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厝火积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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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回答很使吴琴不自在。她又说,“我二哥领回媳妇了。”

    “真的。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琴心中不是滋味,不相信丈夫不知晓,回答得更淡漠,“没几天。”

    “你说是不是德茂伯报喜来了,让咱们去吃喜呢。”福海不留给吴琴插嘴的机会,“你说咱俩到时候随多少份子钱?五百可以吗?听说你南面的礼比我们这边重。要不就一千吧。也不行,还得看你大哥的。咱总不能盖他的帽。怎么说着说着你就流泪了,吴琴?”

    “没事,没事。”她看到丈夫的喜乐劲里透着幸灾乐祸。

    看到吴琴心情不佳,福海就没有放肆下去,自顾自看着小说。

    吴琴心里万分为母亲酸楚,“二哥好不容易领回媳妇了,家里是要房没房,要钱没钱,还得求爷爷拜奶奶地看别人脸色借钱。自己对吴家又心有余力不足。更不明白自己长这么大对吴家的功劳是什么。”

    她想了一夜。父亲来借钱,福海怎么会不知晓呢。公婆有什么心意瞒着丈夫。她认为丈夫还是不知晓的可能性大。否则他早就在自己面前炫耀起来了。该他神采的时候,他从不放过。这也只能说是公婆没有向别人诉说。他们想瞒着,到底为何。要是今天给了王德茂钱,他们也应该对福海通气。毕竟那么大一笔钱,这么重要一件事。给了钱,我们家在他们面前就有短头了。如此,他儿子在我面前就理直气壮了。该他们拿捏我了,而他们没有。那么大一块石头投入湖中却不见一丝响动,连一圈波纹也没有。越往深处探想,吴琴越不能寐。她感觉到了公公没有出去借钱。这更是不可能呀,女方张口,男方以什么来回呢。明明看到能从你跟前借到钱,你却分文不出。男方不可能考虑不到拒绝后的严重影响。他们也不可能看不到这次帮忙了,将有多大的恩情到了吴琴心中。所以说,吴琴不信,不信公婆会无情无义,不信男方敢挖女方的脸面,不信公婆目光短浅。煎烧的一夜,仿佛明天就是死期。

    第二天,她不言不语,早早骑着自行车回娘家去了。

    “这下停在石头村可是作践咱俩开始了。你看着,她一去,她妈在背后一拧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肯定是叫咱俩去请呢。”长生语重心长地对翠花说。

    “我才不请她你,我又没有得罪她。头一个媳妇就这样,将来三个媳妇还不把咱俩吃了。我是跟她分了,她愿意停到什么时候就停着。只要石头村养活得起。”翠花愤愤然。

    “你还别犟,不两天就应验了。”

    吴琴一进院门,就听见母亲无奈中夹着几份悔恨地说,“我就想着不应该向他张口,这下可好,不借给咱,不是比煽咱几耳光还难受吗。”

    “我就不信,他连高利贷都倒腾不来。”吴天胡很不服气,他是不相信柳家人在村里比自己还没人气。

    吴琴一阵熏晕,“他们真是不顾及我的颜面。”她对公婆的冷漠无情鼠目寸光大惑不解。

    娘家人见她进来了,出现了片刻的静默。她内心升起深重的愧意。想退去,又不能退去,站在一旁耷拉着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以打破窘态。热腾腾的鲜血吃了盐,坨起来了。她杵立着面对亲人们的那股子无声劲,内心不由得升起酸楚羞愧,好不将自己扒光衣服放在奴隶交易台上。真是无声胜有声呀。人可不敢自作多情。

    “咱家这情况就像炉里的煤球,看上去红彤彤的,谁都知只能将就着暖暖手,要想做熟一锅饭是不可能了。”吴天胡溅起了这潭臭水。“现在只有别人往炉里续上块煤球,好让咱们吃了这顿饭,有个缓劲的时机,咱家的日子才能蒸蒸日上。事情就是这,没有这块续炭人,咱们就只能挨饿。”

