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话 仙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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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孤他自知命数已尽,托你保管‘道书’,他也知你命不该绝,因为我来取道书之时,自会给你医治。”白衣道人说道。

    刘福愣了愣神,眼前站着的这个白衣道人的分明是金孤子,“圣仙你……”刘福怔怔的看着他喃喃说道。

    “金孤已去,我不是他。”白衣道人说道,那语气淡淡的,甚至脸上那淡然的表情都与金孤子一样。

    “‘道书’我带走了,你的心病已去,翌日你便无恙了”不知何时,白衣道人已将石匣托在手中。他轻舞拂尘,刘福只觉意识慢慢远去,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翌日醒来,只见管家和丫鬟们正守在床前。见他醒来,管家欣喜不已。“老爷你可醒了,昨日我们守在门外都不曾见过那道人出您的房门。我见您房中许久没有任何动静,生怕您有恙,便斗胆推门进去了。只见老爷躺在床上,那道人不知所踪,也不知他是何时走得。”

    听了管家的话,刘福挥挥手说:“罢了,罢了,圣仙已去。”下人们听了刘福的话,各个面面相觑。刘福醒来之后只觉身体奇轻,精神抖擞,‘天地道书’已被那神秘的白衣道人带走,从此心病全无。没过几天便恢复的极佳,自己更觉得似乎是年轻了几岁。

    注:据《魏都赋》与《搜神记》中记载,师门本为孔甲御龙师,因为人耿直被孔甲所杀,死后便上天为仙。

    这时管家已追至房门口,见老爷竟给那道人跪下了,也愣住了。随即马上打发家丁仆从们散去,自己也退了出去。

    “你起来吧,辛苦你替他保存‘道书’”说罢,白衣道人一个轻托便将刘福从地上拉了起来。

    “师门….哈哈哈哈,没想到我拿到‘天地道书’了,哈哈哈哈……我拿到了,我们走着瞧,有了‘道书’,一切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孔甲抱着石匣发出狞笑,吓得一旁的刘福不知如何是好。

    孔甲将石匣放在桌子上丝毫不理会旁边的刘福就开始撕扯包裹在石匣外面的布。(注:刘福害怕自己因为好奇打开石匣,所以将石匣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

    “道书……”孔甲已经将石匣严严实实的包裹撕掉了,他醉心的抚摸着这看起来破旧不堪的石匣喃喃道,就如同君王得到了天下最倾世女子一般。陶醉之后,他颤抖着打开石匣。此时的刘福倒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怕孔甲拿到‘道书’后变卦,他只希望孔甲当他是空气般不存在,继续醉心的抚摸着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孔甲抖抖索索的从石匣中取出一卷发黄的卷轴。那卷轴不知年代已经多久远了,似乎是兽皮做得,破旧不堪,若扔到大街上恐怕也不会有人瞧上一瞧。

    刘福哆嗦着将石匣藏好,之后便大病了几个月,管家请了当地最好的名医也无药可医。正当弥留之际,刘府来了一个白衣道人。道人未让管家通报便径直闯了进去,刘福听到门外的喧哗勉强睁开眼睛,意识朦胧中,见一白衣道人推门而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福亲眼看着元神消散的金孤子。

    “圣仙……”刘福翻身从床上滚落,用尽全身力气连滚带爬的爬到道人脚下,重重的磕了一记响头。

    “求圣仙救救刘福……”

    “肖氏子孙你们要牢记,第一件事,我死后,将井口封起来,二百年后肖氏后代一定要启开此井,取出青玉,那时候赤地千里,兵连祸结,想尽办法离开这里,到东南小岛避开浩劫,才可保你家族无恙。第二件事,我死后若有人再问我下落,你们只说不知,其他不要说。更不可泄露青玉的秘密。第三件事,肖氏一族你们做人一定要包元履德,正直不阿,如此家族衰败才必有复兴之时。”说罢,金孤子便又闭上了眼睛。

    “上仙大恩大德,肖家莫不相忘!”

    “莫不相忘!”

    孔甲迫不及待的打开卷轴,瞪大眼睛欣喜若狂的看了起来。“这就是‘大道’,这就是‘大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脸因为兴奋而狰狞不堪,与昔日在帝启殿时判若两人。他已经疯了,刘福心想。

    刘福悄悄起身向房门爬去,他想趁孔甲专注‘道书’的时候尽快逃走,还没爬出两步远,只听见孔甲便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只见孔甲的双目似有一团火焰在灼伤,“啊啊啊啊…….”他嚎叫着,紧接着他的口中也吐出火焰,而胸口也开始向外灼烧,须臾功夫,胸口便烧出一个洞来。被烧的部位都化作金色的粉末消散掉了,即便如此,贪婪的孔甲也死死攥住道书不肯撒手。刘福此时才明白金孤子为何不许他偷看‘天地道书’。终于孔甲的双手也化作灰烬,道书这才脱落掉到地上。就这样,孔甲在刘福面前化作灰烬消散掉了,未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就如同他从未来过一样。惊魂未定的刘福躲在角落里抖了不知多久,才爬起来。不知何时,石匣已经自己盖上了,掉落在地上的道书也不知去向,想必已经回到石匣之中了,只有那曾包裹石匣被撕的凌乱的锦缎还残留在桌子上。

