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回 海阔万丈凭鱼跃,天高九仞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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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秋叶望着繁星,不知道师父现在是不是飘泊海上呢。许久不见,难免挂念。

    就在这时,天上飘起了雪花,悠悠落下。上官燕儿喜上眉梢,又是用手去捧,又是轻轻去吹。十分享受冰凉凉的感觉,和洁白飘扬的雪花。欧阳看着这个文静的女孩,难抑欣喜的样子,只觉得发明典雅二字的前辈,都没有他此刻的感觉深刻。

    雪越来越大,鹅毛纷飞。上官伯带着丫鬟来到学士府,看到门外化出一条路来,也不积雪,大感奇怪。门锁着,打开进去,看到两个雪人立在屋前,周围脚印凌乱。上官伯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上官燕儿看到一地的雪,十分欣喜,就开始堆雪人。这时欧阳悄悄从后面走了过来,“鼻子,我的鼻子呢。”

    上官燕儿吓了一跳,原本正自顾自的乐着,只画了眼睛和嘴巴,还以为是雪人说话了。欧阳秋叶看着她娇憨的表情,一定是一边想着自己的样子,一边喜滋滋的玩着,可爱的不得了,才出声逗她。

    上官燕儿一掩口,抽了口气。头一歪,弯腰看到忍俊不禁的欧阳秋叶,“哦,你耍我啊。坏死了,坏死了,坏死了。”说着扶着欧阳的肩膀去踩他的鞋。

    欧阳本来蹲着,急忙拿雪人做挡箭牌,和她逐闹起来。最后连大氅都被夺去,给雪人披上了,还在雪人肚子上写叶秋。眼睛嘴巴都弄歪了,还有当鼻子的萝卜。

    欧阳秋叶也不甘示弱,在旁边码起富士山一样的身体,又用雪球做头。大大的眼睛一睁一闭,小鼻子小嘴,还向一边吐出小舌头,看起来颇为可爱。之后又在身体上画出衣服的花纹。上官燕儿就在一旁不停的捣乱,一会碰他的肘,一会踩他的衣摆。

    欧阳秋叶一皱眉,用出瘙痒攻击,直戳她的咯吱窝和左右肋条。上官燕儿咯咯笑着跑了起来,娇呼着“呀,不要,哈哈,叶大侠欺负良家妇女拉,快来人啊。哎呀,呵哈,不要,不要啊。燕儿知错拉,饶,饶命啊,啊哈哈……”

    上官伯捋着须,似乎从来没有见到宝贝闺女玩的这么疯。看脚印,应该是往里屋去了。

    这时后花园中,白雪带来静谧的世界,天地间洁白一片,银装素裹。上官燕儿抚着新的凤首箜篌,欧阳在一边吹箫,两人不时对视,似有无限情义,往返流淌。欧阳继承圣贤,也喜欢纯色,尤其白色和蓝色。山中少雪,这样的万籁俱静,空谷乐音尤其让他陶醉。

    “好一曲阳春白雪啊。哈哈哈。”上官伯走了进来。两人急忙放下乐器行礼。

    “不用多礼,都是一家人。我的宝贝闺女,过的可好啊。你娘下雪天不方便,让我来看看你,送点衣服。”

    欧阳心中一笑,这上官伯父肯定是自己担心女儿不习惯,又没有下人伺候,就亲自送温暖来了。上官伯果然带了不少年货,连手炉都带来了。

    上官燕儿无拘无束,过的自然开心无比。欧阳秋叶洗衣、做饭、打扫全包,还对上官燕儿关怀的无微不至,哪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还经常做出,走南闯北见识的各种小玩意。深秋拿出纸鸢,还用竹木做出木鹊。墨子中记载公输盘发明的木鹊可以飞三天,可欧阳秋叶却怎么改良也只能飞一会。还有挂起大嘴的貔貅,蟾蜍等,画工可爱,看起来很像是日本的鲤鱼旗。