    父亲说到了女儿的心坎上,她泪盈于睫,不错,臭水潭中溅起的浪花也是白色的。

    “他不愿意借,咱们也别勉为其难了。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夏丽萍说,心里也很痛苦,只是最想掩盖自己的苦楚,显得知命乐安罢了。

    “谁没有难处。”吴天胡并没有发火,依旧不紧不慢好像就他阅历深,有文化。“咱们国家有多少贫困地区。又有多少家庭连子女的学费都供不起。但是国家不也照样在帮扶那些贫困国家吗。与人处事就得有所顾及。越是自己困难,越是不要挖别人的脸面。帮助别人,过后别人自然会感恩。他怎么就不懂呢。”

    “狗屎,到哪里兑来的万年脏。”夏丽萍受到了丈夫的刺激,想。

    “你别说了。”夏丽萍大叫一声。“咱还是想咱自己的办法吧。再怎么也不能让别人笑话。”

    “他要是真考虑这个家,就入赘算了。”王静低声说出了自己的难言之隐。“我始终不相信,人家那么漂亮的姑娘就是回来跟他过日子了。你没看她妈身上还别着手机吗。就实际情况来说,咱们是没有标准的新房,也拿不出她们要的财礼。入赘到别人家,顶多女方向咱们要五千块钱。这样大家都不用跟着受累了。也不用求别人了。要是求人顶用也算话呀。到底还不是死人屁股求热气。满村人都知道咱们在借钱呢。这刚还完债,有得负债呀。”

    “都是我养大的,他不说入赘,我跟你爸总不能将他赶入圈里吧。”夏丽萍的圈字说的特别重。是故意作践自己煽自己耳光让亲人看,“我和你爸造的孽,我俩受。”

    “这也是为他好,他现在还不愿意。”王静的意思是说,他都老大难了,现在家里又力不从心,他还不知难而退。

    “看上去是。谁又能体会到入赘到别人家,看一家人脸色的滋味呢。好了,他们把你当儿子看待,不好了,就是个奴才。咱们村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最终还是以离婚解脱。”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他总是拖累我们。”王静小声抱怨道。

    “我儿子的事,我跟你爸是不会让你们破财的。今天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想想对策。”夏丽萍对儿媳妇的态度反感了。吴恩军游弋着双眸,满头大汗,他的心早已不再身上了。

    王静站在那里铁青着脸,一肚子的无名火。她还是忍无可忍,索性就乱戳起来,看夏丽萍什么态度,何以应对。

    “他们也太不考虑吴琴的脸面了。这岂不是辱没吴琴在柳家的地位吗。哪个小媳妇能受得住。”王静说得拿腔捏调。

    吴家人没想到这个不吃素儿媳妇会咆哮到姑娘身上,可偏偏她说得有板有眼,不胜中肯。

    “良心叫狗吃了。”夏丽萍心中骂道,“我闺女我都不知道指教了,让你在这节骨眼上指手画脚。”

    当吴琴一踏进娘家院门,听到屋里家人的怨恨时,对娘家深深的愧意顿时在她心中盘踞。现在大嫂公然将窗户纸捅破,将她赤条条地暴露于亲人面前,使她不胜羞愧愤恨。心中的委屈就在那耷拉着头,泪盈于睫。这种羞辱无疑使她有了反戈一击的冲动。然而,怨气到了喉咙她下意识地拟制着。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但又不可在嫂嫂面前恼羞成怒斤斤计较,有理取闹。她知道自己的申诉势必引发大嫂接踵而来的震聋发聩的轻嘴薄舌。因为吴琴的反击就针对的是王静儿媳妇身份的为娘家的作嫁。猪八戒倒打一耙,这自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静势必暴跳如雷,当仁不让无所顾忌地奚落吴琴一通;比被污蔑的反应大多了。女人注重贞洁,她注重的是自己的理,什么时候都要比别人有理,所以,黑的她要反成白的。

