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骷髅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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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迎亲乐班在云家班大门两边坐好,云家的院子里立时炸响了热烈的鞭炮声,云家的大门随之缓缓开启,黑蛋披着新郎的红绶带被引到堂屋,他先向云嘉庆、潘毓枝夫妻行礼叫爹娘,同时向他们奉茶问好!然后,黑蛋又拜见了站在两旁的云天和云霞两家人。

    云家端出一大海碗糖水冲的荷包蛋,铁塔般的黑蛋拿出吃货的豪情,把整整十个鸡蛋全吃下肚。

    随后,司仪就高叫迎新娘!只见云瑛身穿一身红绸衣服,头上蒙着红盖头,被两个伴娘扶着移步出了闺房。

    她来到堂屋向家人告别,云嘉庆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哆嗦着手摆了摆,竟然说不出话来。潘毓枝上前抱着云瑛哭了起来,嘴里反复说着:“妮啊,娘舍不得你。”

    云霞和孩子们也流着眼泪要上前拥抱云瑛,司仪急忙把他们拦住,然后上前拉开云瑛母女,小声劝说道:“别哭了,不吉利!”然后,起身朗声高叫:“新郎背新娘上轿!”

    只见威武将军黑蛋面向大门,身子往下一蹲,扎下马步,身躯像熊一样厚实。云瑛双手往他背上一搭,黑蛋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轿前,把云瑛径直送上轿子。

    金刚鹦鹉也飞到了轿顶,随着云瑛一起去了新家。

    卧虎桥的张家早已经人头攒动,等着迎接新娘子的到来。新人的轿子到了以后,按照惯例又是一通唢呐鞭炮齐鸣。

    云瑛被扶下轿子后,要跨过张家门前的火盆,意味着今后生活将红红火火。云瑛是练过功的人,走到火盆前轻盈一跃,已经跨过火盆,这漂亮的动作引起一片叫好声。

    颍川当地的规矩是中午办喜宴,张家是当地的大户,张氏父子在颍川又赫赫有名,所以,前来贺喜的人特别多,把张家挤得水泄不通。

    张家把婚宴设在张家祠堂里面,宾客到张家添香送礼后,就被引导到张家祠堂喝酒。祠堂里间供着张氏列祖列宗,外面庭院摆了20桌筵席,宾客每桌10人,第一轮200人是张家人和亲戚朋友,以及颍川的社会名流和官府职员,坐不下的亲朋好友只能等着第二轮喝酒。

    黑蛋和云瑛按照老规矩在司仪引导下祠堂祭祖,拜见公婆,拜谢嘉宾,夫妻对拜,之后,婚宴开席,云瑛跟着黑蛋挨桌给客人敬酒点烟。

    舞台上的仙女降临人间,平时难见一面的花旦挨个敬酒点烟,许多客人尤其是年轻人都想按当地习俗作弄云瑛,无奈威武将军黑蛋虎生生地跟着云瑛,也没有人敢调戏一下新人。所以,云瑛的敬酒点烟倒也顺利,礼数到了以后,她就回到了张家。

    一进洞房,她就着急地问仆人:“我娘家的陪嫁送进来没有?”

    这个胖胖的中年女仆人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墙角努了努嘴。这个动作意味着她对唱戏出身的二奶奶不恭,同时也是对她微薄嫁妆的藐视。

    云瑛没有理睬她的态度,扭头看见陪嫁的东西放在墙边,包着周长生头骨红氍毹也在那儿,上面还站着金刚鹦鹉,她心里就松了一口气,靠在床头上休息。

    云瑛还没有从张家盛大婚礼带来的疲惫中缓过劲来,胖仆人再次推门进来说道:“大奶奶来见你了。”言毕,垂手站在屋门口。

    云瑛费力地起身,想走到门口迎接大奶奶,这时,只见一个发胖的女人挤进门来,她就是蓝彩凤。

    当年黑蛋把她扔在家中,自己跑去当兵。几年来黑蛋的疯狂泄欲并没有带来一男半女,蓝彩凤只能独自面对刻板的公婆。蓝彩凤在郁闷之中身子日益肥胖,走路左右摇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带动肥硕的身躯。黑蛋回家还没有和她亲热,又把二奶奶娶回家。蓝彩凤的心里像乌云盖顶,非得下场雨才痛快。

    她径直来到云瑛面前,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奶奶,从明天开始,你负责全家人的吃饭。”说完,也不等云瑛回话,伸手丢下一串钥匙,一扭一扭又出去了。

    胖仆人斜视了云瑛一眼,也跟在蓝彩凤身后出去。

    云瑛看着她们,知道自己在张家人眼中是不入流的戏子,虽然明媒正娶,但是仍然低人一等,甚至连仆人都瞧不起自己。那个像狗熊一样的丈夫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对自己呢?

