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生如戏 戏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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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梦打电话告诉了三哥。三哥说“你晚上用烧纸绕三圈。然后送到灶坑烧了”北方的农村都有土炕。连着土灶。

    后来我按照三哥说的做了。当天晚上,六姥爷就走了。

    他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只出不进。

    这是人死之前,吐尽胸中的怨气。恨气,病气。六姥爷走的很安详。

    按照农村习俗百事要三天。因为六姥爷还年轻。所以没有大操大办。只是请了唱戏的人。

    也因为他生前爱听戏,只是没想到。戏班子一来便出了怪事。

    人死后一魂归天,一魂归地,剩下一魂跟尸身。

    按照村里的习俗,六姥爷的灵要停三天。

    子孙守亡灵三日。以表孝心。戏台就搭在灵堂外三十米处,因为六姥爷喜欢戏,尤其喜欢西厢记。

    他生前曾说,“张生为了一个崔莺莺发奋成材,虽然也曾翻墙入院,却也不失风流才子气。红楼梦书中说西厢记是坏书,不对”。

    我不知道西厢记是不是六姥爷说的那样。或许他只是为了自己放荡不羁的性格找个典故罢了。

    只是人死如灯灭,他生前的好与坏,都不重要了。活着的人只想延续他这样或那样的喜好,这样我们的心里会觉得他依旧……还在。

    戏台上崔莺莺的扮演者,很美。不知是妆的原因还是她本来就那么美。

    仿佛戏里的那个崔莺莺就是她。纤细的身子,秀月版的面容。只是眉目间少了几分温婉多了几丝冷漠。

    初夏,夜虽不长却也磨人,灵棚里的人大多耐不住寂寞,去看戏了。只剩我和几个表姐。

    开戏也就四十来分钟的样子。戏台上传来了一片嘈杂声。

    我没敢耽搁跑了上去,这一看不由得也是一惊。

    和崔莺莺搭戏的小生,竟然满脸是血的在地上蹲着,脸皮竟然蹭掉了一半。

    “怎么会从台子上摔下来了呢?”看戏的人群里有人说道。

    是啊怎么就给摔下来了呢。而且本就一米多高的台子摔下来怎么会这么重呢?

    我暗自疑惑。

    “快,送医院吧”。大表哥说道。几家人只有他得条件好一些。有台夏利。那个年头村里有车的人本就不多。

    这会他已经开来了车。和班主扶着那个小生去乡里卫生所了。村里医疗条件差,晚上县里医院都关门了。去市里又太远。所以只能先去乡里。

    本来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戏就停了不用唱了。可是办白事的主管不同意。

    他说“主家钱都花。人是自己不小心伤的,如果不唱就退钱”

    表面上这人是为我们着想,可是别人怎么想我不清楚,但我心里清楚。这是个十足的小人。

    五十多岁,黑瘦黑瘦的还是大小眼。三哥说过相术上这种又称阴阳,虽可福足却心凶狭隘。

    “刘伟,你替微子唱”。扮崔莹的女人说。

    看来她也是个管事的。叫刘伟的男人话不多,嗯了一声。就去后台扮装了。

    其实这么一闹腾,时间已经接近夜里十点来钟了。街上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老人们常说。戏台下面不满人,夜里开嗓给鬼听。意思就是夜里唱戏,最忌讳人少。因为鬼也爱听戏。台底下人气少了,自然鬼也就该来了。

    “二哥你块头大,你就坐着待着正正人气吧”我说道。我口中的二哥是大表哥的亲弟弟。

    只是长得却和大表哥的身材恰好相反。

    大表哥瘦,他却很胖又高。头尖脚大,一副火命人的模样,臃肿的肚子却挂着几分水气。还带着一副眼镜,看似挺有学问实则和我一样没读过什么书。

    二哥把肚子收了收。乐呵呵的坐在了正当中的板凳上“我不能自己在这坐着啊,我一个人气不是弱点吗,要真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坐我旁边,不就毁了吗,这么着得了,我给你钱你去给我买两盒烟去,我先点个火。一会没外人了。你们也过来”

