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给陆凡使了个颜色，陆凡答应了一声，门在身后关上。
一个声音冷冷的出现在欧阳浩波的身后，协会的套间后身：“你引导的很好，就是要让子非鱼说出编芯的事，同时还能套出他前世做过什么。”
欧阳浩波的身子重新颤抖起来，这是一个人极度害怕时才会出现的反应。
这个业界内的大佬，在外被捧着敬着的催眠师，在这一刻，内心的防线彻底被崩塌。
缓缓转过身，向内间跪了下来。
语气中已然有了哭腔：“放过我把，我不想干了，我出国，一辈子守口如瓶，我保证！我发誓，把我的能力收回去吧！”
欧阳浩波有些发慌的看着金属环，这一刻金属环好像变成了什么瘟神一样，让他自己都唯恐沾染其中：“我这就出国去，找个荒无人烟的小岛生活，或者是平民区，永远不回来。高人，放我一条活路吧！”
到最后说出来的这句话，已经歇斯底里了。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明明隔着一个套间，却看不到任何人。
只听声音从后面传出来：“晚了，凡事皆有代价，风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呢。你，没用了。”
“不。。。。！”一声哀嚎，一声惨叫，都隐匿在高档的隔音设备下。
欧阳浩波，男，43岁，死于催眠协会沈城分部，死状怪异，死因不明。
陆凡坐在保利大都会十六楼的高层居室里，沉默不语。
那种沉默很凝重，往往是要爆发的前奏。
子非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反常的陆凡，不知道什么情况，来回问了好几次，越问陆凡的脸色越难看，最后子非鱼实在受不了了，拎起椅子一顿，道：“到底怎么了！你从回来就这样！你总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有事你说啊！”
“今生的你，知道我体内被人植入了技术芯片，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子非鱼一怔：“你在说什么啊！凡子！什么芯片啊，你怎么了啊！你说从一回来你神叨儿的。。。。。。”
陆凡的脸上阴阳不定：“杨渡，冥天，你，夏珂，或者你们所有人，究竟是不是有一个人在说谎！我的记忆有没有被篡改过？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说到最后陆凡简直是喊出来的，吓了子非鱼一跳。
子非鱼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发作：“我怎么会记得我前世的事，我上哪知道上辈子，这辈子能过明白就不错了，再说你一回来就芯片不芯片，都给我搞糊涂了，我瞒着你什么了！那故宫。。。我也没进去过，跟你去的是另一个子非鱼，是姜南风找的演员，要问你也问他去啊！”
说完之后，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许久，对视了一眼，几乎是一前一后。
“能不能。。。”
“会不会是。。。。”陆凡神奇犹豫了一下。
“会不会是，”子非鱼严肃道：“我也被植入过芯片，只是自己不曾知道，摘掉了属于这一段的记忆，所以才对你的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子非鱼吓了一跳，跟着陆凡瞎假设起来：“如果，我是说假设，假设真有这种事发生过，那么最有可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你们进入故宫之前，或者在那六天里，那六天我是被囚禁的。”
“那在你被囚禁的时间里，有么有什么印象是被注射过什么或者昏迷过？”
子非鱼想了想：“我想不起来了，”然后也觉得很奇怪的补了一句：“哎？这种感觉不对啊。”正常，一个人应该脱口而出没有，而不是“我想不起来了”，那一刻子非鱼和陆凡才真正冷静了下来。
事情看来复杂了，“陆凡，你有觉得记忆错乱的时候吗。”
陆凡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以往没特别留意，不过我想如果真的被抹掉了什么，就根本不可能记住那一处，又怎么界定和区分是不是错乱呢，谁知道这里不对的也许是真相的，对的也许是洗脑。”
“洗脑？！”子非鱼突然一抬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抹去了并不可怕，因为我们仍然是我们自己，怕的是添加上的子虚乌有的部分。如果是加进来的，就是假的，就是说我们思想里和记忆里，有假的一部分在影响我们的判断和记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这样，我们可能很早就被人控制了。”陆凡觉得心底发凉。
陆凡显得有些低沉，回到卧室，找出曾在故宫用过的笔记本。
破天荒的第一次使用碳素笔去写东西，很多年都没用笔去记录过什么了，如此依赖WORD和电脑系统的陆凡，突然想怀旧的捏一下笔，可也就是那一瞬间，“这不是我的习惯。”
陆凡弯下的身子直了起来：“难道真的有什么改变了我？子非鱼，你觉得现在科技做到最前沿，芯片植入体内能做到什么样？”
