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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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的解元已然不将刘长林放在眼里,毕竟一番交手,解元知道了刘长林的底细,这在解元眼里不足为惧。

    “呵呵,刘兄承认便好,只要刘兄为我马首是瞻,往日重重一并揭过。如何?”解元调整一下心态。这便是解元与刘长林的不同,解元不虚与委蛇不代表不会虚与委蛇。

    “恕难从命。”刘长林这把刀大概是永远不会弯的。

    “还不知道长是何人?”打圆场的是南宫瑾,南宫瑾看得明白,刘长林败了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价值,解元成功的踩着刘长林向上迈了一阶。

    “这位是我华山的掌门解元解道长,同时也是我五大派推举的领袖。”捧人的话,尤其是捧自己的话,自然不能由自己来说,说话的是纪华云。

    “不错,解道长是我五大派推举的领袖。”徐阳上前附和,谢楼山等人也上前,众人面色自然了许多,“秋风”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秋风”或许还是那个“秋风”,但刘长林终归不是刘一刀,他们发现自己好像太小题大做了,至少刘一刀已经死了不是。

    解元气定神闲的背负双手,这番做派倒是不输当初的纪华云。解元看向发问的南宫瑾,问道:“不知阁下又是何人?”

    “南宫山南宫瑾。”南宫瑾身形站的很直,这时倒像一座山。

    “南宫山?长安城五大家族,南宫山的传人下山了?看来也是明白北方武林遭逢危难了。”解元眼睛一缩,接着又道:“既是南宫山的传人,一向以匡扶武林为己任,不知南宫兄可愿助我?”

    解元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收服了南宫瑾为己用,好像不投靠解元便是置北方武林于不顾一样。

    “解道长高抬南宫山了,南宫山不过武林的一份子,平日里闲散惯了,世居南宫山,少有下山的时候,听闻武林一些变故,如能尽一些绵薄之力当然是好事,担不起匡扶武林之责,解道长抬爱了。”南宫瑾以退为进回的不卑不亢。

    “这么说,南宫兄不代表五大世家了?”解元继续追问。

    “五大世家各有各的主事人,南宫瑾只能代表南宫山,其余四家,南宫山向来尊重几家的意见。”南宫瑾没有大包大揽。

    解元暗道一声:此人难缠。扫视众人一下,计上心头,又盯上了刘长林,喝问道:“此人为北方武林招来大祸,难道诸位要一力包庇?弃北方武林于不顾?”

    “解道长为何如此说?”青衣不能坐视不理了,刘长林是不会回答的。

    “南方武林盟主之子苏文,众目睽睽之下死于刘长林之手,莫非兄台想抵赖?”解元追问。

    “确有此事。不过解道长莫非以为无此事,南方武林便不会北上?”青衣答道。

    解元嗤笑一声,道:“至少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北上,武林中人,凡事讲究一个义字,这不是平白无故授人以柄吗?”

    “解道长,这里的人同属北方武林一脉,如今形势堪危,又何必自相内耗,折损实力呢?”南宫瑾插话。

    “解道长,即使今日拿下刘长林,解道长如何保证南方武林会就此罢手?”青衣发问。

    解元确实无法保证,确切的讲,南方武林是势在必行,肯定不会罢手。

    “至少,我们在道义上可以占个先手。”解元道。

    “道义?你这小人可不够光明磊落了,不然你用道义刺我两下?我看看疼不疼?”这话自然只有牧念讲得出。

    “你是何人?胆敢放肆?”解元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能如此受人嘲讽。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姑,名奶奶是也。”牧念可不会和谁讲道理。

    解元身后的陈想容嗤笑出声,解元沉脸回头看过去。

    “你看我干什么?我既不姓姑,也不叫奶奶。”陈想容又何尝怕过谁。

    “严宗主,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导弟子的?”解元自然不便于陈想容起口舌之争,平白无故丢了身份。

    “我可不是翠华宗的弟子,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陈,名想容是也。”陈想容甩脱严霜上前,嬉皮笑脸的学牧念说话。

    “妹子,来、来、来,到姐姐这里来。”牧念笑吟吟的招手,陈想容不客气的上前,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见如故,一句话就姐姐妹妹的叫上了。

    解元算是看明白了,与这二人斗嘴,自持身份说什么都不讨好。

    “既然诸位一力相互,那来日若是南方武林问罪,还请诸位一力承担,撇清与北方武林的联系,以免为祸武林。”解元这话是冲青衣讲的,解元也看的出,刘府以青衣为首。

    “解道长放心,有关苏文一事,刘府一力承当,绝不推诿。”青衣朗声道。

    “这就好,告辞。”解元达成目的,不再久留。严霜冲陈想容使眼色,陈想容避而不见,只好离开。

    待解元一行人离开后,南宫瑾叹一声:“这可是个厉害人物啊。”

    “确实不凡。”青衣也道。

    “得了吧,你是省油的灯?”陈想容撇撇嘴道。

    “确实是不省油。”牧念帮腔。

    聪明如青衣,自然不会搭话。

    解元一行人出了刘府,便走解元便吩咐道:“将刘长林败退的事情传出去,以壮我五大派威名。还有也将南宫山和刘府力保刘长林的事情散出去,理由嘛,就说南宫瑾、青衣二人声称刘长林是为北方武林出头斩杀苏文,当共举义旗直面南方武林。”

    几人听得一阵发寒,解元三言两语便将南宫山与刘府孤立于北方武林之外,心计之深沉,令这几个老江湖也是自叹不如啊。

    “不知兄台是何身份,要插足刘府之事。”解元沉声相问,有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人物,实在很难让解元感到愉快。

