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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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勾了勾唇角,换了一份端庄的笑容,推开了莞渃姐姐的手,双眼冷冷的看着她:“姐姐,现在还有什么辰王妃?辰王都不在了,哪还有什么辰王?”我转了转脸,看着那冰雪琉璃世界的另一端,太极殿那个方向,冷道:“他是襄阳人氏!救头领!老天爷派来的救世主!我朝的皇帝!他与辰王,不过是模样上有几分相似。”

    莞渃姐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焦急道:“那胡诌的话你还信!不过是堵天下人口舌罢了!他是谁?你当真不清楚,还是你再骗你自己!”

    “他是谁?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是辰王如何?不是他又如何?姐姐,我还能如何?”我连连回道,扬了扬脸,看到是她惊愕的神情,很久她才缓和了过来。

    “到底你不再是当年的阿玺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的吐了出来,如水的双眸染了一丝忧愁:“你骗的了世人,骗不了自己,你与他是有过去的。你可以恨他,怨他,弃他,但是要时刻记得,他现在是皇上。”

    “嗯——”我闭了闭目,闻见了那风中的花香。

    “你性子那般急躁又要强,切忌不可再逞强!江山易主,他是皇上,是你得罪不起的人!切忌不要冲撞他,偶尔也可低眉一些!”我似乎听到了一丝哭腔被压抑着,我侧脸才看到莞渃姐姐瞳孔已泛红,她又道:“你是现在是遗妃,是雍德皇帝的妃,我好怕,好怕,皇上他会让你去陪葬——”

    “我听说,他进城那日,公然羞辱你,眼看他恨透了你,若是他迁怒你,阿玺,我不敢想那后果!”她声音已然沙哑,我捧了她的脸,拭去了她两眶上的泪珠,心中有了点点温存,她几度梗咽。

    我鼻头一算,低声着:“姐姐,别哭。”

    “我知道,你别担心。”

    我好久,好久未有此刻这般满足了,好久好久未听到如此动听的话了。

    已将死看淡,一心求死,却在此刻发现有人如此在意我的死。

    明绡烟罗帐外,月心负了手,来回急急踱步。

    我睁开眼看到的这一幕,让我心里陡然抽紧,惊恐得不能出声。才想起最后看见的是莞渃姐姐那担心的眼神,我再不敢想,极力撑起身子,却惊动了帘外的月心,低呼一声,“娘娘醒来了!”

    喉咙干涩的厉害,月心倒来的水,我一口气便喝光了,才听她徐徐而道:“那日娘娘染了风寒,却执意要出门,却在御花园晕倒,幸好有莞渃公主在。公主刚刚来探了娘娘,才走一小会儿。”

    “我睡了几日?”

    “娘娘,这时第五日了。”

    我心中一惊,我这一睡,竟耽搁了五日,我欲下,可头重脚轻之间又倒了回去,我果然病的厉害,月心急道:“娘娘还是躺下吧,这额头烫的这样厉害。”

    我哪有力气来反驳月心的话,&bp;任由她摆布自己,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模糊中看到有人进来,惊得月心而跪。

    有冰冷的手贴在我的额头,我懒懒的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我的眼却再也合不上了。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人,没有言语,按礼来说,他此刻应该在太奶奶灵前,可怎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来看自己的么?

    我不敢再想,因为在他眼底,红丝缠连,尽是疲惫,锐利里透出阴沉。

    我躺在榻里,没有力气,他默默握紧我肩头,温暖的掌心仿佛一团火焰,烙得肌肤发烫,他抬手抚上我眉心、眼角、脸颊,指尖停留在我唇上:“朕没有让你去陪葬,已是对你恩赐,你最好安分一点。”

    我如削的薄唇,抿出一缕艰涩。

    此时,他的眼,那样骄傲、冷酷、从容。

    我凝视他许久,长长叹息,闭了眼。然而听到这一句话,胸口仍是锥刺般的疼痛。

    我已不晓得他是何时离去的。

    朕没有让你去陪葬,已是对你的恩赐,你最好安分一点。

    离别四年,这竟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苦笑了片刻。

    梦中无数光影而过。

    我醒了多次,却是无力气下,原本想扶着柱子坐起来,却又深深的滑了下去,殿中没有月心,却听到外面有些吵闹,我强忍着头晕,怔了怔,唤道:“月心。”

    有人扶帘而来,我问:“怎么了?外面?”

    “外面来人说,要从咱们宫里拉走些人,说是宫中新来了嫔妃。”月心气愤而道:“那些狗奴才,还真是见风使舵,咱们以前昭阳殿风光的时候,什么都往这里送,现在恨不得连墙角都给咱们挖了!”

