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还让你不许欺负我呢。”她嗔怒一声，故作凶恶的样子朝我吐了吐舌头。我被她模样逗笑，心里轻松了不少，稍稍用力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拧了一把。
“还敢顶嘴。”
“哼。”于是她气愤地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光影中。我无奈地笑笑，翻下房顶退至屋中。破晓光来，远处山林在晨曦中渐成一片白，风中似乎还夹带着遥远的白棠香味和幽幽笛声，绕过飞鸟，又向另一边掠去。
倾城一笑。我摇摇头，伸手朝她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了一记响。“倒是你，又溜去山下了吧。”她轻呼一声痛，皱着眉头。
“你忘了师傅的诫训么。”
她是师傅最后一个纳门弟子，但也是天赋最好的一个。师傅极疼爱她，可能是弥补自己膝下无子的遗憾。师妹生性活泼聪慧，对观中清静氛围无感，常常偷溜下山流连市井灯火，连师傅也拿她没法。师妹已是豆蔻年华，又受山下繁华人世影响，生得情谊是自然的，只是这情谊的倾心对象倒不是别处公子书生，而是我这个终日修习不善言语的师兄。我察觉出这微妙的关注时又高兴又无奈，师妹最晚入门，我是师兄弟中看着她长大而又与她竹马青梅，对她也比其他人更要怜爱更要亲近。但也因如此又仅是怜爱。
初阳乍暖，晨风夹杂远处的清啼。我在晨曦未至时翻上房顶，拔下一根无名草，嚼着根末的酸汁，等光来。在闭上眼的时候脑子里闪过昨夜林子那首曲子以及风中冰冷的眉眼。我心中一惊，那眉眼又淡去，消失无边际。暖阳慢慢依偎近我身，接着笼罩整个大地。我不由得放松下来，脑中渐渐空明，没有任何念欲。
“若渊师兄——”袅袅莺声透过光和风传入我耳，瞬间脑中空明退去混沌袭来。我倾过身子，来人撞碎晨露从光明中奔来，娇小柔软的身姿似昨夜白棠。
“师兄。”那人已转瞬至眼前，如鸟停落枝头一般轻盈落在房顶，凡尘仙子，惊艳之容。“你起的真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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