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米缸旁，林冬至掀开上面的盖子，米缸里空空如也。
林冬至抬眸望了一眼主屋有些忍不住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王大夫这些年来一个人是怎么过活的？
这里没有米了，林冬至只能回家拿些米面过来，临走的时候锅里还温着水。
先去了林家，林冬至拉着小雪就要往家走，也懒得跟赵氏话家常。
林小雪乖乖地跟在林冬至身边，小手拉着林冬至的衣袖，“姐，你是不是还生爹娘的气？”
“没有。”林冬至偏头看向身边的林小雪，微垂着眼帘，“大娘他们还去咱家吗？”
林小雪像是想到什么，眼神暗了下来，悄声说道，“哥哥说我是赔钱货。”
林冬至脸冷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林小雪的头，轻声安慰道，“你甭搭理他。”
前几日，有个小姑娘又哭又闹地跑到林惊蛰的家中，说是怀了林惊蛰的孩子。
后来林冬至听村里说，林惊蛰好像将那个小姑娘给送走了，之后就没了下文。
“小雪不跟哥哥说话的。”林小雪仰头望着林冬至，“姐，昨晚爹娘还说你变了。”
“恩？”
“说你没以前好了，说是姐夫把你带坏了。”小雪年纪还小，一股脑地都跟林冬至说了。
对于林二跟赵氏那两个人，林冬至懒得搭理他们两个人，迂腐无用。
“想去念书吗？”林冬至没有回答小雪的话，一脸认真地问道。
小雪眨了眨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林冬至，随即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是只有小子才能去念书吗？”
林冬至本想着让小雪跟着花生的夫子一块念书，眼前闪过程落那张严肃的脸。
“不用，姐姐给你找个夫子。”林冬至琢磨着每个月给程落五十文，包一日三餐，估摸着程落也愿意教小雪这个学生。
回到家中，林冬至拎着米面带着小雪一块去了王夫子的家中。
还未进门，林冬至瞧着程落正在王家门口砍柴火，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沁出许多汗水。
林冬至牵着小雪的手走到程落面前，见他神色疲惫，开口道，“程秀才，我有个不情之请。”
程落砍柴火的手停了下来，脸上挂着感激的笑容，“林神医请说。”
“我想请你当我妹妹的先生。”林冬至将藏在身后的林小雪拉了出来，“我就想让她多认几个字。”
程落脸上的笑意凝固了，随即又笑了起来，很是为难的说道，“这......”
“程秀才有话不妨直说。”林冬至性子直，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
“女子无才便是德，”程落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委婉地拒绝，更不敢抬眸看林冬至的脸。
林冬至自然没有意见，瞧着外面时候不早了，跟王大夫说了声，便去厨房准备煮粥。
王家的厨房很大，灶台上有两口锅，林冬至琢磨着以后盖房子，一定要将厨房盖得大一些，宽敞明亮，做饭的时候才会有好心情。
林冬至点点头，她性子直，想通了之后，也就愿意拜王大夫为师了。
王大夫今年五十多岁了，他看过的病人定然很多，在医术方面，自然有他对独特的见解。
林冬至刚要跪下磕头，就被王大夫给拦住了，“我徒弟的拜师礼可不能这么草率，老头子我今年五十五岁了，才正儿八经收了你这个关门徒弟，自然要摆一桌酒席。”
书架上一层灰，林冬至努力地将书架上那本书取下来，轻轻地将尘土用巾帕擦干净，这才看清书名。
“《百草经》？”林冬至偏头望向王大夫，这本书虽不厚，但若是背下来，也需要花费许多功夫。
“一会你看看这本书，若是有什么看不懂的，你就问我。”王大夫脸上挂着落寞的笑容，他也不知道自个收林冬至这个徒弟是对还是错，“等我好起来，我找人挑个好日子，到时候再办拜师宴。”
在现代，林冬至有个双胞胎亲姐姐，可惜她姐姐在七岁的时候，因为血癌离开了人世。
从那个时候，小小的她立誓要当大夫，帮助病人恢复健康。
可她还没学成，却莫名其妙地穿到了这个世界。
林冬至淡淡的笑了笑，讨好道，“师父您现在身子弱，要不进屋歇息会，一会弟子给您熬粥，那样您的身子好的也快。”
王大夫点点头，任由着林冬至扶着他进了屋，靠坐在床边，抬手指了指书架，“你既已认字，也省的我再教你认字了，这书架上第一层左手边的那本书，你回去拿着背，三天之后我便考你。”
林冬至看了一眼菜园子，她平日里白天还要照顾小雪，若是来王大夫这边，定然是顾不上小雪。
王大夫见林冬至没有反驳，欣慰一笑，“丫头，这么说你是应了？”
“王大夫，您实在是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没啥好的。”林冬至是个直性子的人，她清楚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许是吃了药，王大夫的身子骨轻松了不少，见她不愿拜他为师，也不气，“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当大夫？”
王大夫见林冬至脸色难看，抿抿唇，“即便是你妙手回春，可没人找你看病，也没人信你，那你又能为那些病人做什么？”
林冬至低头不语，王大夫说的是，这些日子，来找她看病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的病人还是来找王大夫。
王大夫笑了，望着那块药园子，轻叹了口气，“日后你就过来给我老头子的做做饭，看看菜园子就成，我会尽心尽力地教你医术。”
林冬至眼神黯了下来，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指甲深深地嵌进手心里，可她并未感觉到一丝疼痛。
“我一直都想当大夫的。”林冬至睫毛微微颤动了下，声音努力地恢复平静。
林冬至不知道王大夫为何要收她为徒弟，她一点都不想拜师，很多理论知识她都懂，没必要画蛇添足。
在这个时代，若是拜了师，那师父就跟父亲没什么区别。
王大夫脾气古怪，林冬至可不想在给自己找个爹，天天被他约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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