    转眼间,月亮已经圆了。元宵节又叫上元节,花灯节。宋初的节日已经改到5天,普天同庆,热闹非凡。同时就连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妇女,也都会上街游玩。贵妇很多还会去赌场。年轻的姑娘更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希望邂逅自己的如意郎君。就连佛道诸家也都过上元节。花灯种类万千,到处是一片“光天烛地,笙歌喧腾”。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欧阳秋叶吟哦唐代苏味道的诗,走在灯火阑珊的街边。一身的天青色深衣,从衣襟可以看到3个交领依次从内到外,外披蓝色对襟敞开的无袖大氅,看起来十分暖和。内束深蓝大带,玉扣革带。旁边的女子身穿粉色红花对襟大袖衫,内穿淡紫鱼尾曲裾,下身两绕,裙底几乎触地,非常好看。头发上挽单螺,衬着桃花一样的腮红,薄薄的红唇。眉毛修了黛色(青黑),少有的淡妆更添温柔妩媚。周围的人看着这对俊男美人,无不侧面驻足,羡慕嫉妒。甚至有不少挽着女伴的男士从他们身边经过,头却跟着转动,被那美丽的女子吸引,挪不开视线。旁边传来许多人撞到的道歉声,和女生吵闹着埋怨男伴的声音。

    “欧阳大哥,你看这个灯谜真有意思,兔子请老~虎,是什么意思啊。打一成语。”上官燕儿似乎兴致很高,笑靥如花,一直挂在脸上。

    “这个有点难,那个成语你可能没听过。叫寅吃卯粮。不过不合情境,不好。”

    “那这个呢,此花自古无人栽,每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燕儿想想。”说着用食指抵着小腮帮,眼睛一转,喜出望外的跳到欧阳面前。“是雪花吧。”

    “美羽真聪明,就是雪花。你看看这个,有我的名字呢。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你知道是什么吗?”说着一阵风吹来,满街的花朵都微微摇曳。

    欧阳秋叶眉头一皱,“奇怪,风向不对啊。西北,东南,东北,这风怎么回着吹。美羽你先逛逛,我去去就来。”说着在人群中一钻就消失了。

    “哎?欧阳大哥,你怎么丢下人家一个人。”上官燕儿一嗔,小嘴微微一撅,随即叹了口气,只得自己去逛。突然有一个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上官燕儿惊慌一叫,却看见是欧阳秋叶。“河边比较好玩,我们去那看看吧。”

    这街上花灯多的亮如白昼。怪不得王安石会说“车马纷纷白昼同,万家灯火暖春风”。有灯球、灯槊、绢灯笼、日月灯、诗牌灯、镜灯、字灯、凤灯、水灯、琉璃灯、影灯。还有将兽角、翎毛、琉璃、皮革、丝绸一起装饰,做成牡丹、莲荷、曼陀罗等花卉形状,可谓琳琅满目。护城河组成了“灯桥”,就连汴河两岸也都是卖灯放灯的人。欧阳秋叶买了一个中型莲花灯送给上官燕儿写心愿,有两掌展开那么大。

    “欧阳大哥也来一起许愿吧。”

    “我的愿望只有自己能实现,年年都一样。你写好了吗,我们去放吧。”

    突然,周围的风逐渐变强,而且似乎形成了漩涡,朝中心汇聚。河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并蒂莲花灯,仔细一看,上面居然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看身形是个男人。肩膀上明晃晃的有一块金属,一个虎头包着肩膀头。

    欧阳秋叶大惊,这人正是“铁爪飞鹰”——杨震。武林谱排名第八。他的追魂铁爪是有名的暗器,兵器谱排名第五。只听杨震哈哈狂笑。“姓风的,你当真是有脸来。”

    欧阳秋叶顺着杨震的目光找去,看到远处屋顶上立着一个雪白的身影,衣袂飘飞,青丝飞扬。双手背在身后,仰首立在屋檐上,凛然如仙。仔细一看,面容成熟冷峻,却俊美异常,竟然是个美男子。长发随风飘扬,无冠无髻。一张口,清冷的声音就悠然传出。“想要风某人的性命,尽管来取便是。先拿开你的脏脚,别玷污了纯洁无暇的莲花。”声音一出,周围两岸的女性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知道哪来的如此动人心魄的声音。冷冷的,却又似乎包含温情。那身影,更是潇洒如仙,傲然立于两层楼顶。白衣与明月相合,河畔桥边,灯火阑珊,绘成绝美的画卷。

    “嘿嘿,我知道这是你跟你那宝贝姘头的玩意儿。想要引你上钩,再简单不过。”杨震的声音,倒是比人更加粗犷蛮野。一脸的虬髯,身体魁梧高大。

    “风某虽有伤在身,收拾你还绰绰有余。若怕死,就缩在水里吧。还叫什么飞鹰,不怕笑死人。”那白衣男子高高在上,气魄不可一世。声音成熟深厚,冷,却充满磁性。两岸的女性已经被迷的神魂颠倒。

