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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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扬抬头观看,只见整座大殿金顶红门,宽阔华丽,殿外檐下是密集的斗栱,室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一眼望去,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飞扬正要感叹太过奢华,一声刺耳的尖叫自内宫传来,似一把尖尖的匕首插进耳朵,飞扬只觉得脑袋被震得发懵,青筋暴起,几欲晕倒。

    飞扬目送靖国公坐上马车离开,回到国公府里自己的房间,他本想再休息休息,顺便思考一下那个小白胡说八道的一通是怎么回事,可是无法集中精神,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株白珊瑚。虽然遭到了靖国公的否认,但是飞扬还是肯定,它自身绝对含有魔法,只是,不知道它是否邪恶。

    在屋里来回踱步一会儿,飞扬觉得有些放心不下靖国公。虽然只是短暂相处,他也可以感受得到,靖国公对自己是真心相待。“今天是娴妃娘娘生日,皇上准备热热闹闹大办宴席”,靖国公的话回荡在耳边,忽然,飞扬目露凶光,他想到了自己来都城的目的。是的,刺杀皇帝,就在今天。“热闹、大办”,宫里必定人多混杂,这是混进皇宫又不被注意的最佳时机了。他决定想办法混进皇宫,再见机行事。

    拿出包裹,飞扬一脸严肃,有条不紊的换上一身他早就准备好的皇宫太监衣服,在外面又套了一身普通百姓的灰色长衫,一番梳妆打扮后,从靖国公府的后花园翻墙而出。他本想给靖国公留封书信或纸条,但想到刺杀结束后,都城肯定要有一番彻底搜查,留书信有可能会连累靖国公,这才作罢。

    皇宫各个出口都有侍卫检查宫牌,飞扬没有找到合适的入口,巧合的是,刚好有一顶小轿晃晃悠悠来到了宫门口。那是娴妃的父亲的小轿,也只有这个受宠贵妃的父亲才被允许乘轿进入第一道宫门。趁着换轿夫的空隙,飞扬躲进了轿底。前来接替抬轿的宫人第一下差点没抬起来,还以为国丈又吃胖了,也不敢抱怨,默默抬进了宫里。

    轿子在正阳宫前落地,国丈下轿后,轿子又被抬到了墙根处。感觉周围没人后,飞扬将太监服外面的衣服脱下,藏在轿子底部,偷偷从轿底溜出来,恰巧几个宫女经过,飞扬立即假装在整理轿子。

    从放轿子的小角落绕出来,飞扬刚好站在了正阳宫前门的阶梯下。正阳宫是季禺皇帝举行盛大典礼的地方,在此为娴妃举办生日会,并向王公大臣赐宴,其实是有违礼制,但满朝大臣无一敢劝,可见皇帝风灵均及其自负,也说明娴妃恩宠正浓。无怪乎靖国公忧虑重重。

    海底恢复平静后,飞扬憋得发紫的脸庞也渐渐缓和,他紧握着流血的手指,看见地上的包裹,被反弹般后退了一大步:“这是什么邪恶的鬼东西?”

    靖国公显然没料到,飞扬也被自己的反应震惊了,他稍微平复了一下,谨慎的看看四周,这才又假装平静的问是什么东西。

    靖国公掀开搭布给飞扬看,原来是一株珍贵的白色珊瑚。靖国公解释,这是年轻时随着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远征大海之南得到的,坚硬如铁,珍贵至极,一直保存至今。

