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恋臀癖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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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国办理签证手续有时也需要当地派出所开出无犯罪纪录证明。

    《新晚报》载;要买房,看房,先开张无犯罪记录证明。

    《生活报》载;奥运期间,为加强治安管理,旅行社要求观看奥运会比赛项目的游客,都应到所属辖区开具无犯罪记录证明。

    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在接受应有的惩罚之后,是否还要背负社会的不公和一生的羞辱?

    很多罪犯都是“二进宫”“三进宫”,出狱以后,整个世界都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无法融入社会,司法部门的统计数据表明,刑满释放人员的重复犯罪率在百分之8左右,其中特大或者重大刑事案件达到了百分之70,很多有犯罪前科的人员再次作案,犯罪受到往往更残忍,性质更恶劣。

    兄弟俩找不到工作,便在路边揽活,有时,找到活儿结算工钱之后,两个人就去出租屋附近的一个大排档摊喝酒。

    大排档老板曾经也是个劳改犯,兄弟两问他在劳改队做什么。

    老板没有说话,模仿了一个铲东西的动作,兄弟两个惊讶于他模仿这个动作时的惟妙惟肖,他的手中空空如也,但模仿能看出来他握着大铁锹,一下一下铲起煤,装进板车之中。

    饭摊地面污水遍布,痰迹斑斑,餐巾纸团扔的到处都是,女服务员系着油腻腻的围裙,用一块脏的看不出颜色的抹布擦桌子,她想一艘船那样缓缓的转身,将屁股对着喝酒的阴三,悄悄的放了个屁,阴三闻到了一股浊臭,他看着那个刚刚放过屁的大屁股,那一刻阴三爱上了她。

    那个屁,穿梭于莲藕的空洞之中,徜徉在花生米的边缘,弥漫向黄昏的灯泡和兄弟两的鼻孔,渐渐的,就像低空的乌云散尽,这乌云就在两腿之间,风起于青萍之末,屁也是天空的一部份。

    老板抽动鼻子说:“谁放屁了?”阴三替女服务员掩饰尴尬说道:“我。”女服务员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露出一丝感激。

    阴三喜欢屁的味道,对于放屁,他甚至能够收放自如,冬天的时候,他先在被窝放个热乎乎的臭屁,被窝就暖和了,然后他的头钻进去,再把辈子蒙严,自己在被里独吞。

    人有逐臭之癖,喜欢吃臭豆腐,臭豆干,臭咸鱼,臭鸭蛋的人不在少数,在南方许多省份,很多人爱吃榴莲,每个妈妈都喜欢自己家小宝宝的乳臭味。

    有多少大学生脱下臭袜子,不是放进洗衣机里,而是先放在鼻子前,很多女生喜欢咬指甲,有的男的喜欢吃自己脚掌上的死皮,还有不讲卫生的人,常年不刷牙,喜欢用指甲刮牙齿上的黄色污垢,然后放鼻子前面闻,那个味道对他来说真是好极了。

    女服务员爱放屁,阴三迷恋上了她,他很渴望去闻闻她臭哄哄的屁股,幻想着扒开她的股沟,把鼻子凑上去使劲闻骚气和臭味,如果她在椅子上做一会儿,等她离开后,小饭摊里没有人,他就会趴在她大臭屁股坐过的地方使劲的闻,还要舔几下她做过的地方。

    有一次大排档的老板和女服务员开玩笑说:“看的出阴三喜欢你。”

    女服务员捂着嘴笑

    道:“三儿,你喜欢我?”

    阴三说:“咋了,我爱你。”

    吴小齐说:“大哥,你跟城里人学的时髦了。”

    大排档老板说:“不叫时髦,应该说时尚。”

    女服务员停下来说:“你爱我什么呀?”

    阴三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提高嗓门喊道:“我爱你的腚。”

    女服务员有点生气叉腰说到:“阴三,你这劳改犯也想找媳妇?”

    我爱你,这三个字只是冰山的一角,在这海水下面,还隐藏着一些我们不愿意说出来的东西,如果要真诚的表达,将隐藏的内容*裸的呈现出来,那就是我爱你的钱,我爱你的大房子,我爱你的车,我爱你的社会地位,我爱你的帅气和潇洒。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用小头代替大头思考爱情与婚姻。

    出狱的少年犯,即使考上了大学,但是由于档案中的犯罪纪录,一般不会被大学录取。

    报考律师或者从事金融,司法职业,需要无犯罪纪录证明。

    监狱是一所学校,几乎每所监狱的规定都有一条:禁止交流犯罪技巧。这说明犯人们时常交流自己的本事,正如写有“禁止大小便”的墙下面肯定有人大小便,盗窃自行车的小偷在监狱里学会了盗窃汽车,毒贩在监狱里学会了制作毒品。