    “行礼的时候,他们给咱拿的礼条就不够数。”王静掀开了老黄历。“从一开始他们就看不起咱们。那时候我跟咱妈为了吴琴好好过日子,也就忍气吞声了。现在在这节骨眼上他们居然袖手旁观。这不是看不起咱是什么。他们难道就不懂得开口求人难的道理。”好像没人能平息王静的一腔怒火。“王德茂三番五次打电话,催他抓紧抓紧,最后亲自上门了,他就是不拾咱这里两家的脸,一分钱也不给借。”王静停下来瞥了一眼吴琴。

    “二哥的婚事难道只能倚重柳家吗?”吴琴想定下心来好好揣度一番。“我们家最有钱的亲戚并且最应该出力的亲戚也就柳家了。但他们置之不理,漠然不顾儿媳妇的颜面。儿女亲家,狗屁亲家。还不如与王德茂的这门干亲有意义呢。儿女亲家,他们该出手时不出手,将机会让给了一门干亲。人家跑前跑后,出钱出力。儿女亲家,他们就漠然不顾。亲的不来,不亲的来了,这对母亲是无比重的刺激。”

    “现在这钱都凑不下了。我该怎么对她们母女说呢。”夏丽萍急得语无伦次。“你们帮我出出主意。”

    “还是面对现实,实话实说吧。毕竟是现钞给人家呢。这又不是其它的,能糊弄过去。”王静看着婆婆的可笑思想说。

    “虽然王静说的不好听,却分析的很透彻。即便人家是真心跟吴恩锋过日子。我们现在也力不从心。”吴天胡说。“现在入赘到别人家里在我们这虽然不是新潮的事,我看也不丢人现眼。就是丢人就丢吧。我们跟吴恩锋也没少丢人。我跟你妈被吴恩锋可是耽误地心力交瘁了。几年前行情低的时候给他定下的,他宁是嫌弃人家长得丑,不愿意。”

    王静不记得小叔子什么时候还走了桃花运。

    “你扯那些不顶用的干什么。听你的意思是松气了。就这么顺其自然。吴恩锋有本事就真真正正地娶个不花钱的媳妇,没本事就入赘到别人家。”夏丽萍说话的口气明显对家人的不力争不满。

    人人都默不作声了。吴琴觉察这是家人对自己新的打击。他们不作声,就是期待着她表决,可是她也是囊中羞涩(酒囊饭袋),无能为力(拂袖之力)。她能左右自己的男人,却左右不了公婆。这就是大嫂说的辱没了她在柳家的地位。此时的沉默就是一把刀子对她绞心挖肺。家人各抒己见,一方面可以使大家不注意自己,一方面自己从家人的言论中也可以激发自己的观点,从而为娘家出点绵薄之力(下作的鬼点子)。她也认定二哥的入赘没有什么丢人的,只要能消释吴家目前的窘况,就是对大家最好的解救,再说他有本事也可以哄住姑娘,从而四两拨千斤呀。但是他不,他僵持着完全出于自私自利。然而吴家又做不到不闻不问,置之度外,信马由缰。他还是男人吗?要风度没风度,求温柔不会温柔。她曾经告诫自己,自己的婚姻一定要对二哥的婚姻有所作为。现在看来,自己的初衷是过于幼稚了。为了一个软蛋男人作嫁,不值。想回来,也是为父母解忧分难,还一个几十年的养育之恩。大嫂可以掣肘吴家,不见得自己就能四两拨千斤。娘家人穷得怯懦,而婆家人则截然相反。通过大半年身临其境的体验磨合,她感觉到柳家人身上有种柔中带钢的朝气。现在看来自己的婚姻对二哥是没有益处了。自己什么时候能放下对母亲的愧疚呢?像是上帝与魔鬼的协议。

    院门响了,吴家人的心再次受到震动。大家纷纷向屋外望去,是吴恩锋回来了,他步履趔趄,精神颓丧。这位老大难着实让屋里的亲人啼笑皆非,无所适从。夏丽萍对他句没有拿出当年对婆婆的力度。

    “你怎么敢回来呢?”夏丽萍匆匆走到屋外,对着儿子说,尽量压抑着。“喝酒了。”