    杨震一听怒极,“死到临头,还敢逞威风。受死吧!”说罢腾身从河里朝白衣俊男飞去。白衣人手在胸前摆动几下,柔弱无骨,如同舞蹈的海蛞蝓。一拂袖,似乎一阵龙卷风朝杨震包裹而去,引的水面的花灯有许多被吸了上去,火光飞舞,逐渐紧缩,把杨震围在中间。

    欧阳秋叶口中喃喃,“蚩尤血胄,女娲之后。万物生风,风生外物。是了,此人正是女娲后裔,武林第六的风啸天。和诸葛青龙并称风雷二仙,曾经输给第四的‘玄冰飞刃’,和无戒不相上下。没想到年纪居然这么轻,似乎不到30岁的样子。”

    这时候,旁边有一个小姑娘拼命挤到最前面。一身翠绿的衣裳,年纪似乎十三四岁,头顶双平髻,立起两个发环,旁边插了4躲梅花装饰。模样十分可爱,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撅嘴看着白衣人。“大笨蛋,居然不管幽儿了,伤都没好还去逞强。真是的。就算满身伤的跑回来,幽儿也不管你了,哼!”说着头往左上一仰,闭着眼,脚一下下敲着地,一幅生气的样子。

    这时候杨震双爪一分,真气鼓舞,如有一声鹰鸣直上云霄。人落到了岸上,露出左臂上的铁板,银光闪闪。

    风啸天朗声道:“诸位的心愿,风某已经上达天听,还望继续行乐,不要被打扰了雅兴。”说罢一拂袖,如同驾驶风云,御风而去,引的周围不知方圆多少里的人都呼喊挽留,惊为天人。

    “装神弄鬼!”杨震喝了一声,急忙追去。

    欧阳秋叶一拉上官燕儿的手腕。“美羽想不想去看更好看的热闹。我们跟上去吧。”说着就拉上官燕儿穿梭人群,踏着水面追去。两岸又是阵阵喝彩。

    上官燕儿拉着欧阳秋叶的手,感受着耳边的风声,万千心事流转,娇靥酡红如醉。看着脚下的水桥人群,灯火街道,如同飞越天际一般,转眼就到了外城。远远看到两人相对峙。

    “姓风的,纵使你连败魔门高手,还不是一样要落入我的手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拿命来吧。”

    “哼,你也配称君子,不过鹰犬。既然活够了,过来送死便是,废话什么。” 风啸天伫立天地,不怒自威。

    “欧阳大哥,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打啊。”

    欧阳拉着上官燕儿藏在树丛。“这杨震的追踪术天下第一,你看他的装扮,明显是个养鹰的人。飞鹰堡有各种鹰鸟,主要是靠追杀人和传递消息出名的。那个风啸天是女娲后人,他的武功没人说的清楚。十年前和无戒大师打成平手,没想到这么年轻。”

    “那你是说,杨震是收钱来追杀风啸天的?可是燕儿觉得,那杨震是为了情杀。你不觉得他说话很有醋意么。风啸天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欧阳一笑,“我跟你想的一样。看样子风啸天可能受伤了,杨震武功不如他,只能耗着,不敢贸然进攻。”

    “那他们要一直耗下去吗?”

    “风啸天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他在等,等一个绝佳的出手机会,可以一击击败杨震。”

    天空中响起一声锐利的鹰鸣,杨震嘴角一扬,满面的胡须都舞动起来,似乎是要上下开弓。风啸天竖起右掌,小指和无名指微曲,从胸前上升到头顶,食指直指苍天。四周的空气开始流动,似乎全都朝着他的食指汇聚而去,逐渐形成漩涡。风啸天腾身而起,旋转上升,带着四周的风更加猛烈。

    上官燕儿心中惊奇,难道女娲一族,真的能召唤风雨雷电么。欧阳秋叶却是看出了端倪。风啸天为中心形成了向上的热气流。四周的气压高,自然会形成风。而风啸天就是把风引导了起来。风啸天猛一挥手,天上的老鹰发出凄厉的鸣叫,羽毛飘飞。

