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还会想起维多利亚的秘密。
想起一段因为失去记忆而不太要脸的时光。
还有一个只要想到就百感交集的人。
“走吧，看看别的。”她轻轻推了推许练。
“不。”许练一口拒绝，继续一个个一排排地看过去。
“那我先去那边看看。”
“也不。”许练转身拽住她，“一会儿，你，该，丢了。”
“不会，我就在那里站着。”许知之指了指隔壁的那排货架，是卖卫生巾的。
虽然也有些尴尬，但，比现在好多了吧。
许练有些犹豫，看了看那边，又看了看许知之，“那，行吧。”
许知之走过去的时候，忽然想到，这样子单纯简单的一个练练，也总有长大的哪一天。
以前练练状态不好，病情严重的时候，许知之也想过她的未来。
那时候，许知之觉得，时间会过去，练练的年龄数字会一点点变化，但她不会长大了，这辈子也没有机会长大了。
按照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算过来，不管她是10岁，20岁，30岁，或者100岁了，她都只是一个心理和智商都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
五六岁孩子的思维，基本不说话，时间在她身上没有很明显的体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好像可以想想她的未来了。
她现在也基本算是一个正常人。
那当然也会需要考虑恋爱，结婚，生子这些事情。
说到恋爱，不知道练练会喜欢的是怎样的一个男孩子。
也许过不了几年，就会有一个男孩子冲到许知之面前，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说自己会照顾许练， 一定要跟许练在一起什么的。
没准也会说什么没有许练就活不下去的话。
会有人来跟她抢练练啊，许知之心里下意识地还有点不爽。
自己好容易带大的呢，怎么就能随便给别人了。
想到这里，许知之又忽然有点儿想笑，自己的内心戏还挺多，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这一刻，不远处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许知之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只见在距离她五米远的地方，超市阿姨堆的卫生纸公主倒了下来，散了一地。
……
靳珉和闪闪站在散乱的卫生纸中央。
这次他没有穿西装，一身休闲的衣服，脚上还穿着运动鞋。
手上拿着墨镜。
跟穿西装的他是不一样的帅，但休闲装似乎更帅一点。
他和闪闪都定定地望着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超市阿姨匆匆赶过来，看到一地的卫生纸，痛苦地咧了咧嘴。
“这码起来可不容易，要了我好几个小时呢。”
闪闪听到阿姨的抱怨，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哥他一下激动了，不小心。不好意思，要不我们陪你点儿钱吧？”
“唉，赔钱超市也不让收啊。行了，注意点。”
阿姨收拾的时候，看着依旧站在原地发楞的两人皱眉了，“我说你们别再跟站这儿了啊，让让，我好收拾。”
闪闪有些不好意思，对着阿姨又一通道歉，推着靳珉往旁边走，小声吐槽，“我说许姑娘就是笑了笑，瞧你激动的，直接把人大妈几小时劳动成果都给破坏了，至于么？”
高闪闪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许知之还是听见了。
他看到自己笑了，所以推翻了这一地的卫生纸。
他怎么又瘦了。
好像有小胡茬了。
他怎么还会出来逛超市，是不是人生第一次啊。
要，打招呼么？
说点儿什么？
眼看着靳珉和高闪闪转身离去，打招呼的想法瞬间落空。
人都走了还打什么。
刚刚都看见了不也没打。
那，算了吧。
“冰山！”
许知之被许练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了一跳。
同样吓一跳的还有靳珉和高闪闪。
大家同时回头看着许练。
她挥着小手使劲冲靳珉挥着，虽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靳珉显然有些吃惊，但表现的依然算是很镇定。
他冲许练点了点头。
“我姐，也在。”她又喊。
靳珉楞了得有一分钟，才点头，“嗯，看到了。”
许练面露疑惑，那都看到了，他们怎么不说话呢。
接着她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许知之，然后自顾自叹了一口气，又忽然叫道，“闪，你来。”
闪闪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听到许练叫她，竟然还是叫闪，竟然还是一副命令的语气。
哎这小丫头出息了。
是不是又得打一架。
“干嘛？”闪闪撸起了袖子，走到她身边，也酷酷地斜她一眼。
“不要，当，灯泡。”许练很嫌弃地说。
闪闪楞了，第一次觉得哎这小光头还懂挺多哎。
还知道什么叫电灯泡。
她俩的对话许知之都听得一清二楚，又脸红了。
眼看着她俩又往计生用品专区去了，脚居然下意识地想要跟上。
觉得太尴尬是怎么回事。
“买什么？”
这时候，靳珉忽然出声了。
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嗯？许知之也下意识地指着身边货架。
靳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停了几秒。
许知之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站在卫生巾前边。
唉。怎么就能这么尴尬。
“多喝热水，好好休息。”靳珉说。
“哦。”许知之哦完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哦什么啊，她大姨妈又没来。
于是又出口解释，“啊，不是，我不是来买这个，练练去拿……”
她手又指向了许练那边的货架。
这时闪闪的大嗓门正巧说道，“哎许练你是不是有病，你看套套干什么？你个小屁孩，赶紧走！丢死人了！”
许知之囧地低下了头，连解释的心思都没有了。
靳珉斜了那边一眼，“你是出来买套套？”
“怎么可能。”许知之立即反驳，抬头却见靳珉脸上浅浅的笑意。
原来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看到他脸上久违的笑，许知之又有点儿恍惚。
啊，好久不见了！
真好！
笑起来真好！
但是许知之知道啊。
一看到这些东西，她就瞬间脸红了，很红很红。
“想吃什么？”
“走，去超市。”
许知之楞了，不可思议地望她一眼，“去吃东西啊，去什么超市。”
许练逛超市有个特点，所有的专柜她都要看，除了男士内裤之外，所有的她都要在货架前站上十分钟。
包括计生用品。
但可能她是不知道那些润滑啊，颗粒啊，超薄啊，这些都是什么意思，不知道那些都是干什么用的。
老实说，这样的日子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无所事事，无所事事。
自从知道许练会打架子鼓，而且还打的挺好的时候，许知之就对这个酷酷的奇怪小姑娘有点儿刮目相看了。
“我的爱好，就，逛超市。”许练还是磕巴着，“超市也有吃的。”
那行吧，超市就超市，许知之也没有意见。
现在看来，她身上的技能点貌似可多了，只是还没有一个个地点亮而已。
“饿了。”敲到一脑门都是汗的许练忽然扔了鼓槌，走过去拍拍许知之的肩。
还有她和靳珉的离婚手续没有办，她也没有再去联系靳珉，没有提这件事。
总之就是，有关于他，全都闭口不提。
两人在家里咚咚一顿闹。
别说，许练在这方面好像天赋是挺高。
以前就觉得她挺能打架，好像有点儿运动天赋。
现在她给许练专门买了架子鼓。
无所事事的时候，她会弹吉他，许练就打架子鼓。
没有靳珉，许知之的生活算是恢复了正常？
没有靳珉，她和许练住回了老房子。没有人管她了，她可以去酒吧，可以去唱歌，可以去干任何事了。
但是她没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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