    我咳嗽了一声儿:“他们要人,便给他们吧。我是遗妃,迟早是要从这昭阳殿移出去的,去了永安宫,哪里还能有这么多人伺候。”

    “是。”月心脸一红也退了出去。

    我这一躺便是个月,个月无人问津,也难得的闲。

    后来我才知道,那日,萧亦为何会来这昭阳殿,对我说出那番话。

    原来,那天我在御花园突然晕倒,惊坏了莞渃姐姐大声呼救,听说是惊动了整个御花园的侍卫。

    月心后来才告诉我,那日,抱我回来的是子轩哥哥。

    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宫里,我想了想,大概也是去太奶奶灵前尽尽孝道。

    那他呢?那个被世人唾弃的昏君?可有人在他灵前为他点一柱香。

    这月来,没有想今日这样睡的如此安稳。

    却忽然浑身一冷,像是掉进了冰窖里,我从梦中惊醒,连睫毛都是湿润的,周身一片湿濡,脸上有不断的水珠流到领口里,我掀了金杯一把,湿答答的摸着甚是难受,我还有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冷,一碰冷水劈天盖地从头浇下!

    我定睛一看,方才看到我眼前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带着宫女站在内室。

    月心推开了宫女上前,护在我身前,“这位主子,怎可在昭阳殿里胡来!”

    我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头皮贴在脸颊上,又冷又寒。我抬了抬眼,我竟发现今日会有如此的好脾气,还是我那火爆脾气已经被这深宫磨得一干二净。

    可转念一想,应该是我病了的故,连脑子都烧坏了。

    这女子的倒极是好看,白里透红的肌肤,因涂上淡淡的胭脂,越显得娇艳欲滴,穿着清雅的宫装却别有一翻风味。

    在好看,也不过是皮囊。

    “你是谁!你凭什么住在这昭阳殿里!凭什么住这么好看的地方!”她嘴角一抽,趾高气扬的吼道。

    “你说什么?”我扶了月心的手,勉力站直了身子,身上滴滴答答掉着水珠,眼前的女子嘴角,眼里都是嘲讽,轻笑了一声儿:“本宫刚刚说什么,你没听见吗!”

    “唰——”手臂上一痛!我不觉轻吟一声儿,疼痛的让我拧了拧眉,想必是皮开肉绽了,手臂上的寝衣瞬间有了道鲜红了上来,身前女子得意笑了笑,绞着手里的长鞭,“本宫要住这里!你给本宫滚出去!”

    我讽刺的笑了片刻,道:“姐姐,我是雍德皇帝的遗妃。是媚惑君主的狐狸精。如此的我,还有什么好避嫌的?”

    大概莞渃姐姐瞧出了我这般心灰意冷,将我的手更加握紧了几分:“我不知当初你为何进宫,为何又换了身份。但是阿玺,你万万不能忘记,你既是遗妃,还是辰王妃!”

    扶着月心的手艰难在雪地里行走,我见来人已换上了孝服,盈盈走来的是莞渃姐姐,身旁还有温翎之,一见我,忙丢开了侍女的手,向我奔来,关切急道:“怎么回事,脸色这样难看?”

    我摇了摇头,轻叹:“无妨。”

    温翎之朝我施了施礼,对莞渃而道:“我在前面去等你。”

    看到自己的丈夫怀里依偎他人,还可安心欢喜?我知晓莞渃姐姐的日子恐怕也是不好过的。

    她的脸上难免受不了几许妇人的惆怅。

    她瞧了四下无人,便也放心小声说道:“阿玺,如今他回来了,有些事你还是要避嫌不是。”

    她常说,阿玺你看,那满园金桂是你爹爹,那树下是你娘亲。

    我还记得,我抱着她的臂弯,在怀里撒娇说,我喜欢桃花,不仅能开花,最重要的是还能结果子吃。

    左右随从远远退开,四下悄然,夜风拂衣而过。

    莞渃点了点头,我瞧了她片刻,似乎也有许久没有见到她了,眉宇中多了几分忧愁,我听说,温翎之也纳了两个小妾在府中。

    女人为何物?

    似乎对于这个萧亦德这个皇弟,似乎他念了几分旧情,依旧已皇帝之礼安葬。

    合宫上下,都在忙两桩丧事,清一抹的白色,与这雪地已融为一片。

    我依稀还记得那一年,他从殿外走来,恭恭敬敬跪在太奶奶膝下请安。

    在所有人眼中那般威严的太皇太后,却唯独我一人的太奶奶,在这新年来临之际,辞世而去。我记得小时候,她总喜欢抱着我,给我将,爹爹与娘亲的故事。

    我已忘了旁人,只看到自己的身影长长投在地上。那一片黑色影子,是看不清我眼上的泪水。

    夜里很黑,很静。

    是天亮了么,还是现在依旧是夜?昨夜在太奶奶榻前跪了,似乎染了风寒,次日夜里便又开始咳嗽。齐裕嘱咐要我静卧休养,而今日萧亦德入殓,无论如何,我都要亲自去去送送他。

    泪水在这一刻潸然滑落,扶着镂银玲珑深深哀切,曹姑姑手中灯盏无声熄灭。

    风寒,雪深,更深。

    浑浑噩噩醒来,我见曹姑姑玉阶前,擎一盏宫灯,默默望着那自灯火自远处蜿蜒而来。

    那个人,在离我十步外停伫。我看着他,他走近,伏在太奶奶榻前,深深叩首,再叩首。

    曾经,太奶奶亲手牵起我二人的分,如今也在她离世之际断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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