鹎蓝鹊啄树果,彩蝶赤蜂采蜜花。

    数不尽奇花异木,道不完瑶草仙葩。

    本没那隆冬大寒,正值此暮春初夏。

    真是人间仙圣境,堪比天上帝王家。

    孔宣见此景色,赞叹不已!道:“这花园果非凡境,园中许多花木,贫僧也未能识得,今实大开眼界。陛下居行于此,大有妙益!”

    只见园中人头攒动,原来傣王以国宴之礼款待孔宣,皆是应邀而来的王亲国戚、高官贵族、诸勐召勐、各族头人。

    傣王见众人到齐,菜品满桌,即令入席。傣王邀请孔宣坐了上座,待众人坐定,乃对众道:“诸位,今是非常之日,西方大尊者法驾亲临,是我举国之幸。是故排以国宴,为尊者接风。尊者是西方灵鹫山大雷音寺佛祖之弟子,法力高深,道行不浅,到此除魔传法,利益众生来也。”众人听闻,皆起座行礼。孔宣道:“我佛观贵国根器不浅,慧心颇深,乃遣贫僧万里而来,传以如来妙法,脱度贵国有情。又闻贵国常有妖魔为祸,涂炭生灵,贫僧远道而来,当除妖灭怪,令人安和。”众人闻说,肃然起敬。傣王道:“尊者看看菜色如何?”

    孔宣见篾桌之上已端置各色美食,有生的、熟的、酸的、苦的、香的、臭的、煎的、炸的、烧的、烤的、蒸的、煮的,不一而足。仔细辨识,见是那菠萝饭、香竹饭、舂黄瓜、烧茄子、烤猪脸、炸牛皮、炸青苔、牛撒撇、煎竹虫、竹筒鸡、柠檬鱼、香茅草烤鱼、包烧肉、剁生肉、卵石鲜鱼汤、苦藤花等各族佳肴。众人但看已是垂涎三尺。正是:

    不到勐泐傣家国,不识人间美味多。

    竹虫柠鱼烤猪脸,酸笋苦藤蒸菠萝。

    菜品摆置毕,傣王乃教众人坐定提箸夹食,举杯畅饮。傣家、阿卡、布朗、拉祜、基诺诸族,各喊酒令,欢声不绝。傣王道:“尊者初到陋土,无甚美味佳肴,仅此山花野蔌,还请尊者莫要嫌弃!”

    孔宣道:“贫僧初至宝方,便得陛下盛情款待,岂敢说嫌!”傣王乃欲亲手为尊者斟酒,孔宣道:“陛下,万万不可!佛祖教诲修持五戒,乃是杀盗淫妄酒,出家人不可破也。这酒虽美,确是忌讳。”

    傣王道:“尊者既不能饮酒,那便饮茶可否?”

    孔宣道:“禅茶一味,甚好甚好!”

    傣王道:“我这国中,盛产好茶,有南糯山茶、攸乐山茶、布朗山茶、贺开山茶、巴达山茶、班章茶、曼娥茶如是等等,虽然口味有别,俱是润口回甘、生津止渴,回味无穷!不知尊者欲品何种?”

    孔宣道:“贫僧俱未曾品尝,不知味道有何分别?”

    傣王闻言,遂令侍者将数种名茶各沏一盅,倒在玉杯之内与他细品。孔宣见此数茶,欣然起杯。看那些茶水,其色或浓或淡,其香或深或浅,其味或轻或重。

    孔宣依次品罢,道:“贫僧自生至今,从未得饮如是好茶,今实甚幸!”

    傣王问:“不知何种茶水饮之最佳?”

    孔宣道:“虽有差别,色香俱佳,皆是嘉木之叶,都为枝端之芽,实难分高下优劣!”正是:

    勐泐名山产好茶,摘取叶尖初生芽。

    盛满玉杯清香透,深浅浓淡色味佳。

    傣王喜道:“看来尊者亦是识茶之人,茶水慢品,且尝菜肴味道如何!”