    杨震怒极,但看势头又不敢贸然上前,心中慌乱。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杨震一个眨眼,一个白影就从他身边掠过,随即后背被一掌击中,向前飞去。巨大的劲力带着沙土飞扬。杨震怒目圆睁,看着面前风中的身影,随着风速变小下落,居然是一个袍子。他就这么瞪着“风啸天”,被风啸天从身后击中,当空喷出一口血来。

    “怎,怎么可能,你是什么时候……”

    上官燕儿也没有看清楚,风啸天是怎么瞬间移动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候风啸天才刚要走,就被两个人当空截住了。两人身穿黑衣,一个面目狂野,一个十分阴柔,给人很不好的感觉。

    欧阳秋叶暗呼糟糕,这俩人应该是魔门的人。一个人背着一把大刀,从右肩到身体的左边突出,有六指宽,至少一米五长,人长着凶残的脸,一身横肉,很是狰狞。张口吼道,“姓风的,我看你哪里跑。呦,这不是铁爪飞鹰么,还有意外收获。怎么,折了翅膀摔着拉?哈哈哈。”

    风啸天拂袖和两人战成一团。那人抽出大刀,弧度颇大,但十分不规整,有地方粗,有地方细,看起来非常奇怪。长度和身高差不多、舞动的时候似乎有红光闪烁。正是魔门出名的嗜血妖刀,那人定是魔尊的徒弟兼护法,向霸天。

    风啸天飘到高处,双手在胸前交叉,猛的一挥袖,如振翅大鹏,把二人吹开,劲气四射,风刃如同万千尖刀从双臂四散而出。风啸天趁着两人忙着抵挡,朝远处飞去。嗜血妖刀要同伴留下对付杨震,自己去追风啸天了。

    那人使的是一对匕首,朝杨震走去。杨震猛的瞪眼,朝他扑了过去,双手露出比手指更长的铁爪。那人躲开了致命一扑,随之战在一起。还没有几个回合,杨震一抓,将匕首断成几截,然后铁爪刺入他的左胸。突然,杨震将他的身体甩飞,仰天发出痛苦的吼声,随即单膝跪地,嘴角的鲜血流淌不止。

    欧阳秋叶说了声“躲好”,冲了出去。看到那人已经死了,杨震胸前插着一截匕首。“晚辈欧阳秋叶,并无恶意,只想为前辈治伤。”

    杨震青筋暴起,鲜血顺着嘴角滑落。“你是什么人。”

    “晚辈是圣贤之徒,前辈莫要激动,让晚辈看看。”

    杨震听到圣贤之徒,松了口气,坐在地上。“小子,你若真的是圣贤的徒弟,应该知道这匕首的来历吧。”

    欧阳仔细一看,伤口乌血凝结,应该是剧毒。“前辈运功调息,或许有救。晚辈有师父的解毒丹,快先吃下。”之后再拿出一颗用手碾碎了撒上外敷。

    欧阳秋叶用布包着匕首,拔了出来。杨震调息了片刻,脸上的黑气逐渐消散,睁开眼睛。“小子,你为什么要救我。这解毒丹制造复杂,数量极其有限吧。”

    “我先背前辈离开吧,那魔门妖人或许还会回来。晚辈恐怕无法取胜。”看杨震点头,急忙脱下外衣包裹,把他背起。

    上官燕儿发现一边受伤的老鹰,用手帕简单的包扎后抱在怀里,如同老母鸡一般。那鹰伏在她身上也不挣扎,被摸着头一副享受的神情。过了没多久,嗜血妖刀果然回来了。查探了同伴的尸体和现场。

    “哼,没想到风啸天居然没有下杀手。到底是什么人救走了铁鹰,只有一摊血迹,连痕迹都没有。”说罢只好离开,连同伴的尸体也干脆不管。

    几日来欧阳秋叶继续化妆叶秋,在城里打探。这一日来到一所会馆,和北方学子对起对子来。叶秋才思敏捷,想都不想,随口就对。周围赞叹声是此起彼伏。终于到了压轴的了。

    “我来出个绝对,至今无人能对。琴瑟琵琶,八天王在上,洪音响彻四面八方。”

    叶秋一低眉,随即昂首挺胸,气魄不可一世。“魑魅魍魉,四地鬼居边,噪声侵扰天下中央!”说的是大宋周边的国家,西夏、吐蕃、辽。大有平叛天下的气魄。

    学士府中,欧阳秋叶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跳了进来。

    “大哥回来了,有什么消息吗?”

