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的寒冰斩只能用掌刀接触攻击，八品力士的寒冰斩可以附加在凝冰化武上，但仍然只能近攻，不能远攻。
所以昨日标枪力士的标枪并不附加寒冰斩的力量，只能入体一寸三分，长矛力士的长矛却有寒冰斩的力量，重创方常。
如果说力士是战士——更准确的说是拥有神赐力量的圣武士——那么祭司就是牧师。
同为神的仆人，牧师的地位更高，获得的神术更多。
九品祭司的神术是：水中呼吸、黑德灵气、水雾术、行舟术、冰冻射线，比九品力士多两个。
水中呼吸是共有的，黑德灵气是治疗加滋养，水雾术可以产生迷雾，行舟术无需水手就能让舟船行使，冰冻射线是九品祭司唯一的攻击法术。
八品祭司在九品祭司的基础上，强化原本的五个神术，并新增两个神术：冰盾术、毒液术。
不同品阶的区别不但体现在神术威力，还有每日的使用次数，九品神仆每个神术每天可用10次，八品神仆每个神术每天可用20次。
次数限制是神术最大的弊端，但没办法，神术源于神赐，神仆是神的仆人，神只会赐予有限的力量。
方常却相反，龟甲镇压神魂，清河水神如同奴隶，无需考虑奴隶的感受，可以肆意的抽取力量，无限制的使用神术。
但清河水神已被镇压，无法弥补神力，坐吃山空，越用越少，一旦抽完，魂飞魄散，方常就再也无法使用神术了。
神术终究是外力，在可以修炼的世界，伟力归于己身才是真正的强者，难道非要去汉土才能真正踏上修炼之路吗？
方常身上黑光隐没，治疗结束，然后一跃而起，摸了摸左腰，伤口已经愈合，腹中也已恢复，被黑德灵气滋润后，状态甚至比受伤前更好。
像这样的重伤，让八品祭司来治，至少要连用十次黑德灵气才行，方常却只要一次，但能量是守恒的，他这一次消耗的神力其实和八品祭司的十次加起来差不多。
水府本是清静之地，如今却满地血腥，寒冰斩斩出来的伤口原本是冻结的，但过了半天一夜，伤口早已解冻，血流遍地。
方常厌恶的瞥了一眼尸体，陈恩五人让他做了五个噩梦，但昨日还在清河里杀了好几人，却没做他们的梦，看来没有力量的人连让他做梦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神仆有着力量，被龟甲磨灭后多少剩下一些气息，这些气息是他们在人间最后的烙印和痕迹，转化为方常的梦境。
除了陈恩五人，还有一个马成，方常想了想，浮出龟甲，幽冥之力扫过，马成尸体内立刻浮现出魂魄，被龟甲吸了进去，然后瞬间磨灭。
“果然如此。”
因为有着猜测，他才会验证。
人死之后，魂归冥土，之前刘高的尸体中便没有灵魂，现在马成却有，方常得出两点结论：
其一，人死之后并非立刻魂归冥土，而是在某个具体的时间点，可能是子夜时分，所以到了第二天，刘高的魂魄就没了。
其二，马成昨天被陈恩杀死，到子夜本该魂归冥土，但他的尸体被带入了河神水府，阻隔了冥土对魂魄的牵引。
“如果我没用龟甲吞噬魂魄，放着不管，马成的魂魄会如何？”
可惜没了样本，没法做实验。
就在此时，水镜中忽然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夷道县尉张广旭，求见清河水神。”
方常看去，水镜中是一个身穿官服的高瘦汉子，大约三十出头，眉目冷峻，印堂处隐约有一块白斑，身后十个士兵披坚执锐，威严肃穆。
方常顿时明白，县里终于派人来查清河水神被杀之事了，县尉相当于前世的公安局长，局座亲自来查，可见重视，一旦查完，就会有新的妖神被分派到清河里。
和陈恩一样，县尉张广旭看到了河神庙的黯淡灵光，所以立刻求见，想要了解案情。
可惜陈恩等人终究只是乡里的小人物，记忆片段集中在乡里，对县里的状况如浮光掠影一闪而过，方常只知道张广旭是正八品的县尉，据说出身名门，但具体实力如何、是哪个妖神的神仆、是祭司还是力士，都不清楚。
昨日杀陈恩五人都只是惨胜，虽然不清楚张广旭的实力，但理论上正八品的县尉应该比从八品的陈恩强，而且那十个士兵个个精悍，似乎不是普通的凡人士兵，方常虽然实力大增，也不敢再次放人进来。
至少得给他时间练熟新得的几种神术，但让他头疼的是，练习就得消耗神力，万一等他练熟了，龟妖却魂飞魄散了，不等于白练吗？
“夷道县尉张广旭，求见清河水神。”
张广旭再次求见，水镜中闪过他不耐烦的表情，方常不由一惊，敢对妖神不耐烦，说明张广旭有底气。
方常往石床一坐，打开包裹，啃着风鸡，心中冷笑：‘我就是不开门，你能拿我怎么样？’
“夷道县尉张广旭在此，清河水神出来说话。”
