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短信情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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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啊,我们的优势在哪里,在体育。与这些有关的行业是那些……”

    “是健身?”

    “对!峰哥。对健身房我做了调查,海城有几个,但经营好的没几家,原因各不同。我们要做的话就不能局限于健身一项,充分利用我们的资源来。譬如兼营拳击、散打培训,以你们的名人效应用促进。”

    “龙游浅水遭虾戏,落魄凤凰不如鸡,哪来的名人。”

    “有比没有强。还有瑜伽啊、舞蹈啊等等,思路可以开阔些。从明天起我们分头寻房租地,多跑些健身房了解情况,争取今年弄好执照,明年春节开业。”

    “阿中,现在九月份了,就我们俩,几个月能弄好健身房?多少事情啊,你以为吃云吞,一口一个?”

    “做事业,就是要有紧迫感,逼自己才能做好。需要那些人员,你抓紧想一想,我们再商量。”

    “好的,阿中,这会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真有本事。以前在一起,谈的都不在你的菜上,以为你怂。谈到生意,霸气十足,要好好跟你学学。”

    “峰哥,调戏我了。有你合作,我才这么有底气的。”

    “哎呀,都十点了。我手机呢?在车上,我得回去。”梁文峰大惊失色。和阿中聊天太过用心,没听到短信响,以为时间还早,却原来手机在车上。果然,陈慧怡的来信无数条,还有她两个未接电话。赶紧回拨,对方已关机。

    第二天早上,梁文峰在床上,发去解释短信,忐忑不安的等着。直到中午也没回信。将心比心,梁文峰知道小姐生气了。下午继续,仍是如此。坐立不安的等到晚上,短信来了。

    “你知道么,我今天有多难熬。哼!”看着屏幕,梁文峰似已看到那张柳眉倒竖,气哼哼的脸蛋。

    “开会的,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因为我过得也不好。”

    “你坏,虽然今早你说明了情况,但我气你怎么连手机都不重视。我们说好要天天联系的,你怎么可以不带手机。昨晚人家一夜都没睡好,真想打你一顿。”

    “该打,该打。你不会也有‘家法’吧?天哪!我怎么那么倒霉。你等会,我去用脸盆装水。”

    “装水干什么?”

    “准备投水自尽。”

    梁文峰等了好一会短信未回。其实陈慧怡正趴在床上用枕头捂着嘴巴笑呢,好久停不下来。

    “梁文峰,你尽说些歪话。打算笑死我是吧?说起‘家法’,昨天回去你妈妈问起我么?”

    “能不问么?我们编了个童话故事,她可全当真的。还要我读你的短信,这谈恋爱的短信她怎么可以看。我以隐私不得侵犯为由拒绝了,不然就露馅。”

    “那你跟她说明不就行了么?”

    “开会的,你这是要谋害亲哥啊!我妈那眼里容不得沙子,这国家五级领导会把我直接煮了。反正你远离暴政,我就这么混吧,等真遇上哪位瞎眼女郎时,再说吧。”

    “梁文峰,你不可以胡思乱想,不可以遇什么瞎眼女郎,不能再骗你妈妈了!你愿意假戏真做么?我问的很唐突。如果你不愿意或者不好回答都不要紧,但不要太快告诉我,让我自己慢慢领受,心里会好受些。”

    “开会的,不用考虑,我大声的告诉你:我愿意!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愿意!再告诉你,从见到你那天起,我就一见钟情的爱上你,真的就像老鼠爱大米。”

    “真太好了,峰哥,可惜你看不到,我幸福的眼泪把枕头都弄湿了。我太高兴了,我要到外面去奔跑,释放一下。找地方大声吼两声。等我,峰哥。”

    梁文峰是过来人,和陈慧怡感情的突破让他内心充满喜悦。他有些意外,也觉得在意料之中。爱情不单单是诗和远方,还要油米柴盐,有很多事需要他去思考。不过,今天就交给久违的爱情吧。很晚,陈慧怡短信来了。