    “喝了。喝得好舒心。”随着浓厚的酒气从吴恩锋腹内喷出,他对母亲指手画脚着,像是干了件圣事。“妈,儿子以后可不指望你操心了。你们以后再也不用小看我了。因为我不会再求你们了。”吴恩锋泪如雨下。全家人用急切的,探询的目光注视着他。

    夏丽萍有煽儿子几巴掌的冲动。她向来厌恶醉酒的男人。女人醉酒反而映衬出别外的娇媚,而男人醉酒只能说明他们懦弱。儿子软塌塌的样子,使她对丈夫的憎恶油然而生。谁说屎干不臭,水一冲照样恶臭冲天。这个窝囊可是害了她一辈子,她正因嫁了个提不直放不端的男人才有了一生的黯淡。很多次她都想大哭一场,每每都隐忍住了,也不是流在了心里,而是嫁祸给了别人。

    “她们走了。”夏丽萍的表情很镇定。屋里的每个人看到的都是她心中的凄风苦雨。

    “不是走了。是我不要她了。”这真是醉言醉语,他有那么大的魄力吗?

    王静嗤之以鼻,拂袖而去。

    “大嫂,你可别怕我,我不会拖累你的。”吴恩锋对擦肩而过的大嫂皮笑肉不笑。

    夏丽萍再也不想忍受了,重重地煽了儿子几耳光。

    “你能不能坚强些。别让我们跟你费神了。”她叫嚣着拉着儿子往屋里走。

    吴恩锋像是小孩挨了鞋底,呆坐在炕沿上满面愧意。

    “我们大家辛辛苦苦东奔西走。看人脸色为你凑钱,要的就是你这样子吗。”夏丽萍斥责着。“我让你守着她,你怎么能让她们走了呢?”

    “吴恩锋,你是不知道我跟你妈为你的婚事低声下气的样子、、、、、、、”

    吴琴的大脑再次出现轰鸣。她最受不了亲人无休止沸反盈天争吵的局面。她懵懵懂懂看到父母大张着嘴在数落二哥,时不时大哥也会敲击几句。他们为什么争吵,她已经不再明晰了。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在啮齿着她的胸腔。有生以来她第一次体验到了贫穷对家庭的威胁,对亲情的戕害。顷刻间,她俨然看到了人性的丑恶。这种水镜月花只昙花一现,就被震聋发聩的争吵湮灭了。如此赤贫,为何还要多子呢?

    “你走吧,你什么事都办不成。看你的大门去吧。”吴琴吃惊母亲对父亲的咆哮。屋里就剩下父母了,两位哥哥随着吵闹一并挥发了。

    “又怨怪我。他们不借钱,我总不能向他们抢吧。”吴天胡回答。

    “我让你走。走,家里没事了。”

    “他们就应该借给我们钱。这不是成了落井下石吗。太看不起人了。”吴天胡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吴琴知道这不是针对自己说的。谁都认定柳家人太不谙达世情。

    母女俩僵持着。吴琴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她很想对母亲说些什么。不知她俩沉默了多久,总之吴琴觉得太久了,成了煎熬。母亲站起来,走向屋外,在院子里踌躇,嘴里抖动着像是在自语。谁知道她在窃思着什么。吴琴看到母亲被这个家糟蹋地彻底颓唐了。天分明塌了下来,母亲就那样憔悴地徘徊着,每一步都刺痛着女儿的心。她就是母亲的拐棍儿,即可支撑母亲的身躯,又可让母亲防卫。一步两步,夏丽萍就这样重复着,好像坚守着屋里的女儿,一分一秒女儿都看的很清晰。“公婆不借钱,母亲就成了这样,当年棺材脸夫妇想必对娘家人的恩情是撕的粉碎了。就是今天他们时常见面,不知心痛否?”吴琴想。柳家龌龊的底细终于暴露了。福海并不能带给她富裕的日子。龌龊的欺骗使她恼怒。他与她之前的做爱一下子成了他对她的诱奸,特别是最近几天来潮。她从被摧残的面目全非的母亲身上看到自己是没有可依靠的人,一切艰难困苦都必须自己战胜。“也许这就是棺材脸夫妇行将就木依然心死的恶源吧。”自己老年的饱食终日全在于年轻时的煞费苦心暴敛财富。如此,自己没有必要再跟福海相扶到老了。找个理由聊以***!他欺辱了她,毁了她的爱情,而表哥自始至终都没有嫌弃她,为他们的将来负重着。彩凤随鸦是一种凶兆。

