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微怔了一下，似乎不太惊讶。
“你，不怕吗，如果我是妖怪的话。”这些年来的平淡如水，使我对眼前这个女孩子产生了一丝丝的兴趣。我有些吃惊于我的心境，早已如死水一般的心，竟会产生情绪。
“我……不怕，言，有一种出尘的气质，相比妖怪，言，更像是仙女。”她很快回答我，不带疑虑。随后又弱弱地问了一句：“我可以叫你言姐姐吗？”
她眨了一下眼，小心翼翼地打量我：“我叫白，我……”她有些局促不安地垂下眼帘，“我不知道为何而来，我……嗯……”她用了一些时间组织语言，最后很没有底气的回答：“我觉得这间茶馆，很特别——这么繁华的街道上的茶馆，绝不可能这么冷清。抱歉，我没有冲撞的意思。”
“无妨，它啊，的确是很特别呢……我啊，也是一样。”我顿了顿，“我，跟你们不一样啊，我不是人类。我是什么呢……我也不记得了。”我交换了故事和记忆，就相当于切断了我与世界的联系，作茧自缚罢了。在这几百年的生活中，我在某一天里忽然明白，我，非人。我，与那些在街上来往的生物，都不一样。
我回过神来时，白似乎很担心地看着我：“言姐姐你没事吧？”我摆摆手，忽而想起我的工作，正色道：“白，你，莫忘了我提过的交易。你既来了，就表明你是命中注定之人——还请你，选择一个故事。”
“随意，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我心头一紧，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上来——从前，似乎也有人，这么叫过我。
这，难道是人类所经常说的悲伤吗。
我的工作又开始了。隔了大约几百年吧，我记不太清——在这长久而空虚的日子里，记性也差了。不知是不是交换记忆的后遗症呢。总之，我接下了“从那之后”第一桩生意。
客人是一个看起来怯生生的小姑娘，她站在门口不安地用手绞着衣角。她的眼睛很干净漂亮，像一泓清水。当她与我对视的时候，我的心猛然一震，她的眼睛里，似乎可以舀起一湖星辰，粼粼烁烁——干净而迷离。
“你是谁，为何而来。”我实在是看不透她，她，与我窗下来来往往的人不一样——与那些我可以一眼洞彻内心的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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