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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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句是佳梦江延案的黑话,第一句能够说出来,就说明来人知道自己来历,就以第二句应对。第一句其实是个问句,问的是对方是不是同道,入的是不是合字门。

    宋戎立道:“敬香客,漂泊人。”

    这话的意思是,自己不是同道中人,但是自己是江湖朋友。

    那人走了过来道:“宋大哥,兄弟把手山门,照例要问上一问,还请见谅。”

    宋戎立道:“不打紧,这是应该的,小心无大错嘛!”

    那人道:“听说两位得脱牢笼,老大已经等候多时了,请。”

    两人上了山,被人请到大堂里坐下来,过了很久,还是不了所谓的“老大”来。

    赵峰等不及了,向门外的人嚷道:“怎么还不来见我们,人到哪去了?”

    门外的人只让二人稍等,喝一些茶水,老大立马就来。

    赵峰只得回来,拿起茶杯就要喝茶。

    宋戎立觉得异常,自己二人替人办事冒了很大的风险,结果险死还生还不能受到礼遇。这比起没有行刺高良彬的时候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候整天是美酒佳肴,财宝也送了不少。宋戎立混迹江湖多年,阅人无数,便多了个心眼。

    宋戎立劈手将赵峰的茶杯夺下,不动声色的倒一些在地上。

    岂知,那茶水倒在地上,竟然发起白沫来。

    赵峰大惊失色,刚要发怒,宋戎立摇了摇头,让他先忍耐一下。

    宋戎立坐到椅子上,突然将茶杯打翻痛呼道:“哎哟,我肚子疼,这茶有毒啊!”

    果然,门外几个土匪立刻冲了进来,举着刀立刻就砍了过来。

    这等角色如何能是宋戎立和赵峰的对手,二人一动手就抢了兵器,只三五下,地上就多了几具尸体。

    二人立即抢出门来,冲到了大门口,门口一人道:“二位大哥为何刚来就要走啊!”

    宋戎立道:“有些事情要办,却不能久留了,金老大吩咐的事情,岂敢怠慢。”

    这人也被宋戎立说得愣住了,自己可是奉命把守不让二人逃出去的,怎料这会金老大有吩咐两人办事了。

    就这么一犹豫,被宋戎立抢了过来,一刀从肚皮捅了进去。赵峰也已经大开杀戒,剩下几个喽啰也不经杀,眼看就要杀出去了,后面有人大喊道:来人,莫要放走他们。”

    二人着慌,见生路已经打开,拔腿就跑。

    但是山上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从大门里逃出去,可下山还是千难万难。

    另一边,岳昂带着人也来到了山下,结果一来到山下,就看到了高良彬。

    岳昂吃了一惊道:“高大人,你怎么已经到了?”

    高良彬道:“先不说这个,眼前这是个匪窝,岳捕头怎么认为?”

    岳昂道:“我这里只有这么点人,攻击一个匪窝只怕还不够,改日让刺史大人派兵来,定然不会叫他们逃脱。”

    高良彬看了看岳昂道:“岳捕头贵庚啊?”

    岳昂一愣道:“三十四。”

    高良彬道:“三十四岁,在做捕头的里面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但是,而立之年过后,再不立功就有些晚了。”

    岳昂道:“大人,此时只怕不是立功的时候啊?”

    高良彬道:“越困难的时候能够立功,这功劳就越难得。今夜月黑风高,是个好时候,只需要岳捕头能够提着匪首的脑袋回去,明日再带多一些人马来,轻轻松松就能够收拾残局。”

    岳昂道:“这,只怕难如登天啊!”

    高良彬道:“你带的是多少人马?”

    岳昂道:“三十,是我带过来以防万一的,这两个人毕竟是武功高强,不可轻视的。”

    高良彬道:“够了,已经很够了。”

    岳昂皱眉道:“高大人,您可不能以身犯险啊!”

    高良彬道:“你信我,你就从此不再是个捕头了。你正值壮年,而且有多年的经验,只要能混到一个有品秩的官,以后大有可为。”

    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捕快的头领,在百姓眼里也不过是官府的狗腿子,在官员眼里,简直就是奴仆。岳昂干了好些年捕快,深知其中艰难。他这些年抓了无数恶贼,结果也只是能够养家糊口而已,得到更多的,其实是仇家。如若有机会,他绝对不想再干这个营生。

    但是,岳昂不能拿身后这些人的性命开玩笑,谁也都是拖家带口,哪能赌上性命呢!