    二表哥说话就像他的外表一样,诙谐幽默。

    “行啊,你不用给了,我把灵棚里整条的破开给你拿几盒”我笑着说道。

    二表哥一仰头乐着说“你快得了吧。我这会抽六姥爷的烟不得让他跟家我去,我还是给你钱去买吧”

    我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往灵棚里走。人死后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到阎王殿。

    这满桌子的烟酒贡品,只是活人的一点意头,死去的人哪里还能享受的到。

    倒不如多烧上几斤黄纸,让亡魂在路上走的舒坦着。

    相传古代尤文一跟蔡伦学造纸。造了很多纸卖不出去。抑郁三日而终,妻子见他生前爱纸便把他造的纸都烧给了他。

    谁料想他忽然又死而复生嘴里还大喊着多多烧纸。原来来阴间金银是用不到的。而这黄纸,便是钱。蜡烛为银,香火为金。

    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出马仙。被鬼仙上身时,不停的要元宝蜡烛的原因。

    我拆开一条大红河,从里面拿了两包。

    那个年头,北方人大多抽的都是这烟。

    当我走到二哥身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哪里了不对劲,可究竟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我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给你烟。”我说道。

    这轻轻的一拍不要紧,竟然他这一米八的个子被我给拍倒了,躺在地上不停颤抖,我吓了一跳。喊到“二嫂,二嫂”在灵棚里的二嫂听到我的喊声。立马跑了过来。

    一见二表哥像癫痫一般的倒在地上抽搐。吓得一时慌了手脚。竟然处在原地没了动作。

    亲戚们一下都围了过来,有的掐人中。有的打电话。

    我问道“二嫂,我二哥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二嫂哆嗦着回答“没有啊”

    我多了个心眼,因为跟着三哥见的诡异事太多了,不自觉的就往那方面想。

    于是我赶紧给三哥打电话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他听到后立刻说道“这是撞客了,去医院没用,你把他身体反过来,让他面朝下,五体投地,这样地藏菩萨就会保佑他,他身上的撞客也就暂时害不了他。我这就去”

    挂了三哥的电话。我马上按照三哥的吩咐,去做。

    我妈见我翻动二哥,忙说道“别乱动,等你大哥带救护车来”

    本来二哥就胖,这时候仿佛比之前更重了几十斤。天又热。我正累的满头大汗。着急的说道“他这是撞上脏东西了,得翻个身,快来帮忙”

    见我这么说,二嫂第一个过来帮忙。可奇了怪了,我和二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把他翻过来。

    其他的亲戚本来也是将信将疑的看着不敢乱动,可见状后确实觉得事情透着古怪,一个人躺着怎么可能两个大人都肘不动,于是几个年轻的表弟也伸手上来帮忙。

    终于二哥的身体仿佛千斤石一般挪动了。可就在翻到一半的时候,二哥忽然眼睛圆瞪。瞳孔快速收缩。

    本来因为长期戴眼镜已经变形的眼睛忽然变得更加恐怖,瞳孔收缩的竟然只有真空大小,一双眼睛白眼仁几乎占据了整个眼。

    二哥一双大手像钳子一样的朝我的眼睛抓来。

    我经历过,自然就反应快点。脑袋往后一缩,他的手没有抓到眼睛却直接掐到了脖子。

    撞邪的人,大多数都是这样。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挖眼掐喉。

    能上人的邪祟大多都是带着一辈子的怨气来的投不了胎,它才不管会不会杀死你。

    其他人见状连忙用力去掰开二哥的手,可二哥这会就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一样。死死的掐着我丝毫没有松懈。

    我顺势倒在一边,拼劲全力的说“快……快……翻他……”