    月上中天,酒席结束,黑蛋步履蹒跚地回到洞房。

    一进屋,他喷着浓重的酒气扑向云瑛,嘴里叫着心肝宝贝,双手就往云瑛身上乱摸。

    云瑛急忙用双手护住身子,妩媚地对黑蛋说道:“将军,你先去洗漱吧!”

    黑蛋双手抱住云瑛,臭哄哄的嘴往云瑛的红唇凑去,嘴里叫道:“宝贝,我早就想你了,来!现在让我怼怼!”

    云瑛用力把粗鲁地黑蛋推开:“将军,你今天喝多了!咱们先分开睡,你去大奶奶那儿吧。”

    黑蛋生气了,双手往腰间一叉:“你是不是已经被人怼过了,是不是那个逃跑的红薯娃!”

    云瑛仍然声音婉转地说:“将军既然不相信我,那你就先回避一下,待我净身后你再上床。”

    黑蛋气呼呼地扭头出去到客厅喝茶。

    等了一会儿,云瑛在屋里娇声叫道:“将军,过来吧!”

    听着云瑛娇滴滴的声音,黑蛋的气一下子消了,他欲火如炽地冲进卧室,只见云瑛背对着他躺在床上,雪白的肌肤光滑诱人。

    黑蛋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衣服扒下来,爬上床伸手要把云瑛的脸扳过来。结果,他立刻感到不对劲,把她的头扳过来一看,自己的手抠在一个骷髅头的眼窝里,黑洞洞的嘴大张着,好像要嘴咬他。

    黑蛋顿时吓得汗毛倒竖,酒也醒了,嘴里惊恐地大叫:“有鬼!”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新娘子云瑛的头变成了泛着幽光的骷髅,身子雪白穿着红色的睡衣。她从床上抬起身,冲黑蛋温柔地招手,张开黑洞洞的大嘴,声音嘶哑地说道:“快来啊!将军,奴家在等你。”

    黑蛋吓得把身体缩成一团,牙齿磕的得得作响,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圆球,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云瑛从床上下来,往黑蛋身边一步步逼近。

    黑蛋浑身横肉吓得直哆嗦,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求饶道:“鬼、鬼娘子,卑职多有得罪,你饶了我吧!”

    云瑛上前想拉他起来,嘴里撒娇地叫道“将军,来啊!奴家在等你!”

    听到这么妩媚的话,黑蛋壮胆顺着云瑛白藕似的胳膊往上看,只见骷髅头黑洞洞的嘴和深陷的眼窝像瘆人的无底洞,他恐惧地一口气没上来,顿时吓昏了过去。

    当黑蛋慢慢恢复意识时,感觉女鬼还在自己身边,吓得也不敢睁眼看。耳旁听见云瑛婉转地叫道:“将军,你醒了?上床休息吧!”

    黑蛋哪里敢睁眼,闭着眼连连摇头,嘴里说道:“鬼、鬼娘子,你饶了我吧!我明天给您烧纸送钱。”

    “什么鬼娘子,人家是二奶奶,将军不要逗奴家。”云瑛话音未落,金刚鹦鹉就在房梁上接话道:“主子不是鬼,主子不是鬼!”

    黑蛋听了这才慢慢地睁开眼,发现眼前果然不是什么鬼娘子,而是如花似玉的新娘子云瑛。他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自己刚才看到的鬼是做梦。

    这时,云瑛伸手来搀扶他:“将军,跟奴家上床吧。”

    她的手一挨到黑蛋。黑蛋立刻想起刚才鬼娘子的手也是这样冰冷,脑子立刻清醒了,他伏身对着云瑛磕头道:“娘子,卑职不知高低,得罪了你老人家,万望你海涵!饶了我吧!”

    云瑛的声音随之严肃起来:“那就麻烦将军起来,坐下听我说吧!”

