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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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卿从未与哥哥弟弟以外的男子如此亲近过,心中砰砰直跳。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身旁的男子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又扶了文卿的肩慢慢转了一个角度,又听得一个熟悉的男声轻声说道:“慢些跪,仔细伤了膝盖。”

    还未及文卿反应过来,就听到喜娘唱礼请新人对宫门三拜。文卿忙跪拜下去,这一跪有些用力,虽隔了薄薄的软垫,仍硌的生疼,不觉发出声来。

    萧煜听到身旁的女子吃痛,不由得勾了嘴角,这小丫头还和从前一样可爱。

    文卿并不知道萧煜怎么想,只顾着后悔自己方才失仪,暗暗的更提醒自己注意。

    又重新坐上轿,渐渐的听到有鞭炮的声音响起,文卿知道,应该是到了萧府。果然没过多久,轿子就停下了。

    待行了种种礼仪后,文卿由萧煜踢了轿子牵下轿。本来两人应牵着花球两端的红绸下轿,谁知萧煜竟趁着宽袍大袖旁人难注意,又牵了文卿的手。

    文卿感受着这双干燥而温暖的大手,一时间也忘记挣脱,反而又贪恋这样的温暖回握了一下。又倏尔回过神来,觉得不妥要挣开,却听见萧煜道:“不要动,小心摔着。”文卿想到方才在宫门口的一跪,不禁红着脸由他牵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随着喜娘唱了礼,文卿仍由着萧煜牵了手走回新房。

    “小姐别怕,我和绾云都在的。”刚进了新房,就听到绮云的声音传来,文卿渐渐定了心神,准备面对新房里等候已久的萧家女眷们。

    “二少奶奶来了!”

    “见过二少奶奶!”

    这一次婚事是萧妃为了给彼此添写体面,特意求了赐婚,因此在成亲前,需得宫门前叩谢赐婚恩典。

    文卿由绾云扶着下了轿,慢慢走着,待到隔着盖头看到一双皂鞋,才知道已经走到了萧煜身边。

    就这么胡乱想着,文卿到了三更才渐渐睡着,不到五更就又被绾云叫起用饭,准备更衣梳头。

    郦家早选了两个全福妈妈来,专给文卿开脸梳头,一边忙着一边说吉祥话,一会儿是额发高有福气,一会儿是耳垂厚能旺夫,文卿听了觉得好玩,也渐渐的没那么紧张了。

    梳头的妈妈一看便极精于此道,不消多时,就梳了极漂亮的簪花高髻,又选了正红色牡丹高插于髻上,又选了三对七宝金钗,及萧煜送来的一对并蒂海棠钗簪上,又为文卿细细的敷粉描眉贴花钿。

    鹤仪却完全没察觉似的,只低声讲着文卿小时候的趣事,逗的文卿一时笑一时哭。

    待到了吉时上了花轿,文卿忍不住想起方才父母哀伤的面庞,心中难受的紧。又握了握怀中的荷包,这是鹤仪悄悄拿给她的,是雁晴亲自绣的,又说领备了贺礼在回风楼,等一对新人择日去领。

    文卿坐在花轿里,只觉得漫天盖地都是一片红,也分不清走了多久,只听得喜娘请她下轿时,才知道已行至宫城门外。

    文卿一听四姐来了,忙重新匀面净手,携了绾云匆匆赶去,只留下绮云跟着曦云学着盘妇人发髻。

    来到崔氏所居的正房,众人已经等待许久,还不及文卿与崔氏和文君请安,早有丫头们拉了文卿去试嫁衣。

    崔氏素日规矩最严,而如今到了小女儿的婚事,又是欢喜又是难过,只想着要女儿开心,便也不太在意这些小节。

    收拾停当后,天已经大亮了,文卿被丫鬟搀扶着,到正房拜别过父母兄弟。

    又由着鹤仪背了文卿,缓步从家中走出。文卿仔细回想,哥哥平日总是风风火火的,今日只怕是第一次走的这样慢,本想打趣,却怔怔的掉下泪来。

    文君见母亲不再悲伤,也打起精神笑道:“那是自然,小妹穿了这一身,定是全京城最漂亮的新娘子。”

    转眼间就到了正日子,文卿只觉得自己头一次这样紧张过。想到萧煜在回风楼时的浅笑,却又觉得欢喜。只是忍不住想,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打仗时是什么样子呢?不知道他看见她的模样,会不会大吃一惊?

    因府中今日有送彩礼的小厮仆从进出,文卿并不便出门,只得枯坐在房里随手抄些诗文。

    正无聊时,崔氏身旁的大丫鬟云岳来请,说是嫁衣已经做好了,方才四小姐文君送了来。

    “母亲,方才来时我听说,萧二公子已经封了一等御前侍卫,想来是要留在京城办差的。”文君拭了眼泪,忙说道,“小妹不用去边关居住,您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果真?那便好那便好,边关风沙侵人,不去更好些。”崔氏听了这话果然转悲为喜,这才有心思打量女儿这一身打扮。

    “很好,很好,你父亲特意吩咐了,要去京城最好的绣庄做,上面的纹样也是你姐姐亲自选的,果然很好。”崔氏连连点头,很是满意。

    文卿只觉得一片红一片青,兜头盖脸的扑了上来,先穿了一层正红的丝绸织团凤图样里衣,又是一件素纱中单并月白色撒花褶裙,外面再罩一件蜀锦制的红色大袖连裳,用金线密密的绣了边,又有同色丝线绣了大朵凤穿牡丹。再用月白的大带一束,既显腰身,又不失官家女子的端庄气度。

    文君扶着崔氏在一旁相看,两人又是笑又是流泪的,可把文卿吓了一跳,忙上前来安慰。

    两人婚期由萧贵妃定在了五月二十二,因着是圣上赐婚,五月初时,萧将军并萧夫人岳氏及一家老小,都从边关回到了京城。

    五月十七这一日,郦元白第二次上书辞官被驳回后,萧家送来了百台彩礼。两家府邸离得并不甚远,但毕竟是当朝大员,气派非凡,百来人抬着各色彩礼物品,绕着京城走了一大圈。

    等第一台彩礼到了郦家时已经过了正午,京城中的大小闲人纷纷出来看热闹,直叹萧家好气派,郦小姐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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