    “峰哥,我等到今天的男人就是你!我会一辈子爱你。早点睡,我要在梦里和你相见。”

    “到今天我才知道传销有这么好的功能,把你传销给了我。生命中有你陪伴真是太棒了,晚安。”

    梁文峰毕竟和阿中思考的东西不同。对他这番论述,只觉得有道理,却仍旧茫然,无从入手。

    “你真是属鸡的,连放屁都想着屙蛋。我是属熊的,只会吃一个,掰一个,多了就不明白。你说的我能听懂,不用鼓动,怎么干能说的具体点么?”

    陈慧怡从高中起就有男孩向她示好,她却从来没感觉。一直认为那一对对男女同学就像过家家的孩子,不是恋爱!基于这点,老师家长都非常赞许她。同学闺蜜经常嘲讽她心理有问题,也有说她生理有缺陷的。她毫不在意,我行我素。到了大学,按理应该成熟了。舍友都成双结对,陈慧怡还单着。她的外在条件不说是出类拔萃,但还是相当不错的。也不乏追求者,但就是没兴趣。参加工作后,这种守身如玉,束身自好的品格对父母来说已不是优点,而是一种羁绊。为此,母亲一直絮絮不休的催促。父亲虽然不说,从他那充满期望和无奈的眼神中可窥一斑。有时自己也不明白,情商蛮高的,这方面的书也看得多了去,怎么就没有自己*?这次海城之行,算是颠覆了自己。是救命之恩还是男女感情,自己也分不清楚。但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活了快二十多年,第一次对这个高瘦善良、诙谐幽默、说话让人哭笑不得的强悍男子,产生一种复杂的想法;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一种想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如果这是爱情,那么自己是恋爱了。可他和我一样么?虽然甜蜜装扮过一次情侣,毕竟是假的呀。他心里有我么?

    梁文峰虽说有过感情生活,但是肯定没达到什么所谓情圣的地步,和陌生女子说笑一样会脸红。和陈慧怡在一起,嘴上老练成仙,但遇上温馨的语气和动作,心里也会泛起涟漪。然而,不管是伟人还是凡人,一旦被蛇咬过,见到绳子都会打打颤,更别说被咬差点丢掉性命的人。当信誓旦旦的前女友跟别人跑了,梁文峰如此有定力的人,还是几度崩溃,用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留下的后遗症就是把感情封闭。或者说再不敢越感情雷池一步,怕重蹈覆辙。就连霸道的母亲也不轻易去触碰。几年过去,忽然陈慧怡出现,那么特别、那么意外。他很喜欢俩人在一起的温馨感觉,也能感受到陈慧怡话语中欲说还休的情动,也有意无意的把她作为恋人交流对待。陈慧怡回申市,他们分开了,他对陈慧怡的感情却几何式的暴增,思念至极,无法自拔。可他不会主动提起,一怕陈慧怡处境变了,心性变否?二是自尊不允许,一旦被拒会再次受伤。

    事情的转折是半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顾华英要梁文峰回家吃晚饭,其实是想摸摸儿子恋爱情况。在这问题上,顾华英再不会霸权主义了,相反还赔着点笑脸。这让梁文峰很受用,就随便瞎编一番。毕竟与陈慧怡再没恋爱内容可续,编得有点离谱。顾华英有所怀疑,听的还是高兴。吃完后梁文峰接到阿中电话,请他过去商量点事。是儿子的老板领导,顾华英就不好强留梁文峰了。

    “峰哥,你住嘴。虽然没写什么协议,但咱哥俩口头说的也是一口吐沫一根钉。怎么说就怎么做,连这都不行,咱怎么合作做大事呢?”