    她对他的婚姻比中学生对学校发的功课还会贬值,她决定离婚。

    福海内心隐隐作痛,愈发鄙视妻子。在这节骨眼上,妻子还对他故弄玄虚,这已经不是他娶进门的女人了。她这样有意隐藏是何居心呢?既然如此,福海也就假模假样陪妻子玩着。

    “不知道,德茂伯今天来了吗?不会是给谁说媒吧。我没听爸妈提及。”福海隐藏得恰到好处,说完这话,他不明白自己心中怎么会有一丝丝乐意。

    长生凄然一笑,说到翠红,着实令长生夫妇痛心疾首啼笑皆非。

    “唉,没吃到羊肉惹了不少膻。”长生长叹一声道。

    “怎么有钱人不好来往?”

    王德茂站起身郑重其事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亲家这里天可是着急呢。你再抓紧弄着,弄下了赶紧送过去。”

    “能行。”长生敷衍地很利落。“我自然得尽力。不过,他也不能专门指望我。我这里的情况你们也一清二楚。”

    吴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没有窃听到两位长辈的谈话,也不知他俩是否有意压低声音。而公公一向说话都是高喉咙破嗓子,今天也放低了音响;隔壁确实像是在密谋着什么。自己的耳朵没本事,就连最终她出来送王德茂时也没有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乐与忧。王德茂更没有给她丢眼色。然而,不落实个水落石出,她心里不安分好像在等待即刻降临的天崩地裂似的。她又不好意思贸然地问公婆。看来唯一合适的切入点就是丈夫了。晚上福海回来后,她故意对事情很关心,又一无所知的态度问道,“不知德茂伯今天找咱爸有什么事?”

    “德茂哥,人家要是实在不行了,咱也不要难为人家,过后还让他说咱们的不是。让吴琴也夹在中间受委屈。”夏丽萍立马变了口气,听上去她很有骨气。第二天她又早早见了王德茂一面,千叮咛万嘱咐不敢让亲家勉为其难,让人家过后戕短。

    “我向亲戚朋友左邻右舍都打听了,现在手头都紧巴巴的。这棉花也快见朵了,钱都让棉加厂贷走了。每年这个时候的钱就是青黄不接。亲家要是不着急,等棉花下来了,我就有钱了。咱自己能解决问题,何必贷高利贷呢。”长生解释道。

    “不行,人家明天就要走呢。”王德茂摇摇头,很干脆。

    “是。她儿子在国外完成了一个什么项目,带了一百万美金回来。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这财富连襟的钱,对我来说就是纸上的烧饼,别说是吃到嘴里了,连个味都闻不到。”

    “奥,奥,现在这有钱人都这样,穷得只剩下钱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德茂认为再死皮赖脸下去,也是枉费心机。自己是毫不含糊地将夏丽萍的意思传达了,长生又不是不懂得社交、深闭固拒。

    “这是肯定,结婚证下来了,才能给财礼。撂了钱是小事,可以再挣。这名声可重要着呢。一方面吴恩锋这年龄耽误了,别人认为这娃有什么不是。加上他领回个媳妇扔了万八千。这不是在别人面前更说不起嘴吗。人家嘴上说她们是骗子,心里肯定寻思娃也有问题。都二十五岁了,年龄可不小了,再也不能耽误了。”长生卖着乖。

    “兄弟说实话,我南边的情况你也清楚。到别人跟前倒钱,人家能拿出一千块钱都很给面子了。你亲家这次可是把你看得很高呢、、、、、我听说福海的姨妈、、、、、、”