    绕过靖国公府右转,即来到热闹非凡的都城主街,路边小贩吆喝不断,明湖楼里卖艺女子笑声连连,显然比山坳里的小村庄集市热闹多了。但飞扬目不斜视,静静的走向目的地。

    不多时,来到了宫门口。飞扬假装路人,围着皇宫转了好几圈,试图找到合适的入口。只见整座宫城四四方方,大理石铺就的甬道光滑整洁,一个个血卫精神抖擞,一座座宫殿庄严肃穆,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看飞扬面上似有不解和怀疑,靖国公只好一边向大门处走一边解释的清清楚楚。今天过生日的娴妃娘娘是五皇子生母。五皇子一直爱慕靖国公唯一的亲生女儿宗意涵,几年前,皇上就暗示靖国公,有意要赐婚,但当时意涵只有十四岁,靖国公以女儿还小请求再等几年。前不久,皇上又一次暗示了,作为臣下,无力抗旨,只能帮女儿讨好讨好未来的婆婆,希望将来女儿能被善待。

    娴妃曾经有意无意的询问过几次白珊瑚,是个懂事的大臣早该送进宫里了,只是靖国公一直舍不得,现在却是不得不送了。看靖国公一脸的慈父样,面上还有隐隐的担忧,飞扬羡慕宗意涵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飞扬很想嘲笑一下靖国公拍马屁还谨小慎微的样子,可刚挨到那个东西,飞扬的手指就被尖尖的边缘隔着包布刺破了,霎时鲜血直流。同时,飞扬开始猛打冷颤,面色发青,站立不稳。他觉得自己浑身似是掉进了冰窟里,一直下沉,下沉,刺骨的冰锥子在身上一下一下扎进肉里,痛的要晕过去,面部也似乎有巨大的水压,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靖国公见飞扬痛苦呻吟着蹲在地上,急忙放下手里的物件,搂着半蹲地上的飞扬,拍着后背帮他顺气。

    飞扬触动那个东西之后,远在大海之南深海的海底,一个黑色的棺材也剧烈震动起来。它仿佛沉睡已久,忽然被激活了一般。剧烈的抖动激起水花四溅,吓得周边的海鱼慌不择路纷纷逃散。有的海鱼一头撞到了棺材上,瞬间就被棺材上腾出的小股黑烟吞没,从黑烟里渗出的血液如同晕染的画作,慢慢飘远飘散,黑烟缩回棺材后,撞到棺材的海鱼便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慢慢沉到海底。

    这个白珊瑚绝对含有魔法,但它的法力是正道还是邪途,飞扬此时无法判断。靖国公觉得它有灵性,估计是已经将其判断为正道了吧。

    飞扬不解的问道:“这东西有灵性,不是和禁绝魔法的法令相悖吗?还要送到宫里去?”

    靖国公不高兴的看了飞扬一眼,将地上的包裹抱起:“灵性和魔法还是有根本的区别的。我也不想送进宫里,可娴妃娘娘想要,暗示很多次了。”

    “你不知道啊,那场战争是我经历过的最惨烈的战事了,我也是在那次战争之后被封了大将军的。这白珊瑚是南申国国师送的,极有灵性,刚才你碰到它了吧,那可能是他给你的下马威。”

    靖国公解释完,就很珍爱的样子将珊瑚盖起。飞扬内心仍有疑惑,他天生敏感,有灵性的动植物他都感觉的到他们的生命力,甚至能感觉到那株植物当时的状态欢乐还是悲伤,但白珊瑚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但是怎样的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靖国公要飞扬跟随他进宫,就是怕他乱来,带在身边方便监视,同时,也要让他看一看一个国家要正常运转是一件多么复杂的事情,让飞扬明白他心里那个解决问题的简单方法会给国家带来多大的动乱。

    飞扬虽然不知道靖国公的用意,但拒绝进宫,死活不松口。他心里想的是尽快刺杀完皇帝,立即返回家乡。现在大摇大摆的进宫,让宫里更多人见识到自己这张脸,还怎么搞暗杀?见靖国公没有要走的意思,飞扬就打着哈欠表示还没休息够。靖国公只好作罢,准备独自带着礼物进宫。

    家丁高冈牵了靖国公的双轮敞篷马车在大门口等候,为了礼貌起见,飞扬从内院起跟着陪同护送。只见靖国公从里间出来,亲自着一个半人高的包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走向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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