    黑蛋听了犹如得到赦令,颤巍巍地站起来,怯怯地不敢坐实,只有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

    云瑛看着他淡淡地问:“我是什么人,你现在知道了吧?”

    黑蛋不敢直视,连忙点头。

    “以后你还会欺负我和家人吗?”黑蛋肃立低头:“卑职万万不敢!”

    “咱们既然是夫妻了,今后这个家谁负责啊?”云瑛用手戳戳黑蛋的大脑袋,黑蛋立即跪下磕头:“娘子,你负责,你总管!”

    云瑛起身指着客厅对黑蛋说:“那就劳烦你今天晚上睡在客厅了。”

    黑蛋如获大赦,立刻起身往外退去,嘴里连声应诺:“好的!好的!”

    云瑛的伴娘头天晚上就来到了云家,陪她度过出嫁前的最后一夜。

    哥哥云天和姐姐云霞两家人天不亮就回到了云家班。等到黎明的曙光照亮天空,欢快的唢呐声和逢路过桥就燃放的鞭炮声离云家越来越近,威武将军黑蛋穿着呢子将军服,脚蹬大马靴,带着迎亲的人随轿子来到云家班门口。

    周长生正絮絮叨叨说着,云瑛突然用红氍毹蒙住他的头,等到他不说话了,云瑛才把红氍毹掀开,板着脸问:“你是不是急着让我嫁人啊?”

    周长生连连否认,吓得不敢再说了。

    “你是个骗子!以前说爱我一辈子,现在逼着我出嫁。”云瑛继续怨恨地数落他,周长生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云瑛摇摇头,拒绝道:“不行!”她双手把头举到眼前,看着周长生不解地表情,噘着嘴撒娇,“你不能不要我,我要带着你出嫁!”

    第3天早上天刚亮,张家就敲锣打鼓来迎亲了。

    此时正是农历四月,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地里全是黄灿灿的油菜花,犹如一片金色的海洋,三三两两的蜜蜂在花朵间穿梭。

    晚上,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四周的虫子鸣叫声声入耳,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云瑛把周长生的头骨从红氍毹中拿出来,轻声唤道:“红薯娃,红薯娃!”

    在爱人的呼唤下,周长生的头复活了。他眨着眼睛对云瑛笑道:“云妹,又想我了。”

    云瑛点了点头,咧嘴要笑,谁知眼泪没有憋住流了下来。

    云瑛抱怨了一会儿以后,突然把周长生的头搂在怀里,哀叹道:“我真嫁人了,你怎么办?”

    周长生小心翼翼地说道:“云妹,你把我的头埋了就行,我身子还在奈何桥上等着我呢。咱们来世还能相见!”

    云瑛知道他是真心的,点点头对他说:“我要嫁的人是威武将军黑蛋。”然后,讲了哥哥云天被劫持抓壮丁,自己上门去换人的事情经过。

    周长生叹息道:“这都是我不好!”然后,他劝云瑛想开点,黑蛋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他是男人,长相没有事业重要,他现在是将军,将来说不定还会往上升。不但云瑛今后衣食无忧,还可以帮衬家人。

    反而是云瑛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哭什么,我当将军夫人冻不着晒不着,是去享福的,你们为什么哭?”

    云家人知道她是故意宽慰他们,看到云瑛为了救哥哥义无反顾,反而哭的更恸了。

    周长生听了以后呆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有手,动又动不了,只能陪着云瑛流泪。

    云瑛哭了一阵子,止住泪问他:“红薯娃,我嫁人你高兴不高兴?”

    周长生舒心地笑道:“高兴啊!你年龄大了,該有个归宿了。”他怕云瑛不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又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这样陪不了你一辈子,所以你应该有自己的家。”

    周长生吓坏了:“我、我又惹你生气了吗?”云瑛听他这么一问,反倒哽咽地哭起来。

    金刚鹦鹉在房梁上叫道:“主人要嫁人了!要嫁人了!”

    到了晚上,云天回到了云家班。云家人看到他脸上有伤痕,走路一瘸一拐的,急忙问他怎么啦?

    云天说这是连里老兵打的,每个新入伍的人都会受欺负。

    母亲潘毓枝和云天的妻子听了伤心抹泪。当云天得知是云瑛把自己换了回来,觉得身为男子汉却要妹妹救自己,既惭愧又难过,也掉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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