    表弟们立马会意,伸手的伸手。伸不上手的直接。用脚蹬他的后背。硬是把他给翻了过来。

    说来也怪。他的身子刚一趴下,手上的力气瞬间就没了。

    整个人就像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打起了鼾声。

    我曾听老辈人说,有时候死去的人不愿意入土。棺材就会变得死沉死沉的,十几个青壮年都抬不动。

    今天我也算见识到了。一个人翻身竟然五六个人才翻得动。所谓人活一口气。要是骨子怨气。可真是重如千斤。所以人生哪有常如意,心放开时身轻松。

    因为是半夜,三哥从北京打了个车赶来的。

    我简单的给人们介绍了下。“只说是北京认识的师傅”没有把我们的朋友关系说开。

    因为农村人思想封建,一个20来岁的人,和三哥这样的人在一起,会被人认为不务正业。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混的出人头地了。再说不迟。

    三哥扒开二表哥的眼皮,看了看。

    用掐了下他的手心。

    问到“他叫什么?”

    “时连伟”二嫂答到。

    三哥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边拍打一边喊“时连伟…时连伟…”一连喊了几声。二哥都没有回应。还是呼呼的睡觉。打着呼噜。

    三哥站起身皱着眉说道“伟子,你去给我准备一斤黄酒,二两纸钱”

    嗯。我应了声。这些都是都是现成的。不多会我就拿了来。

    众人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静的出奇。

    “他有儿子吗?”三哥问到。

    “有。”我应到。

    “去接他儿子一碗尿来”三哥吩咐着。

    这会大表哥也已经回来了。受伤的戏子。在乡里的医院住下了。班主也随着大表哥一起赶了回来。

    “我去开车接硕吧”。大表哥说着,就准备开车走。硕是二表哥儿子的名字。

    大表哥刚走出去了几米远,二嫂就追了过去。小声的和大表哥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大表哥就回来了,只是没有把硕接来,只拿回来了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装满了一瓶黄色的液体。

    看来二嫂是嘱咐大表哥别把孩子带来。毕竟这是白事又出了这么多事。怕孩子收到惊吓吧。

    一切准备就绪。

    三哥从他的布里掏出一根针,轻轻的在二表哥的中指上挑破一个小口子。

    一把黄纸点燃撒向空中。“天换天,地换地,翻天覆地,六道开,怨来归九幽,善来归九天,道道不同速归本位”

    三哥念完这几句话,手里瓶子一倒,童子尿滴到了二表哥破了的中指上,疼的他竟然妈呀一声大叫,跳了起来。

    脑门上竟然疼的出了汗,他的手指上也是泛起了一阵白烟,在夜里格外的显眼。

    “跟着烟,看他去哪”三哥说到。

    我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就跟了上去。这是人在恐惧时的自我防卫意识,如果真有什么的话,我猜想手里的这根指头版粗细的树枝也是起不到作用的。

    白烟飘得并不快。只见这骨子白烟绕着戏台,走了一圈后竟然钻到了台子底下。

    我刚伏下身去就见一只野猫大小的黄鼠狼,从台子地下钻了出来。像人一样的冲我一笑。放了个屁就要跑。

    都说黄鼠狼的屁臭,这次我算是见识了。这味道不止呛鼻子还钻眼睛。熏的我哪挣得开眼。

    “小东西,往哪跑”。还好三哥就跟在我的身后,他一个箭步就把黄鼠狼捏在了手里。

    “爷,爷……饶命,我不知道您老人家的神通,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这只黄鼠狼竟然开口说话了。而且竟然语气和我一模一样。

    一听这东西学着我的口气和三哥叫爷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让你拿屁熏我。让你熏我”我说着话就朝它的脑袋上打了两巴掌。

    三哥一把拦住了我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会意,他这是打算放了这小东西。我如果打的狠了,跟它结了愁,日后肯定遭他报复。

    黄鼠狼这东西,在四仙五门里号称黄三太爷,心胸狭窄有仇必报。有时候你可能无心的骂了它,它就敢让你病上个几年甚至几十年。

    所以说宁惹常不惹黄。

    蛇成仙后灵性极其高,能上天下海。心性豁达。

    所以惹常不惹黄的说法一直在民间流传。这也是为什么黄皮子精怪事多的原因。因为他们本就好事。

    “你不躲在深山里修行,为什么跑出来祸害人,今天必须废了你”三哥故意吓唬道。

    黄鼠狼见三哥瞪眼。

    那一张老脸,嘴歪眼卸的,发起火来比鬼还吓人。

    黄鼠狼吓得腿打哆嗦。抬头瞅了一眼,戏台上办着张生的刘伟。又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们别难为他了,是我让他背着我来的”这时刘伟忽然说话了。

