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喝得太猛了,如今药效怕是还没过吧。”
江遇月看着她的动作淡淡地说。
郑倚歌直起身体走到她跟前,对她郑重地行了一礼,道:
“江小姐,麻烦你将解药给我。”
江遇月闻言,脸色顿时便黑了几分,甩手丢给她一个锦囊,转身便欲离开。
“这种迷药没有解药,待你师兄醒后,你便照着这锦囊里的路线带他们离开此处吧!”
“为什么要帮我?”
倚歌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问了句。
“或许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的秘密而没有嫌弃我的人,或许是因为……我真的把你当朋友相待过……”
她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说完,便穿过了房门,走进了夜色。
“师妹,这次的行动……怎么样了?”
郑倚歌看着江遇月离开的方向愣了神,郎亭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
她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其他师兄都被关在了西边的一处别院里,江行云安排了重兵把守,凭我们三个人的功力根本没有办法营救。”
郎亭气得一拳打在地板上,咬着牙问她道:
“苏承怎么样了?”
倚歌正在给郎秀擦拭的手一滞,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师妹?”
“他死了。”
她背对着他,语气极其镇定,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郎亭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亦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郎秀醒来……
郎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倚歌坐在身旁,一脸急切地起身拉着她道:
“李遇月不是好人,她和苏承是一伙儿的。”
“我都知道了。”
郑倚歌垂下眼,淡淡地说了句。
“都知道了?师妹,到底发生了什么?”
郎秀眼里满是疑惑,郎亭也有些迫切地看着她。
“这一切都是苏承的计谋,我们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罢了。”
郑倚歌看着面前的两人:
“苏承就是沈流潇,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得到了国师的金牌,把我们骗来此地。李府是假的,婚礼是假的,今日苏府里的宾客,也都是他的人手……”
“难道他设的这个圈套,目的是我们?”
郎亭倏而开口,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
“不会……不会这么简单。”
郎秀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逐渐多了几分恐惧,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目标是郎家!”
两人俱是一惊。
……
三人照着锦囊里的提示在房间内找到了一盏烛台,旋转90°后,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条密道。
在密道里摸索了许久,终于看到了隐隐的亮光。
推开暗门,外面天已经大亮。
三人小心翼翼地爬出密道后,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有一位女子,顿时吃了一惊,迅速隐藏起来。
那女子背对着他们,看她的动作,似是在饮茶,那一袭红色纱裙却甚是眼熟。
“出来吧,我不会害你们的。”
女子说着便站起来,慢慢转过身。
“玉姑娘!”
郑倚歌看清她的面容后,从树上一跃而下,其余二人也相继现身。
“你是……”
手中的杯子猝不及防地掉在地上,玉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倚歌……”
她唤着她的名字,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微有些失神。
“玉姑娘?你怎么了?”
郑倚歌见她的样子有些奇怪,轻声问道。
玉祁很快便恢复了原本的神色:
“没什么,只是见了姑娘,想起一位逝去的故人。”
郑倚歌也顾不得多想,走到她的面前迫切地问道:
“玉姑娘可有何办法送我们出城?事不宜迟,需越快越好!”
玉祁似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十分镇定地吩咐丫头从房中拿出一些衣物。
“今日趣音阁会去城外购置一批乐器,你们等下穿上这些衣物,随同前往,出城应是没有问题的。”
她看了郑倚歌一眼:
“你先跟我到屋里换吧。”
……
玉祁目送着趣音阁的车马渐行渐远,立即回到房中,备下笔墨,写下一字条交与侍女:
“尽快交到江姑娘手上。”
……
车马行了半日有余,视线内终于出现了那堵黑色城墙。
郑倚歌神情有些惘然,再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当下发生的一切,竟让她恍如隔世。
待马车靠近后,郑倚歌方才看到,城门周围有官兵正在对来往的行人进行筛查。
马车却并未停下,径直往城外驶去。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一位将领喝住了他们,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
见状,一位小厮机灵地跳上马车,掀开帘子,扶下来一位衣着典雅的老者。
看到这位老者,那将领的神情立即和善了不少,对老者抱了抱拳。
“原来是趣音阁的掌事先生,末将眼拙,竟没能认出趣音阁的马车。”
老者轻轻摸着胡子,也笑了起来:
“无妨,以前常陪我去采买的几位小厮,这几日临时给他们安排了些其他差事。身后这几位都是新来的,也难怪你眼生。”
那将领摸着脑袋,笑得有几分憨厚:
“嘿嘿……您老不怪罪便好,我这个粗人,平时除了比划两下也没有啥爱好,就爱听玉姑娘弹曲儿,还怕刚才惹恼了您,到时候把我轰出去呢。”
老者淡然地点了点头:
“我才是要多谢将军时常来阁中捧场,只是这天色已晚,路途遥远,我等这就先告辞了。”
将领看着缓缓向城外驶去的马车,抱拳鞠了一躬……
郎亭看着她衣服上,手上沾满了血,关切地询问。
倚歌愣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转身去察看郎秀的状况,却发现怎么叫都叫不醒他。
“谋逆?这凤阙城中,谁人不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谋逆!”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郑倚歌冷笑着说:
“你们郎家难道就是效忠了真天子,对得起天下人吗?每年春旱,饿殍遍野,百姓可曾得到过一粒一毫凰城朝廷下发的米粮?你又可还知晓,当今皇帝坐着的这皇位上染着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吗?”
只见大师兄和二师兄都被绑在地上,嘴里塞着布条,郎秀还在昏睡着,郎亭似是刚刚转醒。
倚歌赶紧冲过去给他们二人松绑,江遇月竟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再阻拦。
“师妹,你有没有受伤?”
她在她的身边坐下,淡淡地开口道。
“这么多天来是我一直在欺骗你,我很抱歉。”
江遇月看了看她已是握得指节发白的手,转头看向窗外几近黑暗的天空。
听了江遇月的话,郑倚歌心中十分震惊,同时也十分困惑。她隐隐感觉江遇月知道那个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的答案。
刚想开口,便听见身后房间里传来大师兄微弱的声音,于是不顾江遇月的阻拦径直往里屋跑去。
“哈哈哈……”
江遇月像是听到了极其荒唐的事情,忽然大声大笑起来,而后又停下来道:
闻言,郑倚歌僵硬地转过身,看清了是她之后,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其实我不叫李遇月,我姓江。”
“苏家对我们兄妹二人有恩,如今苏承要做的事,我们兄妹二人必会殚精竭虑助他达成。”
“若是他行谋逆之事,你们也要帮他吗?”
倚歌低着头冷冷地说了句。
“十二年前,爷爷在一次行动中遭他人暗算,身受重伤。霖息帮平日里得罪的那些仇敌,不顾江湖规矩,联起手来上门挑战,意欲趁人之危。是苏伯伯在江家大门将被摧毁之际,挺身而出,站在我江府大门外,用他那承月剑法将他们逐一击退。”
她扭过头看着她认真地说:
待他们走远后,身后那人也放开了手。
“倚歌。”
她轻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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