    欧阳秋叶摇摇头,“我去查了一下,女娲和蚩尤的记载。原来蚩尤姓姜,原本是东部的首领,后和九黎部迁到南方,化为三苗族。蚩尤后裔有邹,屠等姓。女娲姓风,是人最早的姓氏,分为八部。已经分散在山东和南方了。不知道这两个部族,是怎么有交融的。”

    “大哥还是不要去管这些了,马上就要科举了。大哥还是好好准备才是。”

    欧阳秋叶点头称是,便把煎药和照顾杨震的事情交给上官燕儿。

    她忙活了半天,终于端着碗进到杨震的房间。“前辈该吃药了。”

    杨震挣扎了一下,还是让上官燕儿扶起。

    “前辈,你为什么要杀风大侠呢?”

    杨震停下喝药,“黄毛丫头,不该问的别问。别以为你们救了我,就可以干涉我的事。再废话,我的追魂爪可不懂怜香惜玉。”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前辈不想说就算了。”

    杨震神色缓和了许多。“小丫头,你跟那个小子感情似乎不错啊。”

    上官燕儿放下药碗。“前辈误会了。大哥对我,只有兄妹情义,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

    “哼,友情是可以来的这么快的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用寻找失散妹妹的目光,去看每一个美女的。”

    “前辈的意思是?”

    “面对喜欢的人而不敢去爱的,不是孬种,就是有苦衷。你觉得那小子是哪种。”

    上官燕儿觉得心痛的,从胸口一直蔓延到指尖,痛的无法呼吸。是因为诸葛龙一吗?当时上官燕儿南下采摘荔枝,遇到采药的童子,攀时爬弄断了藤条,眼看要跌落山崖。上官燕儿舍身去把他抛回,自己却失足跌下了悬崖。

    山涧流水潺潺,上官燕儿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身体下面的诸葛龙一,伤痕累累,正抱着自己,昏迷不醒。

    火光闪烁,诸葛龙一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只剩个内裤,伤口都被简单的处理了。

    “公子终于醒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诸葛龙一感觉百骸欲散,却一激动就坐了起来,痛的龇牙咧嘴。

    “快先躺好。真是的,你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吗?”上官燕儿好像有些生气。

    “我,我,要是让我看着你死却不救,那我以后还怎么活下去。我宁愿陪你一起死。”

    “你,你别瞎说了。”上官燕儿测过头去,有些紧张和羞涩。

    诸葛龙一脑海突然浮现出欧阳秋叶临走说的话。“不要用你自己的认为好的方式去对一个人好。你要站在接受者的角度去想,她需要什么,能接受什么。如果她不能接受别人,你就只能等。一旦你做的太过,让她产生愧疚、烦恼,或无法报答的想法,就会连以后在一起的机会都丧失了。记忆是无法抹去的,尤其是情感的记忆。不要让她困扰,你只能选择放弃或等待。等待她可以接受别人的时机到来。”

    两人“相敬如宾”的度过了几日。这一天,两人穿越树林,上官燕儿突然呀的尖叫一声。诸葛龙一看到树林闪动,是一个勺子蛇,已经逃走。用现在的说法,就是眼睛王蛇一类。

    诸葛龙一立刻蹲下,捧起上官燕儿的玉足,一提裙子,露出脚踝处的两个针孔一样的伤口,急忙趴下身子,用嘴吮吸,同时扯下她的披帛。上官燕儿不明所以,大惊失色,用手捶着他的肩背。“你干什么,快住手。停下,呀,你要干什么。你,你,啊……”感觉着他的唇齿唾液,吮吸着自己,以为他突然非礼。看到吐出的毒血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毒了。伤口处的疼痛这才清晰起来。如同从中间往周围撕扯一般的剧痛。

    诸葛龙一趁着她不再挣扎,用披帛扎紧小腿(近心端15cm左右),边挤边用力吮吸。上官燕儿的鞋袜都被褪去,玉足被捉来捉去,麻痒难当,疼痛感蔓延的速度开始变慢。随着暗红的毒血被一口口吐出,上官燕儿感觉疼痛减轻,关心起诸葛龙一来。