    孔宣遂品茗尝菜,好不自在。佳肴尝尽,名茶品足,夜色渐深,点星悬月,众乃辞王离席。傣王乃命召龙帕萨,为孔宣安排寓所。孔宣道:“待明日,贫僧便去会会那焱君魔王。”

    次日清晨,傣王乃命右榜大元帅、真罕大将军引路,与孔宣向火灵山进发。勐泐国地产大象,王公贵族即以象为乘辇。那象辇是何模样?象背上安一个宝座,宝座上支一顶宝幢。那大象:

    象之为兽,形体特诡;

    身倍数牛,目不逾豨;

    鼻为口役,望头若尾;

    驯良承教,听言则跪;

    素牙玉洁,载籍所美;

    服重致远,行如邱徙。

    傣王、孔宣各坐了一驾象辇,行在前方。将帅则骑马而行,跟随于傣王之后。不时,行至一座山前,傣王道:“尊者,面前此山便是魔王居隐之所,唤作火灵山!昔为国民狩猎之所,今成望而却步之区。那老魔藏身其中,山高林密,不知其踪。”那山中野兽出没,鬼哭狼嚎,即便是功夫了得的猎手,身手不凡的樵夫,都不敢进山一步。

    孔宣腾云驾雾,往那山中一望,只见此处却也是一番好景象:

    大青树枝叶茂繁,聚果榕硕果累累。

    黄金竹娑影摇曳,热带兰花蕊菲菲。

    高木指天结板根,矮草伏地生苞蕾。

    深山哗哗流溪水,密林咕咕噪幽鹛。

    看罢,谓傣王道:“陛下,这山里树大林深,云遮雾绕,果然妖气颇重。请诸位在此等候,贫僧前去会会魔王。”傣王道:“尊者孤身前往,恐非妙策。若有性命之忧,寡人心不能安,还是一同进山为好。”孔宣道:“陛下休忧!贫僧本是金色大孔雀,听闻佛法修得人身,身怀神通,自不怕他。尚不知那妖魔实力如何,汝等在此候我,我去打探打探!”傣王闻言,乃允之独去。孔宣于是化作金孔雀,展翅而起,飞入茫茫山林之中。

    孔雀盘旋于山顶,忽见一个洞口闪着玄光,遥见洞口镌着三字:炎云洞。洞口守着两个卫兵,看模样也是山兽成精。孔宣知是魔王洞府,于是俯身而下,至于洞口,复化人身。那两个卫兵,一个虎兵,一个狼卒,见了生人,即拦住道:“汝是何人,竟敢闯我圣山灵洞?”孔宣拱手道:“我乃山下修行的小仙,早闻大王神通广大,特来拜见。”那二人打量了一番,道:“汝唤作甚么名号,从前如何从未见汝来拜?”孔宣道:“小的唤作小金郎,自幼在山下修行,法力低微,故不敢上山来拜。”狼卒道:“你这好不知事的小金郎,既然在我圣山脚下修行,即是归我焱君大王管辖,怎么这时才上山拜谒!快随我去拜见大王。”于是便随那狼卒入洞而去。那洞府原也宽大如宫殿,点着火,只见洞中高台坐着一人,但看他:

    墨发掩圆腮,青眉遮怒目。

    赤口藏金齿,乌颜绘绿符。

    那人面目狰狞,貌相凶恶,孔宣见了他,便知是焱君魔王,乃作揖道:“吾乃山下小金郎,今日特来拜大王。”魔王吐了口气,缓缓道:“小金郎?我为何从未闻此名号也?”孔宣道:“小的该死,自幼在山下修行,却从未上山拜见大王,请大王恕罪。”魔王道:“一山禽兽,以我为尊;周边灵物,也来敬我。你却今日才来,目无本座!”孔宣道:“大王恕罪!小的修为太浅,故不敢踏足圣山,只敢在山下浑噩度日。今日上山,有大事相告。”魔王道:“你有何事?”孔宣道:“小的听闻一事,与圣山大王相关。闻说国中来了个降魔的西方尊者,恐是大王对头,免不了一场争斗。”魔王道:“西方尊者,是何来头,何须畏他!”孔宣道:“大王可知西方释迦佛祖,座下弟子万千,皆是大阿罗汉,诵经持戒,法宝无量,降妖除魔,以为本分?”魔王道:“我这里距那西方远着哩,那佛祖也管不着。甚么大阿罗汉,能与本座作对?”孔宣道:“我闻那西方佛门最是慈悲,助人忏罪消愆,渡厄渡难,大阿罗汉已是圣者,必不愿与人为难。”魔王道:“我乃此山之霸主,此洞之神王,那西方阿罗汉算甚么东西!就算胆敢到这里来,我等持械操戈,也将他打杀下去。”孔宣道:“大王为何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魔王道:“你这山下修行的小仙,眼界本该偏狭,却怎知晓这许多事。连我都不知那西方佛门,不晓那大阿罗汉,你似乎知之甚详。你不像是来拜见我,倒像是来游说我。”又道:“虎兵狼卒,谁人认识他?”众人皆曰:“不曾相识。”魔王道:“这必是那西方阿罗汉的说客!来人呵,将这满口胡言之人给我抓起来!”孔宣闻言,道:“且慢!”笑道:“你这孽障,贫僧好言相劝不愿听,依旧要在此称魔作霸,涂炭生灵!”魔王闻言,指着孔宣道:“尔是何方神圣,敢到此撒野放刁?”

    孔宣道:“我便是西方大雷音寺孔宣阿罗汉尊者。”那魔王喷了一口气,道:“果然是阿罗汉!谁人借你的胆,独自闯我圣山?”孔宣道:“我佛妙法讲究众生平等,普渡万灵,弘法度化乃我僧家本命,无须与人借胆。”魔王道:“我不稀罕甚么佛法正道,只愿做我山中大王。你今天到此,算是自投死路!来人,将这厮给我拿下。”那座下有熊罴虎豹之兵、豺狼狐貉之卒,皆手持长枪利剑,便来围捉孔宣,孔宣即现出宝锡杖,将那兵卒一一打退。

    魔王见了,大怒,即绰起一柄狼牙锤,便向孔宣打来。孔宣见了,即飞身向外,出了洞口。魔王道:“休走。”即追出洞来。孔宣道:“你这妖洞太过狭小,岂容得我施展神通。”魔王道:“我敬你是得道的阿罗汉,不过你初来乍到,切勿狂妄!”说罢,便提狼牙锤打来。孔宣道:“佛门慈悲,你若弃恶从善,贫僧愿留你一命。否则,只得教你断了气息。”魔王道:“你该不是怕了,这下便说起这好话来!谁丧性命尚不可知,如今废话休言,我教你有翅难飞!”见魔王抡锤欺身,孔宣只好以宝锡杖相迎,二人相战,本非凡人击斗,自是威力无比。

    打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那魔王见孔宣本领不小,乃道:“你这西方和尚,究竟是何方神圣?”孔宣道:“贫僧本乃神鸟金孔雀,凤凰之子,如来之徒,祖贯鹿野苑,居于灵鹫山。从释迦牟尼佛修行正善,专度世人脱离苦海!你在此作恶多端,恶贯满盈,贫僧劝你弃恶从善,皈正从真。如若不然,教你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魔王原也知道鸟王凤凰,心中着实一惊,却道:“鸟王之子又如何,凤凰之死久矣!”孔宣闻言,怒道:“老魔休要胡言!”说罢,二人复又激战起来,打了百来回合,倒木碎石,仍不分胜败。那魔王寻思:“这神鸟孔雀果真有些本领,若当从拳脚武力上比试,未必胜得他,该施些神通法术,令其知难而退。”那魔王即收了兵械,于双手之间捧起一团黑雾,往其中轻吹一口气,便向孔宣推去。那一团黑气,唤作神愁烟,立时弥漫开来,一下子便如乌云黑雾般笼罩了山顶,孔宣与魔王互不能见。正是:

    孔宣好言说利害,魔王不听作耳风。

    口说恶语施法力,手握铁锤展神通。

    重械威强碎土石,宝杖刚猛折柏松。

    暗昏不知天和地,阴愁难辨西与东。

    孔宣即现了金孔雀身,打开金羽尾屏,那屏上有百千眼斑,皆能放射光芒,孔雀施了神通,只见金光熠熠,普照四维,一时间便烟消雾散。魔王见景暗惊,心思:“好厉害的金光。”乃道:“果不愧是凤凰之后,这尾屏金光也算是领教了。我这里有一个神焰盒,乃是由象骨做就,以我鲜血炼成。你可敢试其威力?”孔雀化作人相,心思以魔血练就的焰盒必是邪物,乃道:“你这焰盒必是邪物!自古邪不胜正,贫僧修持善门,何惧之有!却不知你这焰盒有何精妙?”魔王笑道:“你且看看。”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骨白色的圆盒子,取开盖来,却见其中泛着火光,忽从中飞出些火蝶、火蛾、火鸟、火蝠。那火蝶、火鸟所至之处,便燃起火焰来,即使空无一物,亦能燃起烈火。一时间,那火蝶、火鸟源源不断从盒中飞出,成千上万飞舞在空。那火蝶、火蛾停歇在草叶上,草叶即萎;火鸟、火蝠驻足在枯树上,枯树即焚。孔宣见火光四起,乃知那神焰盒是蓄火之物。

    傣王等众人在山下遥见山中火起,便知是魔王放火。孔宣见景,意欲扑灭火光,于是复化作金孔雀,飞至空中,展动双翅,便见大风吹来。那火蝶火鸟诸物,皆被吹散,触碰草木,草木便燃。得风相助,那枯草朽木窜起熊熊火苗,孔雀乃知神风吹不灭魔火,又见火苗欺身,便欲返身下山。魔王见孔雀欲走,便腾空追来,孔雀抖了抖尾屏,从中飞出一根尾羽来,正射中魔王左膀。孔雀道:“此乃孔雀凤尾箭,虽不致命,却不好受。”那魔王痒痛难禁,急拔了凤尾箭,扔下山去,转身飞回洞中。那凤尾箭徐徐落至地面,竟化作一蓬翠竹。孔雀见其遁走,消失在火光之中,只好返身飞下山去,见了众人。正是:

    魔君焰盒藏火光,放出鸟蝙翩飞扬。

    双翅生风吹不灭,一尾射来臂膀伤。

    傣王等人早见山中火起,孔雀与魔王于半空中激斗,适才见魔王遁走,凤尾箭徐徐落下,插入土中;又见孔雀飞下山来,安然落地,化作人身,才舒了口气。傣王道:“我见山中火起,便知魔王施了神通,正为尊者担忧。如今尚好,尊者无恙也。”孔宣道:“原是那魔王手中有个焰盒,能放出火蛾火鸟等物,这些邪物但要碰着草木,草木便燃。适才我展翅扇风欲灭火,不料助长了火势,只好先下山来。”众人再仰看山中,见那火势渐小,傣王道:“想是那魔王收了火苗,火光渐熄矣!”孔宣道:“此处不宜久留,请陛下回城罢!”于是众人乃坐象骑马,回城而去。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傣王闻言大喜,乃令召龙帕萨:“今日西方尊者大驾,当以国宴相款,曼听花园风景优雅,你且去着手准备。”召龙帕萨遵依圣旨,即往命人准备。

    时至黄昏,召龙帕萨来报:“陛下,曼听花园国宴备妥!”傣王乃迎孔宣行至曼听花园。那曼听花园距傣王宫不远,是傣王御花园,其中风景甚美,但看:

    孔宣道:“佛法三藏,能够解厄渡难,教百姓向善,令国土祥和!”

