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暂隐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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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进殿先行了大礼,见桌上午膳未撤去,卫蓁道:“不知姑母正在用膳,是我们唐突了。”蓉贵妃笑道:“不碍事,你们可曾用过膳?”琼华笑道:“还未用过。”蓉贵妃忙命白莲去盛了燕菜粳米粥来与三人,又道:“那便在这里用罢。”说罢只了指桌上的菜,道:“多吃一些。”琼英看这些菜都没动过,于是道:“蓉母妃也再用一些罢。”卫蓁也道:“若是只有我们吃,倒觉得不安。”蓉贵妃笑着点点头,因有卫蓁等人陪着,倒是比平时吃的多些。

    用过膳,蓉贵妃笑道:“本该留你们吃茶,但本宫现在每日睡得都不安稳,所以乏得很。一会儿还要去太后那里,你们且回去罢。”卫蓁听了觉得不妥,道:“姑母不是说每日德妃娘娘送了安神汤来,喝了睡得很好吗?”蓉贵妃道:“虽说入睡倒是快,却梦多。早上起来反而更觉得乏累。”琼英也觉得此事蹊跷,于是问道:“是什么安神汤?喝了反倒不好?”一旁的玉莲道:“不知道是什么汤,奴婢劝娘娘不要喝,娘娘说不碍事。”琼华道:“依儿臣看,定是这汤里有鬼。母妃不要喝了!”蓉贵妃有些嗔怪的道:“你不要乱说。都是你父皇的妃嫔,怎会有如此狠毒的心思?”琼英忙道:“母妃心慈,自然不会害人,可不能保证别人也没这个心思。”卫蓁也道:“正是这话。姑母不是也常与我们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蓉贵妃笑道:“本宫自然知道。本宫也请御医看过了,说这汤并无问题。只是每日劳累所致。陈御医是本宫一手提拔的,是可信任的。”卫蓁听罢沉默不语,片刻才道:“还是小心为上。既然这汤喝了不能安神,不喝也罢。”蓉贵妃笑道:“知道了,你们快去罢。”三人虽还是觉得疑心,却无凭据,只得先退了出来。蓉贵妃更衣小睡片刻,便起身梳洗,吃了茶后往慈寿殿去陪太后赏花了。

    蓉贵妃心中觉得不安,便快步往慈寿宫内去,一进正殿,见太后正坐在外间长榻上吃茶,蓉贵妃上前行了大礼,太后笑道:“哀家正等着你用早膳呢。”蓉贵妃见太后神色与往常无异,才放下心来,笑道:“今日臣妾来晚了,还请太后恕罪。”太后摆摆手,笑道:“你近些日子劳累了,这些天脸色越发不好了。”说罢令雪萍摆了早膳,二人一同用了膳,歇息了片刻,蓉贵妃服侍太后服了药,太后道:“如今哀家已经无大碍了,还天天吃这药作甚?”蓉贵妃笑道:“御医说这是补药,再吃三副便不必再吃了。”说罢亲自奉了茶来与太后漱口,又陪着说了会儿话,太后道:“你且回去歇着罢。”蓉贵妃笑道:“臣妾倒不累,陪着太后说说话倒好。”太后点点头,道:“太子怎么还没来信啊?”蓉贵妃一听提起太子,心中一沉,却笑着说道:“御医说太后不能劳心伤神,太后偏要事事操劳。”太后笑道:“哀家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你是孝顺孩子,又聪明,内宫由你治理哀家很是放心,只是惦记这些孙子孙女们。”蓉贵妃笑道:“太后正是享福的年纪,这些孩子们又孝顺又出息,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太后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欢喜,笑道:“这是自然。”蓉贵妃见把话岔开了,便又道:“今天天气好,虽然秋日凉些,倒也舒爽。”太后听罢道:“听你说天气好,倒是想出去逛逛。”蓉贵妃不愿太后在宫内走动,于是笑道:“御医嘱咐太后不易劳累,还是在院子里赏赏花罢。臣妾看太后院中的菊花都开得甚好。”太后笑道:“哀家一入秋就病了,所以也没细心打理。”蓉贵妃笑道:“太后最善于打理菊花,往年打下了好底子,今年自然开得也好。臣妾还想向太后请教一番呢。”太后不由得笑道:“你倒是会讨哀家的欢心。”说罢又道:“你快回去歇着罢。待哀家歇过午觉再来,咱们一同赏花。”

    蓉贵妃起身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待回了玥华殿,稍作歇息,才命玉莲摆了午膳,蓉贵妃只吃了几口燕菜粳米粥,便吃不下了,白莲道:“娘娘总要多吃些。这样身子如何受得了?”蓉贵妃摆手道:“本宫实在没有胃口。”正说着话,只听内侍禀报,琼华琼英及卫蓁前来问安,蓉贵妃忙起身道:“快请进来。”

    太子遇伏的消息传到耀灵时,皇帝正在玥华殿与蓉贵妃用膳,听到此消息自然是惊诧又震怒,但更多的还是悲痛,一旁的蓉贵妃强忍着伤心宽解安慰。皇帝先令孙博明请了沈启、卫骞等一众要臣前往崇耀殿商讨缉拿凶徒之事,又对蓉贵妃道:“太子的大丧……”蓉贵妃柔声道:“内宫之事便交给臣妾。”皇帝点点头,起身刚走到门口便停住,转身对蓉贵妃道:“太后的病刚好些,若知道此事必然悲痛伤身,不如先瞒下。”蓉贵妃沉吟片刻,道:“太子薨乃是大事,哪里瞒得住呢?何况又要预备丧礼,宗亲们也要前来致哀,必然要惊动太后。”皇帝道:“能瞒多久是多久罢。即使要说也要说的缓和些,那些内侍说话哪里知道轻重呢?还是孤想想如何回禀是好。”蓉贵妃点点头,又道:“君上所言甚是,先压一压也是好的。”她顿了顿又道:“还有沈氏那边……这年轻轻的突然丧夫,实在是可怜。”皇帝低头叹了一声,道:“劳烦你宽慰她罢。”说罢便摆驾崇耀殿。

    蓉贵妃一边如往日一般前往慈寿宫服侍苏太后,一边打点太子大丧之事,但在太后面前一点声色不敢显露。每每太后问起太子之事,蓉贵妃不敢欺骗太后,也不能含糊其辞令太后疑心,只得温语开导劝解,暂解其忧思,

    这日因蓉贵妃连日劳累,夜晚又多梦不能安枕,所以起得晚了些,匆匆梳洗更衣,早膳都未用便往慈寿殿去了。刚到宫门口,便见霍玧从慈寿殿出来,于是止住脚步,霍玧见了蓉贵妃上前行礼,蓉贵妃笑道:“你今日来得早。”霍玧颔首道:“儿臣陪着皇祖母说说话,解解烦闷。”蓉贵妃点点头,道:“你倒是有孝心。”霍玧笑道:“只是皇祖母自从抱恙之后,这宫中之事知之甚少。”蓉贵妃听了这话,不由得面色一沉,道:“君上的旨意,还是要记在心里。”霍玧颔首道:“这是自然。”说罢又拱手道:“儿臣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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