    因为出了事后台上的人也都下来了。这会的戏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身着一身戏服,孤零零的站在台子上。灯光本就偏暗,此时的他办上了古人妆,却透出了几分凄凉。

    “呵呵,早就看出你不对劲。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三哥冷笑着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出了什么还是……

    “它借我的坟地修行这次是我让它来的,放了它”刘伟冲着三哥说。

    三哥点了点头,接着拔下了几根黄鼠狼身上的毛,疼的支支的怪叫几声,后把它扔在了地上,“你走吧以后再出来害人,凭着它我也能找到你。”三哥说着话举了举手中的黄毛。

    “你不是刘伟?”办着崔莺莺的女人问到。

    “帅。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涛啊”刘伟站在台上,语色中有些激动。

    女人仿佛晴天霹雳一样,身体一震,差点载到了地上。

    幸好班主扶住了她。

    “你……你……你都死了还回来干什么。难道还要纠缠着我闺女吗?”班主生气的喊到。

    “呵呵呵……你倒是巴不得我死上一百次,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好对吧”刘伟恶狠狠的说到。

    这一会我仿佛觉得身上的温度一下降了十来度。竟然不由的打起了寒战。

    “鬼上人身,冷三分。鬼怒十分寒如冰。这是个恶鬼。你别激怒他”三哥冲着班主说。

    “涛啊。你别忘了。你刚足月就被父母抛弃了。是我把你捡回来。又是我把你养育了这么大,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感恩吗”班主说着竟然流出了泪。

    “呵呵呵。虚情假意。我叫了你二十多年的干爹,到头来呢。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刘伟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得空旷,仿佛这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

    班主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身子不由的哆嗦。

    “不管是什么原因,人死为鬼,你走你的阴间道。现在你到了人间扰乱阴阳道,就该滚回老家去”三哥厉声戾气的说。

    “哼”刘伟嘴角上扬,冷笑了一声。随即闭上了眼睛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这就走了吗?”我有些惊讶的询问三哥。

    心想这鬼也太胆小了吧。

    三哥却面色凝重的说“哪那么简单。这是要附其他人的身,恶鬼分三类,餮,檫,珈。餮鬼最弱附身不能上人身,只能手脚贴着人的手脚走路。所以你看到一类人走路脚跟不着地。动作木那就是被餮鬼附身,这类鬼只需用柳枝抽打,就可以赶走。檫鬼附身则可以隐在人魂下,这类鬼附身,被附身的人一般很难察觉到自己被鬼附身了。只是觉得头重脚清浑身无力,这类鬼因为不容易发觉也不容易区赶。

    而珈鬼是鬼里面最凶的,也是怨气最大的,这类鬼往往生前经历过极大的怨屈和仇恨,死后可以形成黑色的实体,并且可以随意伏人身。上身后也可以行动自如,被上身的人魂魄也会被压制。

    有些地方管这类鬼叫鬼仙,很多出马仙,查阴事就必须有这类鬼仙附体,通常附体后身体会寒冷刺骨,身体的某个部位会很难受。因为这类鬼怨气大,通常是横死的,比方说如果是吊死的,就会脖子难受”

    三哥话还说着。

    我就看到他的脑袋后面,慢慢的,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

    那张脸不停地扭曲着,就像一个十分痛苦的人在拼命的呐喊,却怎样也叫不出声。

    我吓得牙齿打颤。不断地发出哒哒声。

    三哥估计是发现了我的异样,他表情凝固起来。想跳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会他的身后一个黑色的人形出现。一双手伸进了三哥的脖子里,就像用手撕扯一只煮熟的鸡一样。把三哥的脖子给撕开了一条缝。三哥疼的嗷嗷乱叫。