“基础的功用是定位，相当于移动的DPS,十七局肯定有这玩意，但据说现在走到最前沿的是改变记忆和影响意识，不过这是据说，没有什么考证的，国外和国内的版本还不一样。凡子，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觉得如果这背后还有问题的话，那当日进入故宫的五个人，应该都被安过，不会只有你一个人。”
陆凡苦笑了下，道：“子非鱼死了，阿伦走了，冥天是萨满弟子，夏珂是鬼，蛰古属于血族，你觉得这种芯片，最大的价值还能安在谁身上？这对一个吸血鬼，会请神上位的萨满弟子和死人有用吗？这只对普通人有用。”
“你别子非鱼死了死了的，我不好好站在这里么，那兄弟。。。我知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子非鱼道：“我们可以找师父，别多心，凡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不怕。”
陆凡抬头看了眼子非鱼，那神态和眼神，要说子非鱼知道后有意隐瞒，陆凡自己都不信。最终叹了一声，没动地方。
“你刚才拿本子想干什么来着？”子非鱼问陆凡。
陆凡哦了一声，道：“想捋捋，千思万绪的。”
“那捋吧，”子非鱼把电脑里调出一页空白文档，摆在了陆凡面前。
陆凡凭借混乱的记忆和一颗不安的心，敲敲打打，很快一篇幅的纸写满了回忆。
看来只能求师父解决了，如果真有什么所谓芯片的话，那么找到位置，手术移出。
“那样就暴露了，”吴衍道长在门后说，陆凡和子非鱼同时道：“师父！”
子非鱼开了门，吴衍来的突然，以往是来之前必然有短信进入陆凡的手机。
欧阳浩波摆摆手，再多一句也没有了。
子非鱼看着眼前一堆保安，缓过来了，哼道：“我们就两个人，至于还启动个最高级安保措施么，切！我们自己走。”
就在欧阳浩波狂吼质问的时候，陆凡咦了一声，顺着天眼看去，那个金属环儿上，带着一股凝聚的非常集中的妖气，整个环状舞顺势之上，无数妖气循环轮转，巨大的妖魅力量夹裹着一声声哀嚎，向外散发着怨气，铺面而来。
陆凡皱了下眉，这股怨气好重，这么重的怨念都盖不过妖气的邪魅，这个金属环有问题。
看来欧阳浩波的催眠能力并不来自本身，更多的是这个东西。
子非鱼已经从催眠躺椅上站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逐客令下的，让陆凡也一愣，本以为要过上三两招，最低也要说上几句话套套底，没想到这是要被撵出去的节奏。
欧阳浩波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大理石桌前按了一下应急铃，协会的保安应声进来的速度之快，让陆凡连个准备都没有。
“送客，让他们下去，我累了，需要休息。”
那一刻陆凡本能的想出手阻止，但却因为无意中听到的内容太疯狂，让陆凡在犹豫间换了个姿势。
就是这换个姿势的片刻，金属环又晃动了一下。
子非鱼显得十分疲劳，还是如同断片一样，过了一会儿，缓缓道：“今生，我叫子非鱼，我平稳的生活因为一本残稿被打破，我到过咏歌森林，我忘记了，好多。。。我只记得，一个叫陆凡的年轻人，是我同伴，他被植入了技术芯片，洗掉了，某一部分记忆，又灌入了某一部分什么东西，那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但。。。我不怎么记得全部了。”
陆凡镇定了一下，道：“也许这是我们该问你的问题，你是什么人？”
话一出口，就对欧阳浩波有了效果，瞬间催眠师就收起了刚才激动的神态，破天荒的收了电子锁，打开房门：“出去！”
陆凡也是一头雾水，理不清思路，刚刚从震慑中走出来。
子非鱼揉了下眼睛，费力的坐起身，一脸茫然，好像刚刚睡醒，还没精神起来。
“今生。。。”子非鱼在高度催眠术的状态下，微蹙双眉，好像极力的努力在回忆起什么却又硬生生被割断了一样。
欧阳浩波的金属环儿，在施术时，从来没有拿出来过第二次，在子非鱼卡在了今生的问题上，欧阳浩波破例重新拿出，在高度上做加强是很危险的事，尤其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带着点神秘色彩的催眠师。
催眠中途停止。
欧阳浩波瞬间按下了室内所有的电子锁，包括窗口。
颤抖的手指，指向陆凡和子非鱼：“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如果刚才的陆凡已经被石化了，这一刻的陆凡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那种心情了。
空气顿时僵住，欧阳浩波猛的站起来，目光如刀：“你们是谁？”
“就是把这个阵的保护用极强的天界道术，连接到这个名叫枉死之魂的夏珂身上，牵一动而动百出，只要鬼相在，这个方术永远受到反噬力量的作用，无法稳定，这样就降低了后续道家方面的人，解决这件事的难度，但这只是应急之计，无法万全，一旦鬼相被破开，或分离出平行宇宙，小千世界以外，对这个方术阵的牵制即无效。”
陆凡感觉已经支撑不住自己身体地瘫软，全部的力量都靠在了后身的桌子上。
欧阳浩波颤抖的嘴唇动了几问：“那么，你今生是谁？今生又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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