    终于有一天孔甲还是来了。但孔甲并不知金孤子已元神消亡,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孔甲说明了来意。果然如金孤子所料,他为了‘道书’而来。接着孔甲便拿出了一件稀世珍宝作为交换,刘福没有同意,孔甲便离开了。第二天,孔甲又来了,拿出一只莲花如意,用浑然天成的9色云母石雕琢而成,价值连城。刘福依然没有同意,孔甲便离开了。第三天,孔甲又来拜访,这次他拿出帝启所铸印天剑作为交换,刘福依然没有同意,孔甲悻悻而去。就这样孔甲每日都来拜访,而且都会拿一件稀世珍宝要求交换‘道书’,都被刘福拒绝。直到第九天,孔甲带来一对凌燕玉璧,据说可福及子孙,后世子孙必定官至宰相。刘福为之心动,便收了玉璧将‘道书’交给孔甲。

    孔甲见到装有道书的石匣,眼中迸射出无尽贪婪的目光。还没等刘福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石匣交给他,他就冲上去一把夺过石匣,刘福吓了一大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怔怔的看着孔甲。

    “上仙大恩大德肖家莫生不忘,肖家定为上仙建立祠堂,香火不断。上仙嘱托之事,肖家必定照做。”

    “对,上仙嘱托之事,肖家竭尽全力,在所不辞。”肖仲卿也赶忙说,肖轩蔺的两个孙子也跟着附和着。

    几天后,张海来跟肖轩蔺告别,肖轩蔺问张海要去何处,张海不言,只是摇摇头说:“老朽不中用了,不能再照顾老爷,还请老爷多保重身体。”,第二天,张海便没有再起来。肖轩蔺扶着张海的棺木哭了好久,将他当做兄弟一样厚葬了。再后来刘福也来向肖轩蔺告别,肖轩蔺留他做肖府的总管。他婉言拒绝了,因为金孤子曾交代他带上‘天地道书’离开肖家,离开泽山。于是肖轩蔺给了刘福一大笔钱,刘福就这样离开了肖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几年后,肖轩蔺收到山东商队捎来的一封家信,信正是刘福所写,讲述了他曾经离开的原因以及后来所遇之事。

    原来当年刘福离开肖家后更名刘启,先去了直隶,后又辗转到了山东诸城,他定居诸城后,便买下了一大块土地做了当地的员外,生活原本衣食无忧,唯独一件事一直折磨着他,就是‘天地道书’。金孤子死后,刘福无时不刻的担心孔甲找到他会杀掉他抢走‘道书’。但金孤子曾说过孔甲不敢杀他。如今金孤子已死,刘福在这种矛盾与忐忑的心情中生活真是度日如年。

    众人对着金孤子拜了最后几拜,因为当他们再抬起头来看的时候,金孤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刘福不敢相信被夏启和孔甲尊为圣仙的金孤子就这样死在肖家。当他看着金孤子苍白的脸变得透明,最后化为金色的烟雾消散不见后,才失神的磕了最后一个头,久久没有起来。

    两天后肖轩蔺醒了,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久的梦。肖老夫人身体也开始好转。肖轩蔺将张海和刘福叫到跟前询问,刘福将从灵涧谷到丰都山的奇异经历都讲给了肖轩蔺听,听后他长叹一口气,似乎感觉一切都恍如隔世,那么的不可思议。后来他又去中院看井,肖仲伯已经根据金孤子最后的嘱托将井口封在一块巨大的青石板下。肖轩蔺俯身摸着青石不尽感慨,嘘吁不已。

    金孤子睁开眼看着正在磕头谢恩的肖家人,轻叹一口气说:

    “附在肖轩蔺身上的原本是五凤中的青鸾。自混沌初生阴阳,阴阳化生四象至今已不知多少岁月,洪荒神诋大多消亡。青鸾原本近乎元神消散,依靠泽灵山中灵气勉强维持元神,不想引来了妖障被瘴气污染。我来迟一步,已见它附在肖轩蔺身上。五凤力量过于强大,为了净化它身上的瘴气,我炁元已经耗尽恐怕不久就要消散了。我命不久矣,肖氏子孙要牢记我的话。”

    听金孤子这么说,肖家人也愣住了,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救肖轩蔺做了如此大的牺牲。沉默须臾,肖仲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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