    “刘某认输,划下道来。”不等青衣答话,刘长林面色冷冽的抢言道。

    “你看场上形势如何?”南宫瑾问。

    青衣再看过去,依旧一个圆转,一个古怪,难辨高下。突然,解元长剑一顿,学了刘长林,一招出半招,急旋长剑。而刘长林相反,一刀横出,趁势抹向解元,竟是两人互换了招式。

    险之又险,解元剑柄后尺余长的剑穗儿成簇飞起,拦住刘长林“秋风”,顿得一顿,解元长剑确是直取刘长林心口。

    “你是何人?”解元神色凝重,青衣显露的一手,解元心里很没有底,这样的人超出了解元的预料。

    “道长勿怪,在下青衣,二位点到为止即可,不必伤人性命。冒犯之处,还请见谅。”青衣敛敛身形,施礼道。

    “青衣?”解元扭头看向身后几人,几大派掌门也是一脸茫然。

    “你便是刘长林,拔你的刀。”解元的眼里闪烁着别样的异彩。

    “呵呵,你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小人。”笑出声儿的是牧念,也只有牧念会这么说话。

    刘长林同样也是一个不虚与委蛇的人,与解元不同的是,刘长林是根本就不会虚与委蛇,对敌人如此,对朋友也如此。所以刘长林很听话的拔出了“秋风”,不管解元怎么想,刘长林喜欢直接用刀的对话方式。

    “不好。”青衣低喝一声,闪身落入二人当中,人未至,长袖已到,卷在这一刀一剑之上,解元脸色顿变,急退出去,双手握剑柄,长剑依旧颤动不止。而刘长林手中“秋风”已经长空而起,最后落入青衣手中。

    解元自习剑小有所成,便未曾再脱手一次,纵使祖师出手也不曾。可今日,就在刚刚,这剑差点儿就要拿不住了,实在不能不让解元惊疑。

    “青衣?”南宫瑾不见回答,侧身看过来,见青衣眉头紧锁,凝神注视场上的变化,低喊一声。

    “南宫兄,何事?”青衣回过神来。

    五大派掌门可以称之为懦弱的表现,并没有引起解元的反感。相反,解元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这不是什么坏事。有时候,击败一个人,不一定需要击败这个人本身,击败这个人本身所畏惧的可能来的更直接、更有效,因为畏惧是会转移的。解元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武林对于“秋风”的畏惧转化为对自己的畏惧,而且只需要做一件事,击败刘长林、击败刘长林手里的“秋风”。

    解元的身体也紧绷起来,与五大派掌门的恐惧不同,这是来源于兴奋。解元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自信到可以抛弃一切的虚与委蛇。

    解元自小练剑,走的便是剑随意动的路子,谓之曰:心剑。对上刘长林却是说不出的别扭,无论刘长林那一招,只要再继续使下去便可落入解元的剑意之中,偏偏刘长林中途变招,这样一来解元是招招落空,难以施展。

    “‘秋风’之招当真古怪的紧,青衣觉得呢?”南宫瑾在一旁也看得仔细,对于“一刀断秋”刘一刀的大名,南宫瑾也是如雷贯耳,不能得见刘一刀,见见“秋风”也好。

    青衣自然也是看得仔细,可越是看得仔细,眉头越是皱的紧。此刀法妙归妙,可全妙在一个出乎常理,刀法古怪,刀势骤起骤停,连带着一身气血也是运行的出乎常理,怎么看都觉得有违身体纲常,难怪刘一刀不愿传下此刀法,实在是后患无穷。

    在“秋风”出鞘的时候,解元身后的人都不自觉的退后两步,陈想容是被严霜拉着退后的,后退的时候陈想容冲看过来的柳云裳俏皮的眨了眨眼。在“秋风”劈下的时候,陈想容又被拉着退后三步。

    解元的剑很长,尤其是相比刘长林手里的“秋风”,足足长了一倍,奇怪的是,解元的剑竟然比刘长林“秋风”要宽。解元的剑使得灵动异常,不拘泥于任何招式,颇有天马行空的意味,剑随心至,常常于不可变招之际变招,却又承合的很流畅。刘长林的“秋风”很古怪,招招似是半招,往往还有发挥的余地,便匆匆变招,衔接的很是生硬,像是一个孩子力气不足以完全掌控手里的重刀,往往一招使出,不是太过便是不足。

    不速之客之所以不讨人喜欢,其中一个缘由便是不速之客往往来的不是时候,会打断主人的兴致。就在南宫瑾与青衣等人相谈甚欢的时候,解元带着五大派上门了。当然,解元不是和南宫瑾一样来拜祭云夫人的,而是来拜会刘长林的。

    五大派的掌门算上今日,已经是第三次登临丰州,可即使是这样,在看见刘长林,或者准确的说是刘长林背后的“秋风”的时候,还是不可遏抑的寒意袭身,脖子发凉,不自觉的被吸引了心神,看起来神情很不自然。他们还是低估了自己对于“秋风”的恐惧,这种恐惧自十五年前第一次踏足刘府的时候便开始侵袭,一直蔓延到了今日,只有在看不见“秋风”的时候,这种恐惧才可以掩藏,但面对“秋风”的时候,却是显露无疑。

    解元事实上并不认识刘长林,也不曾见过“秋风”,可现在不用被人介绍,解元也明白眼前这个冷的像一把刀一样的人就是刘长林,此人背后的刀便是“秋风”。因为解元看得清楚,五大派的掌门在见到此人的时候,便神情异常,身体紧绷,同时盯着此人背后的一把刀,一把在解元眼里很普通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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