    “德茂哥,要不你明天亲自到他家里跑一趟。我跟他是儿女亲家,你可以称得上是他的恩人。你这次去了,他一定会给你痛痛快快的答复。要是他弄不来了,咱也别难为亲家了。人家也是刚办完儿子的婚事。”夏丽萍压抑着内心的愤恨,不急不慢地说。

    “嗯、、、、看你说的。长生社交面那么广,七千块钱对他算不上什么。只是让他帮助倒腾一年半载的,又不要他的钱。”王德茂说这话比借给夏丽萍三千块钱还爽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连襟是百万富翁。明天早上我早早去,软磨硬泡也要让他弄上七千块钱。吴恩锋这婚事还能因为缺少七千块钱而流产了。”

    长生不相信吴家连份子钱也不收。

    “这怎么可以,就是再从简,也得通知亲戚出门。要不这么多亲戚谁知道她娃办事了。亲戚们连个新媳妇面也见不上。他将来怎么领着媳妇登我们的门。”长生即像是说笑,又像是怪罪。紧接着,他佯装嘟哝自语,“看来,他们的结婚照领了,这就实在了。”

    王德茂有着谄媚的心,又见亲家如此上心,不加思考地说,“我也不确定结婚领了吗。不过我是告诫他们了。让他们千万要慎重,可是不敢像上次连结婚证都没办下来,就把财礼给了。她们是几百里外呢。又不跟咱们是一个县里的,知根知底。”

    “不办喜事了?”

    “一切从简。乐人吹着,吃吃喝喝这么铺张也没啥意思,吴家又没钱。”王德茂说。“这都是我向她建议的。自己都开始贷高息了,还开酒桌干什么。你说呢?”

    在返回的途中,吴天胡惴惴不安地让王德茂分析分析长生到底能不能出七千块钱的扶助。他听亲家的话分明说得模棱两可,好像对儿子领回媳妇的事一点也不上劲。七千块钱对石头村是个大数字,对北滩就是小菜一碟,这是吴天胡认定的事实。要不他也不会听从妻子向亲家开口。但是,与亲家的一番促膝交谈后,他又忐忑不安了。

    “你亲家好着呢。总不成你开口要七千,他就甩出七千吧。有几个人跟长命似的口袋里一直装着几千块钱装逼呢。再说还不都是种庄稼的。就是他自己的钱,他也要说是贷的高利贷。再怎么说都是儿女亲家呢。当真借给你七千块钱,你到时候还不了了,往吴琴身上一推,他肯定是这么考虑的。他说话含含糊糊,就是要告诉咱,咱俩是在为难他。到时候他弄下钱了,还不是要你们对他感恩戴德。”王德茂有板有眼地认为自己分析地很精确。他自作聪明,因此到了晚上就向长生挂了电话。

    长生在电话里说自己就丝毫没有松气找钱,心里又在骂王德茂的傻憨厚。王德茂一天两天地催,长生一天两天地不松气找钱,推脱了两天。夏丽萍夫妇着实开始考虑亲家的绠短汲深了。就算柳家手里真的没钱,贷款七千总不是问题,再说他们还有一位百万富翁的连襟晃在那呢。要如此腰粗的亲戚又不是为了向别人显摆。两天了,要说长生真的拿不下这举手之劳的事,吴家人不相信。只能说明一点,长生对他们的求助根本就不上心。夏丽萍知道亲家对她及女儿有意见,她没有对家人挑明,倘若挑明了,这不是用裤裆擦屁股臭的是自己吗。她天生不会媚人,就是在后天的坎坷中也没有磨合出曲意逢迎的本事;要就干脆利索地将肉送上了。当然,自从成为岳母后,她是自我感觉高大万分了。借不到钱,这是咎由自取。此事让她梦寐萦怀,没承想柳家人还真鼠目寸光地记恨她们女方的不意思了。她分析地咬牙切齿,“借你钱还你钱。”何必让亲家都不痛快呢。她想的越透彻,越是愤恨,越想证明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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