    诸葛龙一没有说话,过了15分钟就松开丝带,让血液循环一下,再重新扎上吸血,重复了几次才坐了起来。旁边的毒血有一大滩,已经确保排空了。他解开丝带,舔舐干净伤口,小心翼翼的包扎。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上官燕儿夺回自己的腿,整理好裙子。虽然羞赧,还好没有心跳加速,只是脸微微有些红润。小腿已经没有知觉,还好也没有看清诸葛龙一是怎么用舌头处理伤口的。

    诸葛龙一冲她笑笑,牙上还全是血。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瘫倒,四肢无力感逐渐袭来。

    “你怎么了,没事吧?”上官燕儿急忙过来扶他躺好。“你快漱漱口。”

    诸葛龙一咬了新鲜的树叶嚼烂吐出,如果他早这么做,便不会中毒了。此刻混合毒素已经进入身体,反而上官燕儿几乎没有残存多少毒素,只像是普通的划伤。圣贤教的处理方法的确是非常到位。

    “你,你要不要紧,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上官燕儿看到他眼皮都睁不开了,紧张起来。“对了,蛇胆,我去找那个蛇胆。”

    “别,虽然蛇胆可以解自己胃里的毒,但是对中毒的人没用。不管是口服还是涂抹,没有反效果就不错了。还好咬你的那口不深,应该没事的。”

    “那你怎么办!”

    “我?中了勺子蛇的毒,只能等死了。”

    “不,我不能看着你死。我背你出去,找人来救你。”

    “别费事了,这毒没法解,找谁都一样。让我享受完最后的时光吧,好不好。”

    诸葛龙一趁机握着上官燕儿的手,眼神楚楚可怜。“你是为我伤心吗?”

    上官燕儿抹了抹眼睛,“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掉下来,更不会中毒。现在燕儿好好的,公子却……”说着眼泪啪啪的掉的更快了。

    “你是为我哭的么。”诸葛龙一接住几颗泪水,温柔的吻了上去。“能一尝仙子的眼泪,我这辈子,值了,哈哈哈。”说着竟然笑了出来。

    “你,你怎么还能笑出来。你一定要活下去,就算为了我,活下去好不好?”

    诸葛龙一伸出手,上官燕儿犹豫了刹那还是接了过来,半推半就的放在脸颊。诸葛龙一感受着她皮肤的质感和温度。缓缓的说。“虽然有些话,欧阳兄要我先别说。但是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自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从此你的身影就一直住在我的心里,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看着你笑,你的酒窝,皱眉头,你的音乐,你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诸葛龙一呼吸无力,似乎感到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上官燕儿第一次被人告白,心跳加速,也有些头晕无力起来。

    “为了你开心,为了能在你身边,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要,努力的争取。千万别,轻易,放弃。”

    圣贤认为,万事万物都有其运行的轨迹。运行的轨迹都有道理,有迹可循,环环紧扣,互相影响。也就是圣贤所说的“谐之道”。比如人的面相,下巴尖且肉少,额头短,一般就是尖酸刻薄的人,和没有容人之量的人。这在现代观念是基因问题。人的性格受大脑性格区发育影响,原本就有倾向性。形成性格之后,又会反过来影响脏腑,比如容易生气的人肝不好。而脏腑就可以通过面相来表现。络腮胡子往往性格粗糙,肺不好的人皮肤就没有光泽。当然自我锻炼和经历也是性格形成的重要因素,可以扭转先天的特质倾向,人的气色甚至面相也会改变。是所谓相由心生。

    圣贤认为每个人都拥有人类的全部特质,并不是只从父母那里得到的。所以人可以塑造自己,扭转最明显的特质,成就任意的性格。但事物和人的规律被总结起来,是可以大体按趋势来预测的。佛家说这是因果,道家说这是道。圣贤说事物发展都有轨迹,运行都有节奏,也就是“谐之道”。欧阳秋叶跟着心理学大师的圣贤长大,自然耳濡目染。一看人笑的时候,脸的上部分肌肉使用少,就知道是假笑,诸如此类。

    “岂止是脱胎换骨,简直是做了寻常人几辈子的事情。虽然燕儿以前晚上经常跟着伯父练习轻功,但是白天清闲的很。完全没有办法跟欧阳大哥相比。”

    欧阳秋叶笑笑,不置可否。“我从小就没有体验过失眠,每天都是一松气就睡着了。没想到来到红尘以后,每天思考很多东西,居然没有一天可以到时辰就入睡的。不过我们俩的习性倒是很合得来。”说着看向上官燕儿。