    眼睛里都开始充血。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影从三哥的脖子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而三哥的脖子上却并没有一丝伤口。

    我曾听说。但凡是出马仙。立堂口之前,都要经历一个重要的缓解。那就是打巧。

    不懂的人也成为仙家磨人。

    修行的动物。不能像人一样开口说话。如果他能开口了。也就不用找人立堂口修功德了。

    常仙打脖子。鬼仙打腰。手指脚趾先麻是狐仙打头。人身上的七窍八脉,都打通了。他们才能上你的身。办事说话。

    臂膀通是为了治病用。眼通是为看邪祟。

    所以很多人出马之前会大病一场。不病不通。

    一个人待着好好的说自己会说宇宙话,会说上方话。十个里九个是骗子。

    今天我也算是见识到了。鬼仙强行上身,人所受的痛苦。

    只是眼前这个鬼确是来寻仇的。

    “我跟你说啊。你最好现在就走。否则一会你就走不了了”我故意冲着三哥说道。想唬住他。

    但是我猜想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出卖了自己。因为我听到自己的语气都底气不足。

    “行了小子。我不是来找你的,冤有头债有主。”说着话被上身的三哥。就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大高个班主。

    他的头发都白了,要不是个子太高。人会显得苍老许多。

    要知道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跟着三哥也算没少见识风雨了。

    再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恶鬼在我眼皮底下害人不是。

    于是我鼓了鼓勇气,就想冲上去和他拼一拼。

    可有一个人却先一步挡住了他。那就扮演崔莺莺的女人。

    “涛哥,是我对不起你,有什么怨有什么恨,你就冲着我来吧。”她挡在班主的面前说道。

    “帅,你知道我爱了你多久吗。都是他。是他硬要把你嫁给那个导演。他不就是想把你卖给那人,换钱吗。他这种人还陪做我们的干爹吗”三哥恶狠狠又朝着班主走进了几步。

    “不是的,你听我说。”那个女人拼命的阻拦着他。

    可是被附身的三哥力气大的惊人。一把就把女人摔在了一边。

    老班主一动没动的站着。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三哥伸出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班主的脸憋的通红。开始还能咳嗽可后来连咳也咳不出声了。眼见这人就快不行了。

    “涛哥,我求你了。他是我亲爹。害你的主意是我出的。和他无关。我求你了”那个女人哭着,满身是土的从地上站起来。抱住了三哥。

    三哥的手松开了。老班主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三哥大笑着。不停的大笑着。

    直到我看到三哥的眼角流出了眼泪。

    “20多年了。我爱了你20多年了。从小时候开始。从我第一次练声,喊了三天三夜。喊坏了嗓子。所有人都说我完了。这辈子都唱不了戏了。甚至他们要把我赶出去。不让我在留在戏班。那时候我才七岁。才七岁啊。这是让我去死。可是只有你。出来护着我。把自己的口粮拿给我吃。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要成功。我要成功。我要让你过上好日子。后来你长大了。我也长大了。梦想和现实总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你变得越来越美,而我却越加平凡。我觉得配不上你。我不敢跟你表白。我只能躲在角落里。喜欢你。爱着你。后来你被那个导演看上了。说要娶你。要把你捧成明星。可是结果呢。才一年的光景。他就抛弃了你。这都是你亲爹害得。他是个贪图名利的小人”三哥说着话就又要对地上的班主动手。

    身旁的那些戏班里的人。此时就像一个个外人一样。站在一旁看戏。这就是所谓的人情冷漠吧。

    “不是的。不是的。我知道你喜欢我。也是我和父亲说,你喜欢我怕你阻碍我的前程。才把你骗去让那个黑医生,挖了你的肾。因为只有你的肾能和那个大人物匹配”

    女人说完这番话后。

    三哥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过了好久,好久才说道“二十年了。呵呵二十年了。我爱了你二十年了。我死后时常挂念着你。别人和你唱西厢记。我觉得都配不上你。只有我办的张生才配的上你。因为你在我心里太完美了。我恨那。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三哥重复着。不断地重复着最后这句话。