    “约呵,阿中,你小子留着尾巴呢!好,就依你,我分利润就是。有啥想法,说说。”梁文峰来劲了。

    阿中从老城区有一部分已列入市政府主要道路改造规划,台球馆一段好像也在内,动迁估计在两年之内会展开的话题开始。谈了将来海城经济发展中如何利用机遇,根据自己的资源优势做一些事情。

    “写的很好啊,文字结构,遣词造句都很规范,我一个体育系的毕业论文不见得有你这写得好。”

    “你又笑话我了。其实我自己也清楚,想说的东西太多,但不知道怎么写,写出来吧,又觉得词不达意。峰哥,原谅我,到现在我的心还是乱糟糟,总也理不顺,给我点时间冷静一下好么?”

    “其实我和你一样,能理解。放心吧,我不生气。”梁文峰释然了。

    梁文峰接管经营这个老城区的游戏和台球房才个把月,生意就比阿中原来三个月的收入还多。昨天梁文峰让阿梅把当月利润转账支票和流水账本送给阿中审核,阿中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本来是信服梁文峰的人品,对他的管理能力并不看好。有些文化,终究一介武夫。谁知竞能在这老城区,把个小店弄得这么有起色,暗自庆幸有个可信又有能力的兄弟。今晚除了将一半利润兑现给梁文峰,还想和他策划下一步的发展。

    “阿中,工资我已先拿了,其他就算了。还当真要和你老板对分利润啊……”

    “晚安!”

    连着许多天,到了晚上,陈慧怡一定会来短信和梁文峰聊天。先是有关还钱的事,提了了两天,梁文峰用两句话就切断了。一是贷款利息很高,而且时间越长越多;二是贷款数阿梅还没计算出来,再催的话,阿梅更算不出了,摆明着收高利息。唬的陈慧怡难断真假,不敢再提。但说其他事就顺畅多了,工作的事,家里的事,事无巨细,总也聊不完。有时要梁文峰当裁判,有时要他当老师,反正梁文峰角色随陈慧怡需要不断变换。当然少不了要问梁文峰这边店里的情况,又自然而然的一副老板娘语气。梁文峰虽然戏谑歪说为主,但也正事认真,闲事调侃,不曾过分。这也成为俩人晚上各自非常享受的一段时光。略有遗憾的是,他们都觉得老是在想说又不好说的关键话题边上行走。一靠近就滑开,一触碰就退缩。

    “短信收到,写的不错。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代问你父母好。”回完短信,梁文峰把手机丢到一边,蔫蔫的躺下。不一会,又有短信:

    “峰哥,没事吧,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高兴,我没写错啥吧?你不是很会说话么,可以批评我呀。”

    “你又瞎说,断章取义,偷换概念。这样吧,保证每天晚上短信联系,有事随时联系可以么。”

    “没问题,你说了算。”

    “谢谢峰哥,要睡了,晚安!”

    “峰哥,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好么?”

    “开会的,这有点难度了。要一直联系?不放假,没休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陈慧怡走了,店里的几个人一下午都像失魂般,打不起精神。这是什么道道,才多少天哪?就弄得谁都分不开似的。感情这东西,真不好说。梁文峰想着,上楼进了自己房间。环顾一圈,突然心情一下空落落,有些黯然。懊丧的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天花板,思想却始终不能集中,在满房间,满世界的泛散……

    晚饭后,躺床上的梁文峰手机一直握在手上。他把陈慧怡到家的每一段时间都在脑海里盘算了无数次,估计短信该来了。果然,晚上八点出头,陈慧怡的短信来了,洋洋洒洒一大段。先将自己到家的路程时间详细交代了一遍,又把自己和父母相见那一刹的情感描述的真切动人。最后才是对梁文峰的真心感谢,和梁文峰妈妈的盛情款待,末了请他代谢阿梅旺仔等人的帮助。

    从砰砰心跳开始读信到很快平静,最后有些沮丧的结束。梁文峰心情如过山车般从高往低落下,没再上去。他不确定自己期待什么,但这个短信确实没给到他。陈慧怡表述没毛病,但对梁文峰来说只是在他的内心边缘擦过,没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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