张广旭脸带怒容，拔高声量，然后又等了一会，竟然放出狠话。
“老乌龟，要是抓不住反贼，都是你的责任！走。”
方常若有所思，神仆们的记忆片段中，妖神高高在上，地位尊崇，但这张广旭为何不敬妖神？
难道张广旭本身就是妖神？不，他一开始用的是“求见”，可见他的地位不及清河水神，至少名义上不如清河水神。
张广旭带着士兵转身就走，去清河里讯问里民。
方常吃饱喝足，开始熟悉新神术。
“水雾术。”
雾气弥漫，伸手不见五指，而祭司陈恩的水雾术还有十米左右的能见度。
“冰冻射线。”
指尖飕的射出冰冻射线，射程比寒冰斩远，威力却不及寒冰斩，但方常看着自己十根手指，双手向前一戳，猛的射出十道冰冻射线，手指灵活，可以集火一个目标，也可以分射十个目标！
这个神术好，方常大喜，但看了眼龟甲镇压下的龟妖魂魄，却开始发愁，一次十发的消耗太大了，龟妖的魂魄越来越黯淡了。
“冰盾术。”
冰盾凝结而出，不像力士的凝冰化武，这冰盾竟然无需自持，悬浮空中，随着方常心念移动，快速的出现在方常想要遮挡的任何一个部位。
要是之前有冰盾术，标枪力士、长矛力士根本伤不到他。
“凝冰化武……化什么武器呢？”
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方常都没接触过，不会什么刀法枪法。
“咦，枪？”
方常心中一动，凝冰化武，手中出现一把寒冰凝结的56式半自动步枪，过去十九年他唯一接触过的真正意义上的武器就是军训时摸过的步枪，总共打过五发子弹。
他一扣扳机，发现扣不动，原来整把枪就是一块浑然一体的冰坨子，所有的机械设计包括弹簧都是冰，只能拿来砸人。
张强的水中呼吸只能呼吸，八品力士还能在水中说话。
张强的黑煞灵气只能流转双手，八品力士的黑煞灵气可以流转双臂。
妖神吃人，五帝当诛！
但现在的方常连龙湾水神这个小目标都杀不了，五方天帝这种终极目标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思绪回转眼前，方常清点收获。
八品力士只能凝化一种武器，一旦定下就无法更改，以后每次使用凝冰化武都只能是这种武器，等晋升七品力士，才能再多一种武器。
同样一个神术，七品力士比八品力士强，八品力士比九品力士强，这是理所当然的。
昨日的四个八品力士，都会水中呼吸、黑煞灵气、寒冰斩。
目标虽小，难度却不小，他杀陈恩五人都是重伤惨胜，现在说杀龙湾水神，真是大言不惭。
好在他有龟甲，以战养战，实力突飞猛进。
和昨日相比，今日的他实力岂止翻倍，看着心中多出来的七个符文，方常压下怒火，浮出喜悦，咧嘴一笑，却牵动内伤，腹中剧痛，笑不出来了。
清河里从九品力士张强，给他提供了三个神术：水中呼吸、黑煞灵气、寒冰斩。
龙湾乡四个从八品力士，却只让他多了一个神术：凝冰化武，凝结寒冰化作武器。
五帝五行五色五德五煞，水火木金土，黑赤青白黄，龙湾乡下辖十里，靠水的都是黑帝敕命的水系妖神，不靠水的则由其他四系瓜分。
天下妖神，五帝敕命！
陈恩以厨艺精湛得宠于龙湾水神，“厨艺精湛”本该是个褒义词，但陈恩精湛的厨艺是什么？爆炒人心、香煎人肝、九转人肠！
方常睁开眼睛，心中怒火燃烧，眼神却平静的可怕，陈恩已诛，龙湾水神还在，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诛杀龙湾水神。
和黑煞灵气一样，都是黑光流转全身，但黑煞灵气冷厉，黑德灵气温润，黑煞灵气鼓胀肌肉、强化身体，黑德灵气如春风化雨，滋养万物。
简而言之，黑德灵气是治疗术，但不仅仅是治疗术，它产生的灵水除了治疗作用，还可以灌溉土地、培优植物。
这正是这个世界亩产高于前世的原因之一，但不是唯一的原因，从陈恩的记忆片段可知，青德灵气更擅长培育植物，黄德灵气更擅长调理土地，土、水、木，加起来才是完整的农业生态。
好吧，首先得疗伤。
方常抽取神力，激发一个新的符文：黑德灵气。
一个晚上连做五个梦是怎样的体验？
方常的体验很糟糕，因为这是五场噩梦，他代入的五个主角，陈恩、赵立、钱尚、孙山、李雄，没一个好东西，残害百姓，满手血腥，罪该万死。
尤其是陈恩，侍奉龙湾水神时的奴颜媚骨让方常恶心，残害百姓时令人发指的手段让方常出离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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