    “燕儿才没有呢,燕儿可不是喜欢做飞贼的。平时,燕儿都是很早就休息的。”上官燕儿把脸转向一边,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对了,圣贤前辈懂得观星秒术,可以知道过去未来。大哥有没有学到,给燕儿算上一算吧。”

    “以后啊,你所盼望的事情一定可以实现。而且春季是你的幸运季节,也是这颗星星最闪耀的时候。只要你能勇敢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你盼望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实现。”

    “真的吗,真的什么都可以实现吗?”上官燕儿显得很是激动。

    欧阳莞尔,圣贤说的果然没错。什么观星,测字,算卦算命,这些都是骗人的小把戏。人往往对未知充满神秘,对自己充满侥幸心理,趋吉避凶,所以容易被蛊惑。比如相同的概率,人不会觉得雷会劈到自己,却觉得说不定自己会中奖。

    上官燕儿撅嘴“哼”了一声,随即恢复了温柔典雅的气质。“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

    “我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在这里喝酒,小酌怡情。怎么,家里的客人很多么。”

    “是啊,燕儿不喜欢那些嘈杂的环境。要不搬过来跟大哥住几天吧,也好作伴。”小脑袋一歪,表情十分的温婉可人。

    欧阳一笑,指着天空“你有没有看到这几颗星星,如果把他们连起来,就像是两个人手拉手一样(双子座)。这两个人手的位置,那颗星星,就是你的本命星,代表你的命运。你看它最近一直闪烁光芒,说明你最近一定很开心,还实现了愿望。”

    “嗯”,上官燕儿点了点头,小脸儿红扑扑的,完全被说中了心事。“那,还有呢。以后会怎么样?”这对未来的好奇,可真是每个女孩子的死穴。

    “大哥每天都是那样过来的吗?坚持了十年?”上官燕儿对这种轻描淡写,却不可思议的童年记忆感到惊讶。

    “也不是每天。锻炼是两天一次超过承受极限。隔天是恢复性练习,呼吸吐纳和内功心法,以读书为主。后来主要是锻炼反应能力了,就算吃饭洗澡师父都会冷不防的攻击我。我当时越是小心翼翼,越是什么都做不好。后来慢慢的习惯了,可以在师父出手的瞬间做出反应。这么说起来,我这十年不知不觉就已经脱胎换骨了。”欧阳秋叶说着自己就微笑了起来。

    “真是的,欧阳大哥怎么一点都不害怕。”上官燕儿一撅小嘴,随即一弯裙子,坐在他旁边。穿的是红色襦裙,上身穿着小袄。

    “如果我不是早就知道你在后面,怎么可能会让你靠近。”

    “好吧,那就随你。你开心就好。我本来也住中厅,这花园就交给你了。”

    上官燕儿见欧阳秋叶望着残月,突然不说话了,似乎有心事。“大哥想什么呢?”

    “不知道诸葛和师父怎么样了。以前跟着师父住在一起,过年过节也只是下山去看看。那些日子,每天都是练功到手指都抬不起来,读书读到困倦的睡着。从睁眼到闭眼,没有一点闲暇的时候,也不敢懈怠半分。现在想起来,感觉好怀念。”

    “好啊,小楼装饰雅致,本来就是女士住的地方。而且收拾的也干净。不过你一个人,伯父伯母不会担心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名节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两人是指腹为婚。

    “燕儿就说陪伴公子读书,侍奉左右。爹别的不准,这个肯定会答应的。”

    时973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李煜上表愿受宋爵命,而赵匡胤却连最后通牒也懒得下。不投降便看看后蜀的下场便是。其他的大事,让我们跟随欧阳秋叶的脚步,慢慢来看。

    过年的节日气氛浓郁,东京城张灯结彩,处处喜气洋洋,辞旧迎新。欧阳秋叶不愿跟着上官伯来会往来的客人,就在学士府长住。一轮新月挂在夜穹,似乎还比不上繁星的流彩。欧阳秋叶坐在小楼的屋顶,拿着酒坛和酒杯,自斟自饮。这时候一个脚步蹑手蹑脚的从后面靠近,一下子捂住了欧阳的眼睛,在他耳边粗着声音说:“猜猜我是谁?”

    欧阳微微一笑,“这样柔嫩滑腻的芊芊玉指,除了京城第一美人,还会是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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