    阴三在监狱服刑期间。一个抢劫犯对他说:“别抢劫银行的银行卡,信用卡,自动取款机有监控,银行的门口和路口也有,能看到你的脸,抢了手机后,要把卡扔到水里。”

    阴三对手机不太懂,他进监狱的时候,街上正流行BB机,使用手机的人寥寥无几,即使有,也是那种砖头似的手机,俗称大哥大。

    10年前,煎包卖一块钱7个,现在涨到了一块钱2个,猪肉由5块钱一斤涨到了14块钱。

    阴三走到街上,觉得恍如隔世,很快,吴小齐也刑满释放,两人一起去冰城打工,兄弟俩个去应聘保安,工作人员说:“不要你们,万一你们在偷东西,抢东西呢?”

    刑满释放人员再就业属于弱势群体,这一群体出狱后非常希望回归社会,然而在社会上备受歧视,很多单位要求求职者有无犯罪证明。

    一个打伞的美女从兄弟俩个的面前走过,美女穿了一件淡粉色豹纹紧身套裙,翘臀*,黑色丝袜包裹着修长的美腿,香肩袒露着黑色的乳罩袋子,多年前街上流行一种真丝的白色上衣,就是好像在给人说自己带了乳罩的那种,后来,开始流行透明的乳罩吊带,现在,街上的美女索性抛弃了伪装,故意把鲜艳的乳罩带裸露出来,展示给路人。

    美女的高跟鞋踩在路上,溅起水花,背影性感迷人,高跟鞋嗒嗒的声响踩在兄弟两人的心上。

    兄弟俩的老家在陕北,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性意识的觉醒。

    他出狱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机,而他兜里揣着一个BB机。

    入狱前,监狱扣押了随身物品,出狱时,狱方会交还给刑满释放人员,除了BB机,阴三的兜里还有两块钱一盒的人参烟,这种烟现在长到了6块钱。

    在一个县城,父亲贩卖水泥,母亲在手套场打工,一家人租房住了十年,他乡成为故乡,孩子们长大成人。

    1999年,阴三和吴小齐因盗窃,抢劫被关进监狱,父母很欣慰的说吃公家饭去了,他们犯罪绝不是因为贫穷,而是因为无法改变贫穷的生活。

    阴三用牌子挡雨,耳朵上夹着的香烟被雨淋湿了,吴小齐靠墙坐着,从脚板上撕下一大块死皮,塞到嘴巴里嚼着,他觉得很劲道,有嚼头。

    阴三突然扔掉了揽活的纸牌子,对吴小齐说:“我的手痒痒了。”吴小齐说:“我也是。”

    两个穿拖鞋的脏孩子站在楼顶,咬着手指,这句话给他们带来了强烈的震撼,因为一句话,他们的童年毁了。

    20世纪80年代,农村计划生育工作搞得如火如茶,在他们的陕北老家至今能看到这样的标语: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他们的父母共生了七个子女,七个子女都是80后,老大和老二不幸折腰,所以吴小齐一直喊阴三为大哥,父母为了躲避计划生育,东奔西走,他们住过水泥管子,在工地上晒过沙子,修过桥,筑过路。

    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家。

    有一次,兄弟两在农贸市场游逛,两个小孩子去了一个批发市场的楼顶,楼顶有个小亭子,刚刷了油漆,他们看到一个男的在亭子里坐着,怀里揽着一个女人,那男人用小剪刀还是什么东西,在柱子上刻字,女的很害羞,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哪行字,这对谈恋爱的男女走了以后,兄弟俩跑过去看柱子刻的什么字。

    那句话是:“打炮不算坏,为了下一代。”

    我们常常看到这样的一群人,他们的衣衫破旧,聚集在路边,有的托拉着鞋,露出黑乎乎的脚后跟,身上透漏着浓重的汉味和劣质的烟草混合味,男人的人造革包里有各种工具,斧子,锤子,凿子等,女人手里拿着一卷铁丝或者刷墙的滚刷,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放个牌子,上面写着;瓦工,木工,油漆工,水暖工,封阳台,干零活,疏通马桶。

    一个妈妈领着儿子路过时,她指着这群农民工对儿子说:“你要是不好好读书,长大了就会和他们一样。”

    农民工蹲在路边,每当有用工者上前攀谈时,就会一窝蜂的冲上来,商讨价钱,更多的时候,没活可干,他们聚在一起闲聊或者席地打牌消磨时间,下雨时,会像燕子一样缩在钟楼的房檐下,看着天空发呆,他们在钟楼下避雨,钟楼是不愿意撑开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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