    高良彬道:“不用着急,你且听完我的办法,到时候你再决定。”

    岳昂点了点头。

    高良彬道:“三十个人,分出十五个人来,三个人在一起,去点火把,但是每个人至少要拿十个火把,至于火把怎么拿,这个我等会再说。剩下的十五个人,加上你我总共十七个人,我们才是主力,去斩匪首的头颅。岳捕头的武功我心里有数,我自己也还不错,不点火把上山,直冲匪窝。”

    岳昂道:“那,点火把的人怎么办?”

    高良彬道:“三个人上船,在船上绑上火把,一条船拖着另外一条船,总共六只船。剩下的四路人马,分散到各个上山的地方去,点燃火把,点的越多越好。然后,三个人各自拿着火把上山,不用真的上山,只需要装作探子的模样跑上去然后再下来即可。不过,这每一路人马的三个人不能一起走,每个人双手举两个火把,然后分开走。还要在山上各处也插一些火把,山上的火把也和山下的一样,分散一些,分开三丈左右即可,山下么,就十丈之内即可。”

    岳昂知道这是做疑兵,但是却说不出其中道理,只怕山上的人,也会派探子下来,那时候却会被发现的。一旦被发现,几个人如何能够招架。

    岳昂道:“高大人,山上的探子,只怕也会发现呢?”

    高良彬看了看他笑道:“我自有安排,不足为虑。”

    宋戎立叫道:“一江浮名入佳梦。”

    那伙人里面有人道:“世间同道进合门。”

    宋戎立一阵感激涕零,却全然没有想到高良彬给他们备酒席本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误会误会。不然一顿饭哪里都能吃,非得在监狱这种埋汰的地方呢!

    两个人出了监牢,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会又回来了。

    两个人刚一离开,刺史府里面,捕头岳昂却忙碌了起来。

    高良彬自然不会就此甩手,让泽州府衙的人出动,也可以当做一种试探,试探刘振义为代表的泽州官员,能不能够成为助力。而他自己,也绝不会放松对宋戎立和赵峰的监视。

    月黑风高,宋戎立和赵峰两个人悄悄地从湖边上了岸,然后向山上走去。

    走了不久,突然周围涌出十几个火把来,将两人围了起来。

    他二人自然不会知道,他们的交谈已经全部进了高良彬的耳朵,高良彬和刘振义商议完毕,就回来大牢了。

    等宋戎立和赵峰吃饱喝足,立刻就有几个狱卒走了过来,打开了监牢的大门。

    牢头用钥匙打开了枷锁,然后道:“你们俩走吧!”

    岳昂几乎把衙门里所有武艺不错的人都派了出去,就这还不算够,刺史从军中抽调的斥候,立马也会赶到,到时候这些人也要归他节制。因为他作为一个高手很能够理解像宋戎立和赵峰这种人,他们做梦都留着三分警觉。所以他知道要监视这两个人很难,普通人很快就会被发现。于是,他接到命令的时候就请刘振义抽调斥候来了。他的计谋是,既然你会发现,那就多派一些人,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两个刚刚劫后余生的人。

    前一次大街上官差被杀的时候岳昂和高良彬打过交道,后来高良彬把泽州弄了个风声鹤唳。所以坐在本地捕头,他认为高良彬就是个找麻烦的,果不其然,这会又是找了个*烦。

    宋戎立看了看激动的发抖的赵峰,疑惑道:“那,这桌不是断头饭么?”

    牢头道:“也不知道你们俩哪来的福气,高大人特意让我们给你们准备一些酒食,怕你们在里面受了苦。”

    赵峰看起来比较胆怯一些,宋戎立反而更好一些。那日赵峰以命相搏,却正是因为他虽然惜命,惜自己的命,自然也惜自己朋友的命。

    宋戎立道:“你我这一辈子漂泊,这临终的最后一餐却也丰盛,就好好的喝一杯吧!到了阴曹地府,你我同饮的,就在也不是阳间的酒了。”

    宋戎立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牢头自然不是什么大人,但是宋戎立没有和朝廷的人打过交道,也不管到底该怎么尊称,直接用大人了。

    牢头道:“高大人不计较你们俩行刺他,又觉得你们俩信义为先着实难得,所以将你们放了,希望你们能够知恩图报,往后改邪归正。”

    宋戎立和赵峰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茫然。

    牢头道:“怎么着,你们不走难道还想让朝廷花钱养着你们吃喝么!”

    宋戎立看了看赵峰道:“赵兄弟,你放心吧,令堂大人自然会有人照料的,你我共赴黄泉虽然有一些遗憾,但是路上能够结伴,也就不会太寂寞了。”

    赵峰叹道:“哎,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兄弟至今孤身一人,也没有留下一点血脉,想来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了。”

    宋戎立道:“江湖寒夜多歧路,一步踏空人不复。你我行刺高大人本来就是大错特错,如今不被谅解那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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