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节体育课,我看着体育室里新买的乒乓球拍,忘了冲动是魔鬼这句良言,竟然邀请黎阳,林子期,小黑哥两两组队,来个男女混合打,我和小黑哥一组,方便我观察林子期的发球姿势。
第一个球,我躲闪不及,正中脑门。
第二个球,勉勉强强能接住。
第三个球,我为了接林子期发过来的擦边球,身体迅速往左边侧过去,谁料到,左脚踩到一只香蕉皮,很happy地来个大劈叉,裤裆差点裂开。
……
球技不如人也就算了,我还卖命地表演各种喜剧。最终,我方以0:10的战绩输了个精光。小黑哥拍拍我的肩膀,好言安慰我这位难兄难弟:“班长,以后打乒乓球你就放过小哥我吧,你玩地开心就好。”
“小黑哥,你信不信我罚你扫女厕所一个月。”我恶言威胁。
“我非常乐意,班长。”
你……
林子期看我气鼓鼓的样子,抄着裤兜走过来:“班长,下次你想打乒乓球,叫上我吧,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招式。”
我像小媳妇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男人一样,羞涩地微微低下头“好”。
这才是我心中的男神。
“哎呀,不好,比赛都开始两分钟了,你们怎么不提醒我呀。”爷爷为错过的两分钟叹息不已。
提起乒乓球,我确实和林子期交手过一回,不过战绩惨不忍睹。不敢告诉爷爷,怕伤了他老人家的心。
老奕和老妈喜欢看体操,喏,他俩人正捧着平板,头靠头,不停地啧啧称奇。
趁着广告插播时间,爷爷凑过来“听小期的爸妈说,小期和你同班?”
“是的,爷爷。”
“你这孩子,和你奶奶一样,尽打趣我这老头子,我要敢这么做,你奶奶一个旋转球非拍死我不可。”爷爷温柔地看向一旁优哉游哉的奶奶。
奶奶撇过头,赏他个‘你敢告我状’的毒辣眼神。
“那你有没有和他PK过乒乓球,我孙女金手一出,他不得马上认怂。”爷爷自顾自地在尽情脑补我是如何一球打趴林子期。
车的后座门刚打开,我就像一只小蝴蝶,兴奋地扇着翅膀飞到二老的怀里。“爷爷,奶奶,如如好想你们呀。”我撒娇不带下限。奶奶腾出右手去掏包里的纸袋子“我的乖孙女,看看奶奶给你带啥来了。”说完就拿起纸袋子在我眼前晃了晃,眼角眉梢满是慈祥。
是红糖,我最喜欢的红糖。
“谢谢奶奶。”我甜腻地撒着娇。
“他家是前几年刚般过来的,小期这孩子有礼貌,我看着就心生喜欢。”
“既然爷爷喜欢,不如休妻娶了他。”
一到乒乓球直播时间,爷爷和奶奶就打起12分精神,兴致勃勃地看乒乓球比赛。中国选手赢一球,爷爷乐得手舞足蹈,嗷嗷大叫,输一球,他则捶胸顿足,频频叹气。
一旁的奶奶则气定神闲了许多,一边喝着养生茶,一边挤眉弄眼地嘲讽爷爷:“你个老鬼,至于嘛,小心把心肝都颤出来了。”陷入个人世界的爷爷直接屏蔽她,该欢呼时照样大叫,该惋惜时照样扼着手腕,咬牙切齿。
我小时候,曾经在老家住过一阵子。每天夕阳西下,我就站在一旁给他俩打气加油。“奶奶,扣爷爷一球”,“爷爷,给奶奶来个下马威,擦边球走起”……说来也怪,那时候怎么没遇见林子期。
老奕把车安安稳稳地停在家门口,我和老妈早已站在那里,随时恭候爷爷奶奶的到来。
爷爷,您老贵人多忘事啊,小时候,我只是在一旁观摩您和奶奶大战50回合,时不时听到您吼上几句:先发制人,一招致命,哪里教我了。
正当爷爷津津有味地向我介绍他新研发出的厉害招式时,我妈满面春风地走过来,直接无视我:“爸,妈,我扶您二老进屋歇会吧。”
今年暑期,北京奥运会在北京举办,举国欢腾,我家那两个活宝更是乐不思蜀了。
小时候爷爷奶奶过分宠溺我这个小孙女,只要我一瘪嘴,一块块红糖就递到我手上,吃得我满口黑牙,幸好人类有换牙这一功能,不然我真没脸见人了,尤其是林子期。
爷爷抬起那只布满皱纹,有些干枯的老手,宠溺地摸摸我的狗头:“乖孙女,爷爷这次给你带来了收藏几十年的乒乓球拍,准备教你几招,让你在同学面前露两手。孙女,爷爷之前教你的先发制人,一招致命……你没忘吧,忘了也没关系,爷爷再教你更厉害的招式……”
这个暑假,一直呆在老家的爷爷奶奶不知哪根筋错位了,执意要我爸开车接他二老来通城住一阵子。先前,不管我爸我妈好歹好说,无论我怎么软磨硬泡连带撒娇,他二老始终表示:人老了,就喜欢怀旧。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下我家来了俩活宝。爷爷奶奶同年同月生,今年4月份刚过80岁大寿。我经常嘘唏:都到耄耋之年了,他二老的身体还是如此硬朗,能走能跳,背不驼,腰不弯,更别提老年痴呆症了。
据说他俩年轻的时候还是体校乒乓球队员,因为一场乒乓球比赛相识,相知,相恋。爷爷家的院子里一直摆放着一架乒乓球台,吃过晚饭后,二老经常在乒乓球台前相互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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