    “你父亲是畜生。他恋童。折磨了我二十年。我无时无可不想杀了他。可是因为你。只因为你。我忍着。我想着有一天我长大了。我有钱了。带着你远走高飞。我恨那。我恨那。我恨天不公。我恨命不公。我…恨你。但我不杀你。因为我爱了你二十年。直到此时我还那么爱你。”三哥说完。转过了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那么亮。那么远。

    这个世上本无公平。奈何一世为人。空留下百千恨。

    “涛哥!”女人大喊了一声。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剪刀。用力的扎向自己的心。

    女人倒在了血泊里。三哥转身将她抱起。朝天呐喊。

    女人走了。走的时候嘴角是笑的。

    我想她是爱他的。只是有些时候。利益富贵。让她迷失了。又或者她的迷失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父亲过好一点。

    善与恶谁分的清呢。是是非非谁说的清呢。

    那一晚三哥抱着女人的尸体再次登上戏台我听不懂他唱的什么。只知道他唱的名字。叫西厢记。

    班主和戏班里的人都被抓了。因为长期勾结不法分子利用唱戏的幌子。拐卖儿童贩卖人体器官。

    只是听说后来班主进去没多久就疯了。嘴里一直嚷嚷着。“你俩唱的好。你俩唱的最好”

    善恶到头终有报。缘到尽时丝未结。

    我们这边有讲究,人死之前要头朝西才找的到路。

    于是我慢慢的挪动着六姥爷的身体。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可就这样。六姥爷并没有像之前那次那样醒来。他就那样昏睡着。打着鼾声。仿佛他只是睡着了。

    最终医院不收了。让我们回家准备后事。

    医院的规定是不许人死在医院里。

    我们都知道。他时日无多了。

    我只想再最后为他做点什么。哪怕是让他在走之前享受下空调。一天也好。

    我用有限的积蓄买了台空调。在空调安好的第二天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听到六姥爷的声音。他说“你给我倒个头,我就走了”

    只是有一边的头盖骨再也没能按上。

    因为再按一次还要七八万。而且手术风险更大。

    我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去了医院。

    救护车又把六姥爷拉了回来,街上有很多人。明面上嘘寒问暖。询问病情。其实哪个不是凑热闹,瞧热闹的。

    “天快热了,买个空调吧”我和母亲说。看着躺着床上的六姥爷。母亲点了点头。

    常言道没钱汉子难。一点也不假,当伸出手去接着别人施舍似的三百块钱时。

    心都在疼。接着吧?一张脸就值三百。不接吧三百都没有,那边等着救命。

    当时我们条件也差,钱都是东拼西凑借的。后来亲戚都不管了,我妈说人还喘气就得治,所以我妈把我家的地都卖了给他治病。

    那次六姥爷命大,活过来了。恢复的也不错。这次劫难后,他也改变了很多,对身边的人也好了。

    这个世界上最要命的地方就是医院。不只是病要命,钱也要命。

    每天七千块的住院费,根本不是普通小老百姓可以负担起的。

    我们拼命的借钱。我和几个表哥每人在医院里守两天。其他时候就回家去借钱。

    当时主治的医生就说了几句话“出血面积太大,又是二次出血。出血部位手术风险太大。只能保守治疗。如果能熬过脑水肿期人就可以活下来”

    我和几个表姐表哥,轮流在医院守着。因为经济不好。我们没有能力请护工,我们几个轮流的给他翻身拍背。怕痰咳不出来。

    此事过后。我和三哥过上了一阵太平的日子,有一天早上,大概不到七点的样子。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六姥爷忽然脑出血。已经转到天津环湖医院了。

    六姥爷是我姥爷的第六个弟弟。年纪其实比我妈大不了多少。

    六姥爷年轻时,人不正道,吃喝嫖赌,弄得妻离子散。我到现在都是一个人生活。七年前他喝多了酒,骑摩托车自己摔了一下。做了开颅手术。七八万的医药费都是我们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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