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
“那是个啥？”黄彪不解。
“意思是……以宇宙这个尺度来说，智慧生命应该普遍存在，而我们目前还没有观测到任何一个，有可能是自然灾害阻挠了星际文明的诞生。”张青讲解了起来，“即便在地球这个得天独厚的星球，数亿年前也遭遇过小行星的撞击，百万年前被冰雪覆盖，数千年前因为气候改变造成了高纬度地区的农业灾害，百年前的黑死病摧毁了许多王朝和贸易路线。每一场灾难都使得生命的进化和人类文明的发展倒退一大截，即便坐拥看起来高深的科技，又有谁能保证我们能平安度过难关呢。”
“说的好啊，哈哈哈哈。别说太阳膨胀，就算它膨胀成十个也照样给他娘的射下来。”黄彪大笑着，脚上不自觉的给了油门，伴随着引擎的轰鸣把车队的其他车辆甩在了后面。
张青应声慌忙上车，“林成，为什么你也来了？”
“中央希望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成慢慢解释说：“所以你今后或许能经常看见我。”
“听起来你挺不情愿的？”
林成低着头思索了一下，放下车窗。东方初升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我前天就到了欧洲，我的飞机是下午起飞的。向西刚好与太阳比肩，那一刻我体验到了神话里夸父逐日的壮美。一个凡人之躯对时间，生命的思考，有限的人类生命，强烈地向往永恒的时光，用原始的方式奋斗。现在我们的眼界可以回答夸父曾经追求的隅谷，我们的飞机能够追上太阳的西落。只要我们依然拥有流淌在血脉里的热情，就没有我们办不到的事情。”
张青盯着太阳，没有眨眼。这是他第一次在一天里看见两次日出，人类愚蠢落后的机器也许不是那么无用。
“为什么？”
“只是单纯的觉得，人类是在太落后了。听过大过滤器理论吗？”
打开车门张青发现林成正笔直的扎在后座上。
“上车。”
“不容老子发牢骚了还？”
“介绍一下这位，黄彪，特种部队的在役军人。成绩优秀，态度热情。跟我们说说你吧张青，一路飞过来感觉怎么样？”
“有点晕……基本都是睡过来的。”张青说：“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娘的当然不情愿了。”司机冷不丁搭了一句话，“你知道我们经过了多严格背景调查吗，现在每天蹲个坑都得汇报。”
“黄彪，别抱怨了。”林成喝道。
张青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下飞机身心俱疲。媒体记者争先拍下机舱打开的一刻，快门的声音不绝于耳。上一次自己面对镜头的时候还是他考上名校，当地的记者对他进行的采访。他操着充满希望的语调，对家乡的学子诉说。亲朋好友举行了盛大的金榜题名宴，他也在这里阔别了许多即将踏上自己人生旅途的好友。
张青跟着其他人出了机场，清晨的冷气让身着单衣的他打了个寒颤。矗立的广告牌在宣传这次全球气候大会，许多艺术家为气候变化制作了许多艺术品，在网上表达夙愿。这次大会的图像标志变成了剪纸风格的太阳图画，也许是受近年来扁平设计的影响。太阳用了活泼的金色，周边的光晕火苗像是儿童手工作业里拿出来，拼装看起来也有些不对称。也许它就是被设计带来这种感觉，这种像是童话书插图里蹦出来的感觉。
按照先前给他的工作证上的安排，应该登上车队最末尾的车。张青不懂车，国产车的牌子都叫不上几个。只觉得这车外形不错，从外面看上去漆黑的玻璃对隐私保护的应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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