    傣王听了,笑道:“果是无上妙法,世尊慈悯众生,特派尊者前来弘法,实是寡人之幸,众生之福也。”又叹道:“只是我国虽复一统,人民同心,而寡人无德,未能消除魔孽,令百姓生活不安。”

    孔宣道:“世尊封我为伏魔弘法使者,远道而来,自要降妖伏魔,传教弘法。却不知是何妖魔,令陛下忧心劳神?”

    孔宣闻言,惊道:“这里原来有这般妖魔为祸,请陛下宽心,贫僧定当荡除妖魔,与民安乐!”

    傣王喜道:“果是慈悲尊者!乞请尊者降伏三魔,救民于水火!”

    孔宣道:“度世利民是贫僧之愿,救苦解难是贫僧之责,今闻国民受苦,岂能袖手旁观,自当义不容辞。”

    孔宣道:“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宗绪。诸天之尊,万圣之首。”

    傣王问:“何故号为佛也?”

    孔宣道:“佛者觉也,昔年世尊于菩提树下证得无上正等正觉,故号为佛也。”

    傣王道:“在我国勐泐城西一十八里,有座火灵山,山中有一位焱君魔王;城东三十六里,有座慢撒山,其中有一位花蛇妖王;城南一百二十里,有个野牛洞,其中有一位宝角牛王。这即是我国中三大魔王,无人能降,常常为祸乡里,须得岁岁供奉牺牲。”

    孔宣闻言,乃问:“这三位魔王却有何神通?”傣王道:“那焱君魔王,有施放野火之能,常掳美人为妻,怒时便放火烧山;那花蛇妖王,尾断能复续,头落能再长,肚圆口广,好食鸡犬猪羊;那宝角牛王,力大无穷,一对犄角有千钧之力,撞山则山崩,摧树则树倒。”

    孔宣道:“佛有经律论三藏,戒定慧三学,悉为无上妙法。”

    傣王道:“佛法于众生有何利益?”

    孔宣乃合掌行礼,道:“贫僧是西方灵鹫圣境佛祖座下罗汉尊者,姓孔名宣,参见陛下。”傣王道:“吾乃傣王帕雅真,恭迎尊者驾临,实是万幸万幸。”遂将孔宣延入王宫坐定。

    孔宣道:“陛下,贫僧自西方灵鹫山大雷音寺离身,专为传法而来。我佛世尊是天地间的觉者,有甚深妙法,慈度众生。世尊晓古通今,知景龙国中陛下仁德,国民向善,却受魔道侵扰,遂遣贫僧万里而来,为贵邦伏魔传法。”傣王闻言,大喜道:“前日寡人梦至西方,见一金光圣人,欲传寡人妙法,原是尊者驾临之兆。只是寡人,见陋识浅,虽有耳闻,不知何者为佛?”

    傣王又问:“又何为佛教宗旨?”

    孔宣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傣王再问:“佛有何说教?”

    傣王问:“佛有何能?”

    孔宣道:“佛能恍惚变化,分身散体,或存或亡,能大能小,能圆能方,能老能少,能隐能彰,蹈火不烧,履刃不伤,在污不染,在祸无殃,欲行则飞,坐则扬光。”

    第五回 御花园傣王设宴,火灵山魔君施威

    却说孔宣奉佛法旨,身携三藏真经到那景龙金殿国去。于一日午后,行到勐泐城中,至于王宫门前。守卫即往通报。傣王闻说西方尊者驾临,大喜过望,亲身出迎。到了宫门,只见一个和尚,面貌端庄,慈眉善目,手持锡杖,悠然而立。孔宣见宫中走出一位王者,却看他怎生模样:

    两只大刀眉,一双云豹眼。垂耳低颌,薄唇阔面。身长五尺余,岁近六旬年。身披一件黄龙袍,头罩一顶金布冠,脚踏一双紫纹履,项挂一串百花环。在城坐金銮,出巡乘象辇。举手投足透英气,观行听语知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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